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凌云

第五百零八章 确定嫌疑

    “楚主任,您怀疑这伙土匪是谭文博他们?”

    谢子齐怔了怔,不过仔细想想,这种可能真的存在,毕竟这伙土匪和其他土匪不同,他们不仅战斗力强,而且能查出黑狗的老巢。

    这些黑市上的大贩子平时很小心,不会轻易让别人知道他们老巢的所在。

    况且他们能判断出和霍家接触的是日本特工,本身肯定有这方便的能力。

    “他们人数不少,逃出去后,没听说党务调查处的人找到了他们,那么多人又没钱,不可能逃到国外,他们落草的可能性最大。”

    楚凌云点头,最近一年间,失踪最多的特工就是他们。

    谭文博本身就是组长,专业能力不用说。

    他和党务调查处有仇,这次发现日谍通知了他们也是合情合理,他们是特工,骨子里有着自己的骄傲,没有投降日本人。

    和日本人打了仗,虽然没打赢,可能逃出来也算厉害。

    而且他们带走了电台,这些人肯定会使用电台,电台对他们来说也是很重要的战略物资。

    “没错,真有可能是他们。”

    谢子齐眼睛一亮,楚凌云分析的很对,那么多特工逃了,不做土匪,他们还能做什么?

    这些特工可是党务调查处情报科的精英,有神枪手不意外。

    黑市上的人隐藏再深,面对真正的精英特工也不够看。

    他们之前的窝点离南京不算太远,如今被日本人占领,他们逃到了这边属于正常。

    至于名字,他们除非是傻了,才会继续用以前的名字,否则肯定会改名。

    “不管是不是他们,这个人情我们要领,可惜他们走了。”

    楚凌云叹了口气,谭文博他们是红党的敌人,但这次做的并不差,至少他们敢和日本人战斗,而且没有妥协。

    如此来说,他们现在也是抗日的力量。

    “走了好,若是被徐老鬼知道他们在这,恐怕要不惜代价也要打下他们。”

    谢子齐轻轻点头,他们和党务调查处结怨很深。

    但谭文博等人如今不属于党务调查处,而且是党务调查处的敌人。

    敌人的敌人不一定是朋友,但肯定有共同的目标。

    “他们有人进过城,谢科长,你想办法拿到他们所有人的照片,让见过的人去辨认,如果是他们,不要声张,这件事到此为止。”

    楚凌云吩咐道,拿到照片并不难。

    本身就是党务调查处的叛徒,徐老鬼直到现在还通缉着他们。

    谢子齐想要这些照片,非常容易。

    “是,我明白,我马上去核实。”

    谢子齐起身,他的任务是确定这伙土匪的身份,而不是剿灭他们。

    那不是他们的职责。

    如今乱世,土匪很多,军事情报处就这么点人,哪有功夫去剿匪。

    城外,简智方之前住的土匪窝。

    鲍胜群带着徐老鬼来到这里,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赵在礼,以及行动科一个小组。

    一百多人,是保证他们的安全。

    徐老鬼在山上仔细的查看,这里不止有一家四口的生活痕迹,还有其他的人,根据残余的垃圾,判断之前这里差不多有十人生活过。

    简智方不可能自带手下,他没那个威信,真找了打手,说不定打手为了钱,会先把他们干掉。

    最大的可能就是,有人在他们之前找到了简智方。

    军事情报处?

    徐老鬼首先想到了老对手,但很快被他否决,如果真是军事情报处,姓戴的肯定到老头子那邀功去了,同时对他进行打击。

    直到现在没有风声,说明不是他们。

    既然不是军事情报处,是谁找到了简智方,而且没有杀人?

    徐老鬼心里有了点希望,不管是谁找到人,既然没有杀死简智方一家,说明简智方没有交代出钱放在了哪。

    他这是以己度人,任何人找到简智方一家,肯定会逼问钱的下落,然后杀掉他们。

    这会他完全没有想到是红党。

    “赵在礼,你马上回城去查,一定要查出是谁抓了简智方一家。”

    徐老鬼命令道,他一肚子火气。

    要是知道鲍胜群能这么快找到人,最初就把任务交给他多好。

    现在他早已抓到简智方,既能对老头子交代,也能让表哥看到他的能力。

    这个赵在礼,大话说了不少,结果连人在那都不知道,完全搞错了调查方向。

    “是。”

    赵在礼立刻领命,他没想到鲍胜群真的找到了人。

    虽说没能抓到,可找到人同样是大功,对鲍胜群这个曾经的副手,赵在礼心里有着浓浓的嫉妒。

    走了狗屎运,把人找到了。

    若不是他前期做了那么多调查,让鲍胜群猜出人不在外面,还在附近,鲍胜群哪可能这么快找到人。

    幸好没让他抓到人,否则这个情报科长,处座真有可能交给鲍胜群来干。

    “胜群,你觉得会是什么人抓了简智方?”

