顾长风道：“之前就说过了，这病不能再治了，再治，你们连命都保不住。”

    其中一人道：“先生无需担心，如玉姑娘已经走了，我等也找不到她了。”

    顾长风一惊道：“哦，如玉姑娘什么时候走的？”

    那人道：“昨天晚上就没有见到她，谁也不知道她到哪里去了？”

    另一人道：“说来也怪，楼里的人说，白天还有人见到她来着，可是到了掌灯的时候，就突然不见了，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顾长风有些诧异道：“人间蒸发？”

    那人道：“不错，就像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来的一样，现在也没有人知道她怎么走的，反正直到今天早上为止，她已经消失了。”

    顾长风心想：“怪不得，昨天去的时候，一点动静也没有，原来她掌灯的时候就已经走了。看来她早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提前等着这一刻，只是她又如何知道的？”

    那人道：“先生对如玉姑娘也很关心？”

    顾长风故意叹口气道：“医者父母心，有这样的狐狸精在，我为我的患者担忧。”

    那人道：“你怎么能骂她是狐狸精呢，你见过她么？”

    顾长风一愣道：“没有。”

    那人道：“那你凭什么骂她，只有你见过她了，你才会知道她是个多好的女人。她是多么的善良，多么的孝顺，她又是多么可怜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是不公的命运，是冷眼的社会，我们不能怪她，她只是一个可怜的小女人而已。”

    众人皆随声附和道：“不错，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更不要诬蔑她。”

    看着这些侃侃而谈的人，顾长风有些想笑，又觉得有些滑稽。

    这些都是有钱人，也可以说都是聪明的人，可是此刻他们却被一个小女子耍的团团转，不知为什么，他真的想见识一下，这个叫如玉的姑娘。

    医好了几个人的病，顾长风也不忘狠狠地敲他们一笔，从他们身上多赚一点钱，也就能给那些贫苦的人多补贴一点。毕竟他自己也拿不出太多的钱，而且从这些人身上敲的钱，他也不会觉得良心不安。

    他们走了之后，又来了几个病人，都是普通的病人，他还在一如既往地看病，就好像他本来就是一个郎中一样。

    直到骆虎走了进来，看到前面有几个病人，骆虎没有说话，只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顾长风知道骆虎一定是有事情，所以他在外面挂了牌子，不再让新的病人进来打扰。处理了眼前的几个病人之后，就要和骆虎进行长谈了。

    就算骆虎不来找他，有些事情，他也想了解清楚。

    虽然他处理得很快，但还是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骆虎一直在那里等着，似乎也并不着急。虽然他现在是心急如焚，但是从外表却没有人看的出来，多少年的历练，让他有着和常人不一样的忍耐力。

    这一晚上他到底面临了怎样的压力，从他的脸上绝对看不出来，但是却可以想象得到，至少顾长风可以想到。

    终于处理完了所有的病人，骆虎和顾长风来到里屋，骆虎道：“昨晚的事情你听说了？”

    顾长风点点头道：“早上来了一拨儿受伤的人，从他们那里了解了一些。”

    骆虎道：“你怎么看？”

    眼睛紧紧盯着顾长风，好像能从眼睛中看到顾长风的心似的。

    顾长风摇头道：“想不通，这些人如此轻易地就走了，让人想不通。”

    骆虎道：“可以想见，找不到‘血魔’，他们留在那里也没有任何意义，所以也只有走了。”

    “劫地牢可是死罪，就算他们武功高强，可是明目张胆地和朝庭作对，他们怕也是不敢的。”

    顾长风道：“东厂、锦衣卫的人还是没有出现？”

    骆虎摇头道：“没有，他们不知道藏在了哪里，我们也找不到他们。”

    顾长风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难道他们不在乎么？”

    骆虎看着顾长风道：“你也知道发生了大事？”

    顾长风到是有些奇怪，道：“地牢被劫还不是大事么？”

    骆虎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地牢里的人都是谁？”

    顾长风道：“不知道，不过想来必是些穷凶极恶之辈。”

    骆虎道：“不错，确是穷凶极恶之辈，但是中间却也有一个极特殊的人。”

    这一下果然吊起了顾长风的胃口，“哦，这又是什么人？”

    骆虎道：“一个你绝对想不到的人。”

    顾长风的胃口被彻底吊了起来，道：“什么人？”

    骆虎这才道：“‘色魔’端木错。”

    顾长风有些难以置信，道：“‘色魔’端木错，他在济南府的地牢，这……怎么可能？”

    骆虎道：“这确实是有些不可思议，但这却是事实。”

    顾长风道：“到底怎么回事？”

    骆虎道：“三年前，端木错无缘无故被人投到了济南府，那时候的他被人点了穴道，浑身伤痕累累，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之后，被人放在府衙大牢的。”

    顾长风道：“‘色魔’虽然是四大天魔的最后一位，但武功同样深不可测，什么人能将他打成重伤，而且放在济南府衙之后，还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呢？”

    骆虎道：“能做到这一点的人不多，但未必没有。”

    顾长风一愣道：“你有人选？”

    骆虎道：“号称‘武林第一剑’的顾长风也许有此能力。”

    顾长风一愣，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又会和自己扯上关系。

    于是道：“顾长风？这与他何干？”

    骆虎道：“顾长风能重创血魔，虽然当时有很多人帮忙，但毕竟天下间能重创血魔的人不多，而‘色魔’的武功再高也无法与‘血魔’相比，所以，色魔有可能根本不是顾长风的对手。”

    顾长风紧盯着骆虎的眼睛道：“你真的这么看？”

    骆虎并没有回避，也盯着顾长风的眼睛道：“不错。”

    顾长风却叹了口气道：“如此一来，天下间恐怕所有人都会这样想。”

    骆虎道：“不错，自三年前看到色魔端木错的那一天起，我就认为他一定和‘血魔’一样，是被‘武林四大家’的人放在这里的。”

    顾长风道：“可是你却从来没有透露半点口风？”

    骆虎道：“不错，我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若被人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顾长风道：“虽然如此，这件事情还是被人知道了，就算你能做到不透露出来，可没准就会有人说出来。也许只是无心之失，可这毕竟是三年的时间，哪怕一个小的失误，这么长的时间也会被人查到。”

    骆虎道：“不错，人多嘴杂，就算只是些普通人，但知道的人多了，总会慢慢传出去的，也就会被有心人给盯上。”

    顾长风道：“正是如此，也许从头至尾，这些人的目标就不是什么‘血魔’，而是‘色魔’。”

    骆虎道：“先生，为何这样认为？”

    顾长风道：“‘血魔’早就死了，这是事实，可是关于‘血魔’的谣言却煞有其事，编的天花乱坠，这绝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骆虎点头道：“这是必然的。”

    顾长风道：“可是，那些人煞费苦心把这么多人诳来这里，难道只为了一个恶作剧？”

    骆虎道：“绝对不可能，他们必有所图。”

    顾长风道：“原来我一直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现在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他们的目的就不是‘血魔’，而是‘色魔’，他们编造这些谎言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人劫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