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着曹柯的表字？父皇说了什么？”晋阳心里突然不安起来。

    “丛姑娘说您是怒极而伤，所以陛下颇为心疼。说只要您愿意，他便下旨给您和曹将军赐婚。”

    别音虽然知道晋阳没想过嫁给曹柯，但她知道晋阳对曹柯有过意思。

    只是曹柯负了晋阳的心思。

    “怒极而伤说得好。”晋阳苍白的脸露出来一个淡淡笑容。丛长水这个妹妹呀，不是个简单的人。

    “我醒了，去给父皇母后送个信吧。”

    一提到冯皇后，别音都是一脸难看。

    陛下都亲自来看望殿下了，可是冯皇后这个亲娘却连派人问候一下都没有。旁人得了陛下旨意不准来公主府惊扰殿下，可是冯皇后是亲娘啊！

    现在也不是给公主堵心的时候，别音就选择没说。

    丛长水知道晋阳醒了，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了。可是他伤口没有愈合，他也不敢起身过去看望，便让丛万英多过去照顾。

    丛万英自嘲自己简直是个传话筒。但是能促成兄长与公主的好事，她觉得也值得了。

    第二天一大早，冯皇后就派邓冲过来看望晋阳。

    晋阳已经好了很多，依靠在别音怀里无力地向邓冲道谢。

    “殿下这是折煞老奴了。皇后娘娘心里惦记殿下，特意交代老奴在库房里挑出来上好的人参拿来给殿下补身子。”

    “那是番国进贡给母后的，我怎好收下。大监拿回去，帮我多谢母后惦念。”

    从晋阳的脸上丝毫看不出一丁点对冯皇后的不满，任谁见了都觉得是母女情深。

    邓冲能做到内宫内侍大监自是脑子够用。他读出来晋阳的心思了。但是以冯皇后的为人，他不敢忤逆她。

    “殿下，皇后娘娘只有殿下您这一个女儿，自然心里头惦记着殿下。这人参益气养身子，最合适不过。”

    她缺人参吗？

    晋阳笑着点点头。“那有劳大监替我谢过母后。待我身体康复再去给她请安。”

    “老奴一定转达殿下的孝心。”邓冲又躬了躬身子。“那老奴告退。”

    “别音，替我送送大监。”晋阳嘴上虽然这般说着，可是身子自然靠着别音。

    “别音姑娘还是照顾好殿下，老奴告退。”邓冲很是客气，带着人便回了宫。

    等邓冲走了，晋阳起了身，去看望丛长水。

    来到正房内室，晋阳看到丛长水虽是面色苍白，倒是还带着笑容，正与家人说话，她这心就放下不少。

    “殿下。”丛长水先看到了晋阳过来，便打了招呼。

    高氏与丛万英回头一看确实是晋阳公主，忙给晋阳请安。

    晋阳扶起二人。“都不用拘束。我来看看上忠将军。”

    说着她坐在了床边。别音忙拿过软枕给她倚靠，她软弱无力地靠着。

    丛万英扯了扯高氏和侄子。“既然殿下有话要与哥哥说，我们先告退。”

    她都这么说了，别音也只好随着她们先退出去。

    没了旁人，晋阳温柔看着他。“母后送来了上好的人参，我给了李道生，让他给你补补身子。这马上年关了，你们就留在公主府吧。”

    听到晋阳这般说，丛长水忙拒绝了。“公主的好意臣心领了。再有几日，这伤口结痂了，臣便可以下地了。总是叨扰殿下，臣过意不去。”

    “你救了我的命，我留你过个年而已。谁敢说闲话，我扒他皮。”晋阳栽歪着身子，也是有气无力。

    “你是第一个肯为我舍命的人。”

    这句话却被她咬得极为清晰。

    “殿下。”丛长水立刻解释。“臣只是怕你死了，连累到臣的家人朋友。”

    果然晋阳的脸色变了变，转过头不再看他。“瞧你那黑脸，别自作多情了。我只是感激你肯出手相救。我会在父皇那替你寻个好差事的。”

    不等丛长水说话，晋阳又继续说，也不顾忌他情绪。“你如今也算是我的人了，我为你做点事也是应该的。”

    丛长水没吭声，静等她的下文。他相信她绝对不会无私奉献的。

    “城门的守卫是曹轲的人。他把我们的消息给了文擎。等你入了御林军可能会与他对上，要小心为好。眼前，谁都以为他是父皇的亲信。”

    “殿下告知陛下了吗？”

    “我没证据。”晋阳无奈看看他。“所以还请你以后帮我挤掉他在父皇身为的位置。”

    丛长水淡淡“嗯”了一声。

    “对了，丛长水，以后若是有事没事，还请先和我商量一下，毕竟我们现在是一根绳上的。”

    如果可以翻身，丛长水真想送她一个背影。

    想得真美！

    我娘都管不了我，你算老几。

    “我和你说话呢！”

    见他不出声，晋阳推了推他胳膊。

    “臣知道了。”

    瞧着他闭上眼睛，一脸不愿意看到她的样子，晋阳微微笑了。

    她起了身，缓步往外走。

    “丛长水，多谢。”

    本闭着眼睛的丛长水听到这一声谢，蓦然睁开眼睛，侧脸就看到她娇弱的身影缓缓走远了。

    又歇了一天，感觉身上已经无大碍，晋阳就去给元兴帝请安。

    元兴帝上下打量一番。“丛长水可好？”

    “已无大碍，算是福大命大。”

    元兴帝点点头。“难得有颗赤诚之心。朕准备让他入御林军。”

    “父皇……”晋阳没想到会是直接进入御林军。

    虽是救了她的命，可是御林军那是皇帝亲卫，等于皇帝亲信。

    “父皇，他在京城没有根基，如果直接进了御林军，恐怕会被人排斥的。”

    “根基？”元兴帝轻笑一声，把手中的书卷放下。“总会有的。”

    晋阳一时不解这话意思。

    突然想到父皇第一次见到丛万英时的眼神，晋阳抿了抿唇。“那我和他说。”

    从皇宫出来，晋阳坐在马车里，思来想去也不知道要不要把父皇看上丛万英的事讲出来。她父皇虽然看着年轻，可是终究快五十岁的人了。

    思来想去，她觉得还是先不说了。毕竟一切都是她的猜测，父皇并没有做出来实质性举动。等她父皇真透露出意思，她再开口提醒他们兄妹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