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司

不测

    这样的事情张纸鸢告别已经醉醺醺的梅易川后找到了伊织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个办法,而且梅将军仗义,也帮助了自己,所以也是二话没说的同意了这互相签订的合同。

    由于互相签订,他们无法对彼此做出任何的必须执行的命令,但张纸鸢都获得了来自梅易川的秘术大礼,这也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二天一早,张纸鸢醒来后想到外面感受一下清心的空气,很快他们又要动身了,因为枷锁刚斩断不久,那么没准通过它们的定位效果还在,必须快速转移。

    已经收拾好行囊,张纸鸢他们却收到了梅将军的紧急通知,迁移要暂缓了。

    张纸鸢来到将军帐,找到愁眉苦脸的梅易川,“梅将军,因为什么事情所以不动了呢?”

    “唉,也是我考虑不周,高估了军队的粮草问题,我们现在已经没有足够的粮食了。”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把张纸鸢他们拉入自己的阵营,也为了迎敌而加强训练,没有考虑到后勤。

    “粮草,最近是有灾情吗?”

    “这倒没有,我们只是没有军饷和粮饷,打仗没有粮饷军饷那也比得上打仗没带武器的。”

    说道军饷,张纸鸢笑了,正愁宋鹤清留下的遗产该怎么花呢,这不人情一下还完不说,还能让那些钱花在正道上。

    “大概需要多少?”

    “一万五千人,那不是一个人就能出得起的,张兄不劳你费心。”在梅易川看来,这武力上能用到张纸鸢也就不错了,实在不行先派人前去首都槐荫都抢那鬼御南行的皇帝老儿一把,军饷粮饷,让皇帝来出再适合不过。

    “梅将军,您先说个数吧,没准我真能帮上忙呢?”张纸鸢想到宋鹤清留下的遗产,那金子真的是垒得比山高,银子那更是,而且都不是幻术,天知道宋鹤清哪搞的这么些,活了四百多年,可能赚了别人一个国家一个时代的钱。

    “夜冥军不同于普通的军队,光是粮饷一个月就可能要这个数。”

    “八千两?”

    “八千两黄金。”

    张纸鸢还是头一次感觉黄金这么的廉价,也许是宋鹤清留的真的太多了。

    “仗要打多久?”

    “难说啊。”

    “如果我们攻占首都要多久?”

    “哈哈,你野心还真不小,别人光是想碰碰夜国的城池都要掉一层皮,你倒好直捣黄龙。”虽然自己也有这种想法,但一想到带兵杀出来时就损失了一万人,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这么冒险,况且现在的军队已经开始暴露疲态。

    “黄金我来解决。”

    “什,什么?你?”梅易川不敢相信,张纸鸢看来也不是什么腰缠万贯的富贵人家,难不成他真的要去打皇城吗?

    “你们多少人能运八千两黄金?”

    “二百人足以。”

    “那就请给我二百人,我会亲自带到粮草和军饷。”张纸鸢感到非常的自信,他现在不是特别在乎钱,更馋的还得是宋鹤清遗留的那些功法利器。换做之前,他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去带人回竹林拿,但现在不一样了,自己也有人了,也不怕被令牌追踪。

    梅易川将信将疑但最终还是分了二百精锐给他,本打算一道前往,但张纸鸢说:“群龙不能无首。”也就留在了军营里,看着将士们省吃俭用,她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只希望张纸鸢能够说到做到。

    前脚刚走没有多远,张纸鸢也明白楚江南那家伙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再怎么讲他也还是顶着叶咒的身份坐在第一把交椅上,必须小心应付才是。

    “伊织,你有学过什么传音术或者是那种,类似无人侦查机的法术吗?”

    “嗯,但不知道能不能达到你想的效果。”

    “没事儿。”张纸鸢骑着马向后方的小队,找到了这支队伍里的一个小官儿,把自己纪澜那些被剁成小块儿的令牌分发下去,并让队伍分成四路,自己这队距离南祁都较近的带很少的粮食,其余的各取所需,从多个方位进入南祁都。

    他还是不确定鬼御南行能有哪些手段,即使枷锁斩断也还是留个心眼,而且张纸鸢也没有那么的善良,梅易川也知道他从自己这里要人也有别的目的,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越多,张纸鸢他们越安全。

