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凡将她在《子虚游记》里面看到的内容娓娓道来，李元宝听得是如痴如醉，只是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些都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都是我在《子虚游记》里面看到的，呃……虽然爷爷说是假的，但我看得出来，爷爷是骗我的，里面写的都是真的。你不是说玄照峰上有藏书楼吗？你别不爱看书，多去里面看看，然后再来讲给我听。”

    正当她和李元宝兴冲冲地讨论着外面世界的种种，莫杉平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两人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就觉得迷迷糊糊起来。

    从那以后，两人都忘了之前讨论的“外面的世界”的事，梦凡也再没对李元宝提过《子虚游记》里面的内容，仿佛脑海中有一种隐形的指令，总是会让她下意识地忽略掉这事儿。

    梦凡震惊地望着莫杉平，连声音都有些颤抖，“莫长老，您……您早就知道我可以修炼的事了？”

    莫杉平点点头，“是的，那天我看到你使用灵力了。”

    “既然如此，您为何没有告诉族长？”梦凡很是疑惑。

    为什么不告诉族长吗？莫杉平摇摇头，当日他发现梦凡一个凡人可以修炼时的确震惊得无以复加，又听到她同李元宝讲到了隐秘之事，便急忙用迷魂术摄住两人。

    迷魂术不同于搜魂术的歹毒霸道，中了迷魂术的人会短暂地失去自我意识，施法者于此时可以封印当事人的部分记忆，并且下达某种指令，当事人清醒后就会下意识地按照指令去做。

    本来莫杉平可以直接封印掉梦凡关于《子虚游记》的所有记忆，只是记忆越深刻，记忆时间越久，被封印过程中神魂受损就会越严重。他不忍伤害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只封印掉了他来之前，两人较量灵力之后的记忆，并对梦凡下达了不许对任何人提起《子虚游记》书中内容的指令。

    除此之外，莫杉平也用灵力探查了梦凡的身体，再次确定了她的确没有灵根，可却发现她的丹田里有极为精纯的灵力，几乎不输于他那个大徒儿陆离，这简直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

    他当时本想立即将这件事禀告给师尊，可看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小姑娘，他忽的想起了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梦凡这样的情况，若真让师尊知道，恐怕难逃一劫啊！

    他自小被许怀养大，虽然视之如父，但并不代表许怀的所作所为他都赞同，特别是一想到当年那个可怜人，他心中就充满了深深的愧疚，他不愿意那种事情再度发生。

    于是，他决定就当这天的事没发生过，至于以后……是福是祸，就看梦凡自己的造化了。

    回过神来，莫杉平对着梦凡道：“说实话，你的情况让我很意外，从未听说过没有灵根的人可以修仙的，而且……”他顿了顿，继续道：“我原本施在你身上的迷魂术，在你达到金丹期前是绝对无法自己解开的，可是你却生生把封印排出了神魂之外，这种情况我也是闻所未闻，你自己……当真不知道原因吗？”

    看着莫杉平郑重的眼神，梦凡心里一跳，其实她隐隐猜测过自己可以修行的原因，或许就是因为额间的金色种子和体内的那滴神秘血液。

    秘密藏在心里久了，真的会让人很有倾诉的欲望，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知。”

    莫杉平收回目光，道：“也罢，谁没有自己的秘密呢？你既不愿说，我自然也不会强求。当初你隐瞒自己可以修仙一事，我也想到必有你自己的考量，也便没有多事告诉旁人。”

    梦凡起身，郑重地对着莫杉平一揖，“这么说来，当初晚辈说要去看云边境开启，长老也早就知道我的目的，是在刻意成全晚辈？”

    莫杉平无奈道：“那倒不是，我没料到你和元宝的胆子那样大，不过以为你因无法去云边境抢夺云灵有些遗憾，想去看看罢了，谁曾想……呵呵，倒被你两个小娃娃算计了！”

    梦凡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立马转移了话题：“那请问长老，为何我不能对别人提起《子虚游记》里的内容？我当初不过和元宝闲聊罢了，您为何竟用迷魂术封住了我们的记忆，有那么严重吗？”

    “有那么严重！”

    莫杉平的语气前所未有地庄重，使得梦凡愈加疑惑。

    “有些事，我现在还不能告知于你，若你能有修到金丹期进入千机阁的一天，到时一切便会明白。”

    又是千机阁！

    从莫杉平院子里出来后，梦凡有些心神不宁。

    莫杉平再三嘱咐她不得再与任何人提起燕极之外的事情，包括李元宝，要她相信，这是为了大家好，并且还警告她若是违背，那么等待她的便是严酷的刑罚。

    对于莫杉平，梦凡是敬重并有一定的信任的，且这么多年来，其爱护李元宝之心她也看在眼里，他既如此说，梦凡也只得遵守。

    只是，那些解不开的疑惑总是让她有些不安。

    整理好思绪，梦凡带着莫杉平给的茶叶来到李元宝的住处，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李元宝突然道：“梦凡，你知道吗？周茵被搜魂了！”

    梦凡很是惊讶，“不是说将她关进了凌狱吗？李子阳也只是被赶下了山，为什么她会被搜魂？”

    “李子阳被抓到后很快就招了，是周茵跟他说可以治好他的暗伤，他才答应引诱你去解忧谷的，他并没有直接接触过陆离或是解忧谷的那帮人，长老们估计觉得价值不大才没有对他搜魂，况且废除修为、赶下蒙行山已经是很严重的惩罚了。”

    李元宝喝了口茶，接着道：“但周茵就不同了，照理说，她和陆离之间应该不可能有交集才对，可她偏偏为了陆离冒险进入云边境，又招揽了李子阳，设计谋夺混沌之力，不知道暗地里还做了多少事。这些事情都发生在长老们眼皮子底下，你说长老们岂能容忍？”

    “周茵被关入凌狱之后，非但没有将事情从实招来，反而整天大喊冤枉，我师父说，看周茵那无辜的样子，他几乎都信了。他们也曾怀疑周茵是否中过迷魂术，可检查之后发现其体内并没有迷魂术的法印，再加上如今族长情况不明，为了了解更多情况，便只好对周茵搜魂了。”

    搜魂术本是一种极损阴德的做法，不到万不得已，即便是长老们也不愿意随意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