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出江湖当班主

第八章 狼烟起

    日落西山,天色渐晚。

    皇宫中的琉璃天灯早已亮起,大殿被照耀的金碧辉煌。

    殿中舞女翩翩起舞,周遭坐落着的都是年过半百的老者。

    或慵懒,或肃穆,或大碗喝酒,或抚须深思。

    在此间大殿坐着的都是这天下有数的强者,都是各派掌门或武神境强者。

    官家半躺在龙椅上,浅口轻尝平日里喝惯了的美酒,眯着眼睛,看着的却不是起舞的美艳宫女,而是在宴席中神色百态的各路强者。

    这是属于天家的享受,美酒美人对于官家不过是平常之物,唯有此时各路强者在此间被压着一头那才是一种享受,让曾经逃身数月,将国都南迁的官家,心里着实爽了一回,有了一种翻云覆雨的掌控感。

    眼下的这帮老头,凡是入了武神境的,都是借着九州的龙脉龙气入的境,这世道,灵气日渐稀薄,想靠自身挤进武神境,非大毅力大功德大机缘不得。

    所以当今天下入武神境的基本都是投靠了朝廷,毕竟天下无主的龙脉在少数。

    特别是九州的龙脉,都是归于天家掌控,自然有给予掌控之法。

    这也是能够集天下有数强者于殿中的缘由之一,抛去那于国,于民的责任,剩下也都是这一身境界功法的限制,少了九州龙气的支持,境界起码倒退三成,还不算各种副作用,拿最浅显的说就是活不久了。

    在往日天下太平之时,武神高傲的劲儿,也不是随时能够指挥的动的,虽说多一尊武神对于九州人族来说也是好的,而且龙气也不是官家说剥夺便能剥夺的,限制更多体现在保护天家,处于被动的状态。

    而如今九州失了六州,本就是破罐子破摔的时刻,凭借着手中的龙气才能压着这些老梆子一头。

    躺在龙椅上的官家起码是这么想的。

    这天下也不只是朕一人的天下,当初北境的蛮子胁域外天魔席卷南下,你们一个个磨洋工,仗着有门派祖传的秘境洞天,保留底蕴,就等着朝廷出兵出力。

    那朕也不管了,反正朝廷也有祖庭能够依托,大不了将整个临安城转入阴庭里躲着,蛮子和天魔也奈何不了。

    现在好了,国都南迁之时,也曾下诏令于各个洞天,让他们举全派之力拥护朝廷保存有生之力南下等待反攻之时,反响却不大,多数洞天门派接到诏令之后嗤之以鼻,觉得官家下的这诏令着实可笑,有三边关门之险都被蛮子攻破了,朝廷还能拿什么来守。

    可随着第二道诏令来的却是一柄天子剑,带着他们的是当朝宰相,接连斩了声音最大的三座洞天门派武神境,天子剑变作了斩龙剑,直接斩去了三位武神身中的龙气。

    再有跟随而来的禁军屠了整座洞天,以儆效尤。

    以此血洗三座武神境洞天福地,才让九州剩余的所有武神境携带着整个门派跟随来到了临安城。

    对于天家来说,听命于自己的才是好狗,不然留着白眼狼也只是碍眼罢了。

    但是对于殿中的一众强者们来说,当今官家早已是昏聩无能,大敌当前竟然还舍得亏损九州龙气斩了三尊武神境战力,到了临安之后也没有见得有任何反击的动作,吃喝玩乐,如今着急众人更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了。

    美酒美食,轻歌曼舞,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那么香了。

    春老头此时也是嘬着宫廷玉液,思索着龙椅上官家的想法。

    早上被叫来皇宫后,也是让自己唱了一出独角戏,唱到一半时,官家便说了不如以前那么有神韵,便让退下休息,到了晚宴才从偏殿里叫了来。

    到此一看,天下集结于临安的各门各派掌门,武神都到了。

    回想起早些天有士卒策马在城中,估计是有大事,不是蛮子来了便是朝廷要有动静了。

    老话说人老成精。

    这半辈子在红尘中摸爬滚打,还有半辈子身居庙堂的春老头猜的确是八九不离十。

    待到宫女一曲舞罢,殿中众人不约而同的放下了酒杯,看向龙椅上的官家。

    龙椅旁的大伴,也是看得眼色,挥手退下了等着的舞女。

    官家也坐正了身姿,清咳了一声。

    “今日叫来众卿家,一是为了过几日的祭祖,朕也是打算重启底蕴,并且把祖庭打开。”

    众人骇然。

    祖庭一向是天家秘密,就跟百姓自家宗祠一样,如此开祖庭的目的一想便知。

    朝廷开始想退路了。

    对于朝廷来说祖庭就是集九州气运开辟的小世界,人工洞天福地,只不过进去了便是阴阳两隔,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所以祖庭除非是迫不得已才会开启,平时也就是朝廷祭祖的玩意罢了。

    “第二件事,边关告急,前些日子,四位将军都派了急报,蛮子在江岸蠢蠢欲动,欲南下直取临安城,四海妖族近些日子上岸的次数也变多了,有试探之意。”

    “钦天监也监测星象变动,朕虽说一直不信这玩意,但也能当做一点提示,无非就是妖族和蛮子联通了消息想一块动手。”

    “所以这次邀请众卿家来商讨此事,朝廷重启底蕴也是为了此次战役,将四海变为朝廷的海域,将蛮子所谓积蓄了百年的力量留在九州,把他们的脊梁给打断。”

    “那就打他娘的!”

    “南老头,你跟你家的大鸟一样的火爆脾气,官家让我们来商讨也是为了拿出一套策略去打。”

    “哼,你有本事去我府邸当着她面说大鸟,看她不把你胡子烧掉。”

    南老头瞥了眼刚才说话的人,道貌岸然的牛鼻子。

    “老夫也就看她是只飞禽才不予计较。”老道士搭着拂尘不屑道。

    大殿之上,众说纷纭。

    官家一说要打回去,那可来劲了,好些门派,洞天都在北方沦陷之地,能回去自然是好的。

    .......

    淮河以北,自汴京向下望去。

    烟雨江南,山川美景如画。

    完颜旻策马于岸边,身后黑压压的军士跟随着,除了马儿偶尔打个响鼻,能听见的也就是风吟。

    “这皇帝小儿是真舒坦啊,日后若是让马蹄踏碎了这山河美景还真有点不舍得。”

    完颜旻拍了拍马头,笑骂道。

    胯下宝马发出一阵低沉的嘶鸣,好像在不满意着什么,这不如草原美。

    淮河以南,当初官家迁都建城之时,这里也一并修了一座,算是最后三州的边防要塞,横立于山脉之间,于淮河河口相对,从地理上讲勉强算个防御的姿态,但是挡不挡的住还得看守将的本事。

    若是敌军不嫌麻烦,也就是多绕一圈路,便能直插腹地,这事河对面的完颜部可没少干。

    也就是剩下三州,地盘缩小了,而且江南多水多山,战马不好走道,外加战时,处处陷阱才放弃了这么一说。

    但是守城的将领一看见河岸黑压压的军队,便早早点起了狼烟。

    烽火狼烟,消息从淮河边传到了皇宫中。

    “狗日的,这帮蛮子还真没过过好日子。”

    大殿众人骂骂咧咧。

    大战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