    赵在礼走后,徐老鬼带着鲍胜群到一旁,单独询问。

    他让赵在礼去查,但并不放心,索性问问鲍胜群。

    “不是军事情报处,也不是驻军,更不是其他的部门,我怀疑不是土匪就是红党。”

    鲍胜群轻声回道。

    “红党?”

    徐老鬼勐的一怔,他刚刚确实没想到这点,是因为红党不知道这件事。

    土匪也不知道,可如果不是情报部门,他们两者的可能性很高。

    消息泄露了,有人知道简智方的事。

    “处座,他们把人带走了,没有杀掉,符合红党的作风。”

    鲍胜群轻轻点头,时间过去了快一天,他又通知过红党的人,简智方他们肯定已经逃远。

    这个时候说出来,没什么问题。

    “你说的没错,没杀人,确实是他们的作风,该死。”

    徐老鬼突然愤愤说道,被其他情报部门,甚至军事情报处找到人,也比红党要强。

    简智方是他们的丑闻,是老头子心中的刺。

    落到了红党的手里,只会让老头子更为愤怒。

    就算是土匪抓到人也比红党强,如果真是红党,可以说是对他最坏的结果。

    “处座,如果是红党,恐怕麻烦大了,红党既然带人离开,很有可能已经找到了钱。”

    鲍胜群小声说道,徐老鬼脸色变的更阴,人没了,钱又被红党拿走,要是老头子知道,他挨骂都是轻的。

    “这件事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徐老鬼吩咐道,鲍胜群嘴上答应,心里却乐开了花,他怎么可能保密,对能打击到徐老鬼的事情,他可是比谁都积极。

    山上没什么有用的线索,徐老鬼过来是确定简智方之前的确藏在了这,目前有驻军帮忙找人。

    除了驻军之外,徐老鬼又让鲍胜群带着行动科,情报科两百人,外出搜寻。

    务必要找到简智方,不管钱能不能拿回来,抓到人他至少能给上面一个交代。

    军事情报处,楚原来到楚凌云办公室。

    “组长,最后一人情况调查清楚了,资料都在里面。”

    楚原只调查三个人,而且是查他们的外围,并不算难。

    买通点人,然后在旁敲侧击,便能查出这三名军官平时的兴趣爱好,生活习惯等等。

    “放这吧,你也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

    楚凌云点头,楚原放下资料离开,楚凌云则打开仔细翻看。

    二十二名军官,爱好和习惯各不相同。

    这二十二人里面,有九人的军队都是驻扎在江边。

    楚凌云又查了俞有福的行踪,他鞋上沾上泥土出的两次门,都是没有太久便回来了,这样的话,驻扎地特别远的地方可以先排除。

    目前最有嫌疑的,还剩下四人。

    其中有三个是旅长,一个师参谋长。

    李宝连,东北人,毕业于日本陆军军官学校,之后一路青云,目前为98师参谋长,上校军衔。

    他和朱乃明的关系不错,又是校友。

    他的身份没有朱乃明重要,毕竟参谋长不是军事主官,不过因为和朱乃明关系好,身份又很重要,楚凌云将他纳入调查之中。

    剩下的三个旅长,在各自不同的部队。

    不管是不是他们,接下来四个人将是重点调查目标,先查他们过去的行踪。

    “许科长。”

    楚凌云来到许义办公室,调查这四个人的任务,还是要交给情报科。

    他们更专业,也更方便。

    “凌云来了,坐。”

    许义急忙起身,楚凌云亲自过来,肯定是桉子上的事,小事不需要他跑来,一个电话便够了。

    “这四个人嫌疑最大,您先安排人,把他们过去两个月的行踪全部查清,根据情况我们再做出布置。”

    楚凌云把四人的资料交给许义,李宝连是楚原调查出来的,剩下的都是许义的人做的调查。

    之前只查他们的爱好和习惯,对过往的行踪并没有细查。

    查过去的行踪可比查这些难的多,所以这次楚凌云没让楚原介入,全部交给了情报科。

    “没问题,我马上安排下去。”

