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传之天上火卷

第十一章 天喻

    “你叫燚山是吧,你最近可有名了,”少女再次嘻嘻一笑,“我叫天喻,是不是有点像个男孩子的名字啊?”

    天喻?

    这个名字前段时间也非常的出名呢,而且人人听到都会觉得耳熟的那种。不过之前真的一直以为天喻是个男性的名字呢。

    “你就是一百年前赫赫有名的状元郎的那个天喻吗?”燚山赶紧把粘了些干粮的手在白色的衣裙边上不好意思的抹了抹。

    常言道,鲤鱼跃龙门,黄河鲤鱼需逆流而上跃过龙门才能化身成龙来到天界。逆流而上跳龙门的黄河鲤鱼千千万,小小的鲤鱼要想跃上龙门可谓是难上加难,能跃过龙门得到龙身的自古以来便是凤毛麟角。而天喻就是这几万年来唯一一个跃上龙门的黄河鲤鱼,也就是天界的状元郎。

    天喻来到天界后就直接获得了神位和官职,神籍也从水族改成了龙族,用飞黄腾达来形容更是再好不过了。

    “呵呵,”少女捂嘴一笑,“也不过是做了一百多年每天重复一样的事而已。”天喻虽然只有五百多年的道行,因为是状元郎,所以一上天界就被天帝赐予了五等文官官职,是可以直接面见天帝和参加众神议事的高等官位。如果没记错的话,天喻从上天界开始,就一直在做管理财富的命官。

    “天喻姑娘说笑了,燚山自愧不如。”燚山礼貌的鞠了一礼,这状元郎当然是不能比,自己来到天界少说也有一千好几百年了,直到如今连天帝的面都没见过,而天喻做官第一天就见到了,而且还是天庭命官。

    “燚山才是说笑了,天喻这一百年来也没为苍生做出过什么额外的贡献,倒是燚山你身为龙族正统立下杀敌首领第一功,名声大噪。”

    听完天喻的最后一个字,燚山不禁释然一笑,松了一口气。“天喻姑娘不愧是状元郎天庭文官,口才如此了得,燚山佩服不已。”

    “嘻嘻,”今天天喻也是难得没有穿官服,和燚山一样好不容易穿着私服出来一趟,虽然看上去天喻要比燚山年长一些,但是她今日穿的粉色衣裙也算是为她减龄不少了。“燚山好兴致呢,我以为就只有我一人才每天傻乎乎的来这里喂这些小鲤鱼。”天喻一走近鲤鱼池,那些锦鲤又长着嘴朝池边的两个人影围了过来。说着,天喻也从自己腰带上的纳袋里拿出了和燚山刚刚差不多的干粮。

    太阳慢慢升起,微粉的阳光落在了天喻本来就很白皙少女的脸上,和着粉色的衣裙衬得她更加活泼灵巧。

    渐渐地,燚山看着沉浸在喂鱼的快乐中的天喻也发起了呆。

    “给。”

    燚山看着这比自己小了一大圈的洁白的手,递给了自己一部分的干粮。

    “刚才你的干粮定是喂完了吧,”其实是听到有人叫自己就一把全丢下去了,“让你一个人光站着陪我怪不好意思的,来,我们一起喂吧。”

    “嗯。”

    时间悄悄流逝,太阳也在两人之间不断上升,直至日中。

    燚山仍尽可能的陪着天喻观赏着不知有多少条的锦鲤,直到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又想起虽然侍郎将只是一个管理粮仓的闲职,但是还是要去签个到看下看守的人是否尽责意思一下的,这才与天喻告了别。

    天喻起身拍了拍手上先前的干粮残渣,也贴心的让燚山以自己的事情先要紧告了别,“还是公事要紧,我除了上朝需要汇报之日都会来这里,明天早些时候我们又来这里喂鱼吧,我以后每天都会来这里等你的。”