    “战斗是军人的天职,牺牲在所难免。”张纸鸢也还是感觉心里不平,夜间休整时独自到沙丘之上给自己一个心安,为了能保护自己在乎的人,其他人均可以牺牲。

    四顾,夜国的南祁都外围是大片的黄沙,呈一个不规则的图案,绿植被隔绝在外,好像这儿的黄沙是护城河一样,而且也非常炎热,即便在夜间也是。

    张纸鸢还记得在竹林时的感受,虽然能改变里面的山水布置,但气温时间还是与外界同步,只是南祁都内的温度也不是像这外界,很温和,除去正午,完全感受不到酷热。

    夜国的都城,估计也是一些奇异的法术。

    伊织手里拿着骨笛,小跑到张纸鸢身旁汇报自己得到的成果。

    “纸鸢,鹤眼已经到了竹林了,但是没有发现异常,也没有人拦截信件,其他的三个方向上也没有。”

    “这么太平?”他习惯性的摸摸下巴。

    “唯一古怪的就是没有人,整个南祁都都没有人。”

    “看来还是暗流涌动,这次应该会很危险,如果遭遇了像是楚江南那样的人别应战,来我身边,我最近琢磨出一种新的逃跑方式。”

    “嗯,明白。”

    “你头一次使用这么多鹤眼应该很吃力吧?快去休息,我们明天还要赶路。”

    “好,你也是。”

    张纸鸢看向远处的南祁都:夜冥军的行军速度还真够快,一万五千人人,竟然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去到边界,而现在带着我们只用了一天就到了门外。

    他看向那匹沉睡的战马,“得想个办法从梅将军那儿整几匹,也方便我去找秦槐,可要是他们不愿意,一匹应该也更好说。”

    目前已知的消息里,张纸鸢只晓得一个秦槐与自己一样拥有神神叨叨的破魔心,说稀奇也不知道稀奇在哪里,只希望碰到他时不会是个纯纯的坏蛋。

    第二天清早,张纸鸢掀开一条毛毯从沙地里站起,感到非常的热。

    “昨晚不是很热吗?我什么时候盖上的毯子?”他双手折叠那条棕色的毛毯,然后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有一团团白色的东西,而且就连同南祁都都被覆盖了。

    “雪?昨夜下雪了?”张纸鸢问道纪澜,他正在抖落身上的雪花,然而现在的太阳虽说没有到正中,但也已经让这片沙地开始变得燥热,那些雪花应该是不会留在他衣服上的。

    “对,昨天夜间不知道老天发了什么疯,气温一下就降到了零下,我们水壶的水都结冰了。”

    “张兄!张兄!”张纸鸢看向声音的方向,是夜冥军的那位名叫裴勇的小队长。

    “怎么了?”

    “有人冻死了!变成了冰雕!”

    “快带我去看看!”

    裴勇当真没有开玩笑,张纸鸢他们看到时直冒冷汗,这热得像是烤箱的天气,居然有四个夜冥军的人被冻成了冰雕,冰还是蓝色的,正在向四周挥洒着寒烟,而且没有熔化的迹象,他们看上去是完全没有察觉的样子就成了现在这样。

    “纸鸢,你快看!”纪澜指向地面,这一指不要紧,把张纸鸢,裴勇还有一众前来查看的人吓了一跳,这人的三个影子都被冻上了,也就是说他背着的死人都被冻上了!

    张纸鸢暂时没有去管,而是着急忙慌的去找伊织他们。还在与赶来的四人正好碰上。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随后转身回到案发现场问道裴勇:

    “这肯定是超自然的事件了,人为的概率很大,你应该比我见识多,能看出端倪吗?”

    “不,”他摇头否定,虽说自己也是个考取了进士而后才参军的人,但这样的古怪是真的毫无头绪,“也看不出和哪个兵家有关联。”

    原本就被分开了许多人,这下更是人手不足了。

    “伊织......”他叫道,想麻烦她先给梅易川报个信,这超出了自己的判断,但她脸上那种疲惫的神色让自己感到有些于心不忍,鹤眼可不是一个单次消耗的法术。

    可为了大局着想,派人回去实在是不安全,不仅又分离了人手,没准半路就死了,得不偿失。

    “伊织,你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他决定牺牲另外几路的视野,只留竹林里的一只,然后再派回一只去报信,可伊织感到有些为难,只有她自己清楚,用出五只鹤眼已经快把自己耗空了,而且距离夜冥军大总部距离遥远,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看到他那种好似恳求的眼神,心里一软。

    “嗯,我试试。”就要再奏骨笛,张纸鸢轻轻拉住她的小臂。

    “别逞强,你的身体更重要,我明白你掌握的还不够熟练,这很勉强,不行我们就试试别的办法。”

    她摇晃脑袋,“现在已经有同伴死了,我们不能再冒险,不是吗?”她略显疲惫的一笑,让张纸鸢心里咯噔一下。

    也正是因为有人死了他才会做出这种决定。

    “那好,但是你直到回军营前都别离开我身边,虽然现在还不一定能比不上纪澜他们,但我还有张江离的躯体,明白吗?”