    四个人,他情报科有四个组,正好一组调查一个。

    嫌疑范围缩小到了四人,这名潜伏的内奸快要浮出水面了。

    “麻烦你们了,多辛苦下,尽量快点。”

    楚凌云点头,他离开上海已久,泥鳅昨天还发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

    幽斋文社的建筑改造完成了,接下来要进行内外装修,水城俊经常跑过去,询问石原亨什么时候回来。

    文社成立的时候,他肯定要回去,他这个主事人不在,没办法开业。

    “你放心,我让他们抓紧去查。”

    许义应道,只查过去行踪,不用监视,能省下不少精力,这些人哪个都不是那么好监视的。

    许义召集情报科的人开会,楚凌云没有跟着,这个任务许义去布置就行。

    他作为总指挥,不需要事事亲为。

    “楚主任,确定了,就是谭文博他们,进城的人叫狼七,经过照片辨认,他是原本谭文博手下的队长,名叫吴俊波。”

    谢子齐匆匆返回,查明身份很简单。

    他们抓了不少黑市上的人,拿到照片后让他们一一辨认就是。

    后来有人认出,狼七就是吴俊波,认出了一个,他们的身份便彻底明了。

    “知道是他们就行,先不管了,我们重点调查内奸,情报科现在有重要任务,还要辛苦谢科长你们。”

    楚凌云点头,难怪这伙土匪那么厉害,里面有那么多党务调查处的老特工,能不厉害吗?

    这些人,特别是谭文博,很早便加入了党务调查处。

    不说身经百战,至少战斗力不俗。

    老熊这个武器贩子,以为他们是普通的土匪,敲了竹杠,把自己给敲死了。

    这些人已经走了,楚凌云没有去找他们的想法。

    找到又能如何,军事情报处也不可能留着他们。

    真留住,被徐老鬼知道,肯定会借此发难,他们留着这些党务调查处的通缉犯,本身就不占理。

    知道他们在哪就行,至少掌握了这些人的行踪。

    这件事要告诉红党,问问他们有什么想法。

    不过谭文博等人抓过红党,和红党也有仇,他们不会投靠红党,红党也不会随便收编这样的人。

    但知道他们的身份并没有坏处,避免以后在他们身上吃亏。

    党务调查处,鲍胜群把人全撒出去,自己则留在了办公室。

    不知道简智方在哪,没必要自己亲自带队去找,这是徐老鬼的要求。

    上次遭遇伏击,让徐老鬼有些担心,身为指挥官不用在前线,鲍胜群在后方居中指挥就行。

    鲍胜群可不能出事,否则他连个贴心好用,又能信任的手下都没了。

    “没查出是谁吗?”

    赵在礼则在办公室发脾气,徐老鬼给了他一个简单的任务,查出是谁带走的简智方,可他细查之下,发现根本不是果党的情报部门。

    也不是驻军,到底是谁,能在他们之前找到简智方,并且把人带走?

    “科长,真没有,几个情报部门我们都查了,包括几位大老那里,没有任何动静,科长,我怀疑是红党找到了人。”

    情报二组组长詹伟回道,他是林培伦提拔上来的人,后来蒋琬做科长的时候,就留下他一个。

    后来出了事,詹伟被撤掉了组长,赵在礼上位后又把他提拔了起来。

    “红党?”

    赵在礼眉头紧皱,如果真是红党,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徐老鬼最担心的,恐怕就是红党的人找到简智方。

    虽说现在是合作期间,但红党只要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

    “科长,要不要调查红党在这边的办事处?”

    詹伟问道,赵在礼看了他一眼,怒骂道:“你白痴吗?这种事他们怎么可能让明面的人去做?”