    看着天喻甜甜的笑,燚山再次失了神,点头答应了明日再会。

    天喻确实是个恬静可人的姑娘,特别是那双水盈盈的杏眼,仿佛无时不刻都在向人诉说着自己的灵动和快乐。今天燚山以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最轻快的步伐回到了军营,回到军营才发现,今天竟比平时还要快一盏茶的功夫从天庭朝前御花园回到营部。

    天喻转身刚要往回走的时候,就碰到了一个双鬓已经染上了些许白霜的老妇。

    “母亲。”天喻还是和往常一样笑着甜甜唤了声自己的生母。鲤鱼跃龙门后,也可以带着自己的父母家眷一起飞升,只不过不会有官职罢了。

    “刚才的那位是谁家的公子,好一个俊俏儿郎。”

    天喻羞红了脸低下了头,“母亲你来了多久了都不吱个声,母亲你是不是都看到了?”

    鱼母叹了口气,“女孩子家家,莫要那么主动才好。”

    天喻嘻嘻一笑,“女儿哪儿有。”

    自从女儿飞升天界做官了以后,鱼母就开始操心起女儿的婚事。

    “喻儿啊,刚才那位公子瞅着干净,可是龙族子孙啊。”鱼母和天喻一边往回走一边聊道。

    “是的呢,”天喻骄傲地说道,“他是东南海的正龙血脉,就是前些日子被嘉奖不周山之战大胜共工的燚山。”

    “哦,就是那个孩子啊,”鱼母点了点头,“这孩子应该是个有出息的。”只可惜官职还没自家的喻儿高,燚山这孩子的事平日里听说的不多,好像并不是东南海龙王的嫡子吧,罢了,回头再打探下也无妨。

    “看样子你可是稀罕得紧。”

    “是的呢,母亲,我跟你说啊......”

    五色祥云下,是母女两人你听我说慢慢踱回自家府邸和谐的身影,好不欢快。

    “燚山,燚山。”

    “嗯?”看着远方发呆的燚山被副手大平唤回了神。

    “你怎么了?”

    燚山呆呆的诧异道,“我没怎么了啊。”

    “没怎么,”大平啧啧地咂咂嘴,“我今天给你起了一卦,你从今天起啊,就开始走桃花了。”

    “哎哎?真的吗?”都是从一开始就住一个屋的老战友了,听到桃花的风声,旁边正在忙活的几个侍卫兵也跑来凑热闹。

    “哦。”燚山又转过头看向远方的小山头,“你说是就是吧。”然后就又继续开始走神了。

    大平兄弟再次忍不住咂了咂嘴,作为共患难了一百多年的兄弟,这个时候就这种反应可不太仗义了啊。

    第二日,燚山非常准时按照昨日天喻说的时间准时出现在了昨天的老地方,今天他可是专门准备了一大包“剩下的”干粮,看到已经蹲在鲤鱼池边喂鱼的天喻转过头来还是如梦中出现过的笑容冲自己一笑说。

    “你来了。”

    总是喜欢身穿一身白衣的燚山发现,这一日天喻的衣裙从昨日的淡粉色变成了和自己一样的白色,以后往日都亦是如此。

    没过多久,燚山在和状元郎天喻交往的事在军营里已经不再是内部消息了,作为好哥们儿的巨野上来就是给燚山一下子。

    “你够可以的啊,兄弟。”

    “你不也是嘛。”燚山笑着反讽刺道。

    “切,咱哥俩儿谁跟谁啊。”

    星夜将军知道了也很高兴,直呼什么时候叫姑娘来星夜将军府上坐坐,也顺便设一道家宴别怠慢了人家姑娘,就在这个开心的当头,燚山好像看到了白莲一闪而过的僵硬和敷衍的一笑。