    “好,按你说的来。”

    笛声悠扬,她似乎不是在施展法术,而是在表演,直到一只黑色的仙鹤从地里扑腾着爬出来,然后带着消息飞向天边。

    埋葬了那四位夜冥军将士,一行人就对着时间赶往南祁都,不会化的雪,急冻的冰人,已经为他们心里埋下一颗担忧的种子。

    进入城门时,张纸鸢就一眼看到了坐落在城中心的逸梦山,它好像和当初离开时一样,没有积雪,而周围的情景更是触目惊心了,所有的都被冻上了,套着蓝色的冰壳。

    他们的战马和夜冥军的铁甲不会发出声音,这也让这片土地上只有他们的呼吸声和风声。

    “太安静了。”张纸鸢感到非常的肯定一定有鬼御南行的人,而且来头不小。

    “裴勇,战马能够跑多快?跑多久?”张纸鸢小心翼翼的问道。

    “很快,从这儿到逸梦山估计也就十分钟,速度只比剪慢一点儿,但是战马跑完需要休息。”

    “好,明白了。”张纸鸢心里有一个大胆的计划,既然街上无人,那我就当你无人。

    队伍的所有人已经把武器挪到了最顺手的位置,成一个对着两侧长刺的姿态开始前进,张纸鸢在最前方,带着一众人在路上飞驰,他附身尽量减少阻力,以求达到更快。

    眼睛时刻观察周围的动向,以至于都有些干涩。每路过一个适合刺杀的地方,他就会问自己一句:“还不出来吗?到的有没有人?”

    竟然就在一路飞驰下顺利的来到了逸梦山的角落,回首看去来路也并未有人出现,也在这时,其余方向上的夜冥军也已经与张纸鸢等人碰面,可是少了不少人,经过了解,二百人里已经有六十七人变成了冰雕。

    “太过古怪,加快行动速度吧。”

    云涧山上自从那些人死后也就再也没有了生人来访,逍遥竹林空门大开,张纸鸢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但他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别的不敢保证,但鬼御司的人肯定已经来过了,是不是鬼御南行还有待进一步考量。

    “阎王殿的气息可不小,各位多加小心。”

    “伊织,跟紧我。”

    未见敌人,但张纸鸢已经把一把刀抽出拿在手上,如今已经可以自由控制身体的变化,所以并没有出现突兀的异变。

    阔袖一挥,一座金色和银色相间的山就赫然占据了竹林的一方,夜冥军还有其余人都表现得非常的震惊,连半个铜子儿都还没有。

    趁着他们装载的空隙,张纸鸢拉着纪澜他们进入了洞窟,他现在的记忆力在这方面很好,虽说不能一下掌握,但能记住总有机会。

    他看着洞壁上的血字,边看边抹去,陈影山还很是心疼,但也没有办法。

    拿着箱子一股脑的把书籍和武器,还有一些完全道不清说不明的丹药分开装好,张纸鸢发现宋鹤清的那张石床上放着一个葫芦,打开以后把一些小药丸儿装了进去。

    就在他们要封箱时,他看见了基本书籍,一个问题困扰着他,就是自己还在山上时被纪澜拿出来的书是怎么没的呢?还有那竹子胄又是怎么来的?

    他随手拿了三本比较薄的,想看看这回带到外面是不是还会消失。

    有武根的好处在干重活这方面一下就体现出来了,陈影山背着许多兵器,虽然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用但总不该给来搜人的鬼御南行留甜头。

    刚走出洞窟,张纸鸢叫停了身后的人,并且对着正在装货的夜冥军大喝:“有敌人!而且是三根!快离开!”

    他们一开始都没有人看见广阔的湖面上站着一个蓝色的人影,他盘腿静坐,好像是不等他们发现就不打算进攻一般,听见了这头的骚动,他也就站立起身,脚下的湖水开始凝结成为冻结的蓝冰。

    竟然是那个杀死六十七夜冥军的高人,张纸鸢心一下提到嗓子眼,立刻化作张江离站在众人身前。

    “纸鸢......我......”伊织颤抖的拉了一下他的衣摆,张纸鸢后首看去,不止伊织,其他四人的身体也开始出现了奇怪的变化,他们在结冰,由内而外的结冰,伊织的手已经在这瞬息被冻成了两个冰块。

    张纸鸢再看向夜冥军的方向,他们也已经开始有人被冻结。

    “等我!”他拔刀就要去把正在向着这边走的人斩首,伊织再次颤抖的用吐出寒气的嘴说道:“如果我们,死了,就,就逃.......”没有了生息,冻结还在持续,锋利的冰晶从她的身体各处往外冒出。

    “不,不,不会的,你,我不会让你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