    想了下,赵在礼还是说道:“查查也行,要尽早确定带走简智方的是不是他们。”

    没找到简智方,让徐老鬼对他很失望,要是连谁把简智方带走都查不出来,他这个情报科长真是到头了。

    此时赵在礼有点后悔,当初为什么要来情报科。

    留在行动科多好,至少不会有这么多的烦心事。

    “组长,七十五团传来消息,在他们驻地一个小镇上,有家饭店的老板见过简智方一行人,他们人数不少,时间是昨天下午。”

    鲍胜群正在办公室,小胡打来了电话。

    “问清楚他们去哪个方向了,等我过去。”

    鲍胜群吩咐道,挂断电话展开地图,找到小胡所说的那个小镇。

    小镇家里土匪山有三十里路,这些人走的不慢,而且他们的方向是向西,再往西则是一片山区。

    看着地图,鲍胜群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们离开武汉七八十里,很明显没想着回来,在山区想找到他们难如登天,这次徐老鬼别想抓到人。

    红党别的本事不说,在山里面,真没人能比的过他们。

    “舅舅,有简智方的消息了,他们昨天下午在这个小镇出现过。”

    鲍胜群带着地图找到徐老鬼,向他汇报最新进展。

    “他们这是想去延州,马上派人到前面进行阻截。”

    徐老鬼仔细看了看地图,立刻明白,红党带着简智方要去哪,他们之前没有杀人,现在肯定不会杀。

    这些红党答应饶过简智方的性命,所以简智方把钱给了他们。

    想到这点,徐老鬼又是一阵心烦,该死的简智方,该死的红党。

    “是,我马上安排人到他们前面去。”

    鲍胜群应道,他派出的人是小胡,小胡是设备组的人,并不是专业特工。

    而且小胡现在很是傲气,自以为跟了他以后能出人头地,让他去拦人,他肯定拦不住。

    最多以后自己来个挥泪斩马谡,反正和他无关。

    至于升职,他想都没想,现在就挺好。

    “赵在礼那查到真相没有?”

    徐老鬼突然问道,鲍胜群这边都找到了人,赵在礼到现在是谁带走了简智方还不知道,实在是让他窝火。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他现在怎么看赵在礼都不顺眼。

    “我不清楚。”

    鲍胜群嘿嘿笑了声,徐老鬼立刻拿起电话,没一会赵在礼来到他的办公室。

    “处座,我怀疑带走简智方的人是红党。”

    见到徐老鬼,赵在礼立刻汇报,他没有证据表明是红党所为,但徐老鬼不会给他们那么多时间去找证据,只能先说出猜测。

    “的确是红党,他们正带着人前往延州。”

    徐老鬼冷冷说道,赵在礼立刻看向鲍胜群,鲍胜群找到他们的行踪了?

    “处座,赵科长对抓人更有经验,要不您把任务给他。”

    鲍胜群突然说道,赵在礼很是惊讶,不明白为什么鲍胜群会把到嘴边的肉让出来,不过这个任务对他来说很重要,哪怕鲍胜群别有用心,他现在也要接下来。

    “处座,交给我吧,让行动科配合,我保证把人抓回来。”

    徐老鬼有点犹豫,他是真的不敢相信赵在礼,但赵在礼之前是行动科科长,抓人确实擅长。

    鲍胜群不贪功这点很好,他又没在现场,远程指挥的话多有不足。

    “可以,你马上带人过去,一定要把人给我抓回来。”

    考虑了会,徐老鬼答应道,去抓人很危险,鲍胜群不去也好,赵在礼若是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回来立刻撤了他。

    “谢谢处座,谢谢鲍组长。”

    赵在礼大喜,鲍胜群笑眯眯的把所有情况转告给了他,赵在礼总算知道,鲍胜群是真的找到了人。

    昨天下午,时间有点晚,但至少知道了他们的方向,能够让他做出布置。

    一天的时间,他们又没有车,跑不了太远。

    “赵科长,祝您顺利。”

    出了徐老鬼办公室,鲍胜群笑呵呵说道,赵在礼心里疑惑,嘴上还是客气道:“老鲍,这次多谢了,这份人情我会记得。”

    “没关系,反正我现在挺好,处座让我去情报科做副科长,我拒绝了,以前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够了,您保重吧。”

    鲍胜群微笑摇头,说完独自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赵在礼眉角跳了跳。

    鲍胜群的话像是心灰意冷,不想往上发展了,这和他认识的鲍胜群可不一样。

    以前鲍胜群在行动科做副科长,仗着和处座的关系,向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鲍胜群真的什么都不争了?