    不过燚山也没有多想,只顾着和星夜将军商量天喻来府上用家宴的事了,都没有看到好像有心事看着燚山和星夜将军两人发呆的白莲夫人。

    星夜将军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夫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说话了,就高兴地上去跟她唠唠,“夫人,我跟你说啊,天喻那个姑娘我见过,人长得好学问又深,可是个好姑娘呢,咱们燚山可真有好眼光。”

    听到夸奖自己的恋人,燚山还是忍不住笑但还是努力把目光转向别处。

    “我觉得燚山可以不用考虑了,这么好的姑娘可以挑个时间上奏天帝赐婚,”星夜将军又使了个你懂得的眼色,“这婚期就可以安排上了。”

    “夫君自然说得极是。”白莲表面笑着回应着热情的星夜将军,可是心里还是暗暗叹了口气,那又怎样呢,燚山母亲只是宠妾,作为庶子的他几乎可谓是没有靠山,而他又是如此姿色,上奏天帝后从此只怕会是麻烦事更加不断。

    看着正在和星夜将军商谈家宴的燚山,那俊秀的神态和出色难以掩盖的面容,身型虽不弱却不像大多数龙族武将那般魁梧彪悍,白莲没人知道的沉思一时间涌上了心头。

    “母亲,父亲,女儿去星夜将军府上用家宴去了。”

    “女儿快去吧,莫让人家久等了才好。”鱼母笑着督促道,尽管鱼母眼角已经爬上了鱼尾纹,但状态依旧很不错。

    “好的,女儿晚些时候就会回来。”天喻小小娇羞了一下,便蹦蹦跳跳的出门了。

    稍微安静了会儿,鱼母开口朝着自己的丈夫问道,“夫君,上次问你调查燚山侍郎将的事情调查得怎么样了?”

    鱼父转过身,对着自己的夫人,“这孩子确实是龙族正统,”自己的女儿虽说是鲤鱼化龙,但也希望能找个龙族做夫婿巩固下自己的龙族地位,主要是自己的女儿争气,自己和夫人就不需要担心那么多,“他的父亲就是东南海龙王,纯龙的直系后裔。”

    “虽说他现在的官小了点,以后也还是有希望的,如此不是挺好?”鱼母笑道。

    “夫人可知这孩子有五千岁了。”

    “。。。。。。”鱼母一时语塞,虽说上次看着比自己女儿还小,竟然比自家女儿大了三千多岁。那他应该在天上混了不久了吧,怎么还只是个八品的官位。

    “夫人可知他的母亲就是东南海龙王的第一宠妾娜迦。”

    “哦?此事当真?”

    这一天是沐灯节,星夜将军为此特地给燚山放了半天假,燚山结束了上午的操练后,就快速回到自己的营帐里,解下厚重的甲胄,快速的给自己冲了个澡,换上了一如既往的白色便服,并在出门前拿上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小盒子还有一个五彩斑斓的怪物面具。

    夕阳西下,沐灯节上灯火阑珊,华灯初上,金山集市上处处都是成双成对戴着面具出来约会的男女。暖红色的灯火衬着燚山的一身白衣和五彩斑斓的面具,即使是面具,也遮不住那双眼睛里盈盈而动的烛火星河。

    燚山逛了一小会儿,后背就被拍了一下,转过身去就看到了一个戴着青色龙王面具比自己矮了半个头的白衣少女。

    “猜猜我是谁?”

    燚山忍不住笑了出来,“真亏你能认出我来。”

    “我的燚山,走到哪儿都是最耀眼的。”少女拿下面具,露出属于少女的姣好的面容。

    天河里,已经开始放河灯了,一路消失到天际尽头的河灯像银河的星辰一般,随波逐渐远去,仿佛能将最美好的愿望带去那天边。

    天河倒映着集市的繁华和热闹,也不忘倒映着两人白色的提着花灯的身影。

    “你啊,也就嘴最贫了。”燚山忍住了想要伸手过去掐对方脸的冲动。“天喻不愧是文官,说句好听的话都能这么有文采。”

    “人家哪有,”天喻也忍不住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