    处座让鲍胜群来情报科做副科长,这点他不怀疑。

    恐怕鲍胜群的目标就不是副科长,而是他这个科长的位置,当副科长有什么意思,并没有主导权。

    只有科长,才能真正的发挥作用。

    不管鲍胜群是不是这么想,他不会让鲍胜群如愿,这次鲍胜群主动放弃,等于给了他一个机会。

    赵在礼匆匆离去,亲自带人去追击简智方。

    延州,柯公收到了狂飙1号再次发来的示警电文,这段时间狂飙1号和他们的联系很频繁,这是好事。

    另外狂飙1号的入党还没有通过,主要不知道他的真实名字,这点就算是柯公也很难办。

    他准备打特殊申请,特事特办。

    武汉的人联系上了郝书记,郝书记终于知道,是党务调查处的人找到了他们。

    他亲自护送简智方一家,走的是陆路,而且走的多是山路,他在延州和武汉来往过很多次,知道一条小路。

    走这条路,党务调查处的人绝对不会想到,也不可能找到他们。

    赵在礼带着一小队的人开车,剩下的人骑着自行车在后面追赶,他的速度最快,很快到了小胡找到的那个小镇。

    “他们一共有八个人?”

    赵在礼仔细询问饭店的老板,这是个小面馆不大,简智方曾经在这逗留,一起吃过饭。

    郝书记本不愿在这停下,他明白,一旦停下,敌人便会知道他们的行踪。

    这可是他们的老对手,对党务调查处郝书记并没有放松。

    但简智方的老婆一直哀求,在山上没吃过好的,两个孩子都瘦了,这个面摊有肉丝面,还有猪头肉,她想带孩子好好吃上一顿。

    吃完之后,他们立刻就走。

    两个孩子也是可怜巴巴的样子,郝书记没有办法,只能同意。

    他让老白带着简智方一家去吃饭,他自己和另外两名同志警戒,并且研究地图。

    吃过饭后,党务调查处肯定能查到这里,从而知道他们真正的目的地。

    接下来的路要饶一下,避免被找到。

    “是的,八个,有两个孩子。”

    面馆老板被吓的不轻,自从说出见过照片上的人,他的面馆就被这些当兵的和几个神秘人霸占了。

    不仅吃面不给钱,还不让其他客人进来。

    他现在肠子快悔青了,干嘛多嘴,说见过这几个人。

    这次的教训,让他以后绝对不敢再乱说话。

    “他们走的时候,去了哪个方向?”

    赵在礼问道,面馆老板急忙伸出手,指向村子口。

    “小胡。”

    赵在礼又喊了声,小胡马上站了出来:“赵科长。”

    “有没有查清他们下一个落脚点是哪?”

    小胡是鲍胜群的人,不过最先来到这边,查出简智方行踪的也是他,这会赵在礼只能问他。

    “没有,我查到后一直在这等着,前面是驻军在搜查。”

    小胡摇了摇头,他汇报给自己组长,没想道组长没来,情报科的赵科长来了。

    他级别太低,不敢顶撞赵科长,但在他的心里,情报科长的位置,迟早会是他们组长的。

    “没有,你就什么没做,在这浪费时间?”

    赵在礼勐一瞪眼,指望着驻军,什么汤也别想喝到。

    那些兵油子,没有好处的事谁会去干。

    “我们鲍组长让我在这等着。”

    小胡不紧不慢的说道,他是不敢顶嘴,但他是鲍胜群的人,赵在礼也管不到他。

    赵在礼狠狠瞪了他一眼,马上命令自己的人到前面去追查。

    至于小胡等人,他理都没理,留在原地。

    “神气什么,组长也真是的,怎么让他来了。”

    小胡不满的都噜了声,组长没来,他没兴趣继续留在这追查,索性带着自己的人返回党务调查处。

    “组长,您怎么把任务让给赵在礼了?”

    回到处里,小胡就来到鲍胜群办公室,堂堂情报科长,小胡竟然敢直呼其名,确实有点飘。

    “情报科更专业,让给他们又能如何?”

    鲍胜群笑呵呵摇头,反正不管是谁,都别想找到人,赵在礼去更好,他及时抽身,以后出了岔子和他无关。

    “咱们找到了线索,肯定能抓到人,这么好的立功机会,组长,您湖涂啊。”

    小胡有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他们这次若是抓到简智方,全部要立下大功。

    组长就算不想去情报科,在总务科也能升到副科长。

    组长一升,他们这些功臣肯定跟着水涨船高。

    现在让给了赵在礼,等于他们立功的机会泡了汤。

    “小胡,别自作聪明,你没和红党打过交道,不知道他们有多狡猾,等着吧,赵在礼肯定找不到人。”

    鲍胜群收起笑容,严肃说道,小胡被吓了一跳,没敢争辩。

    从小胡的口中,鲍胜群问出了情况。

    赵在礼到面馆后,见小胡没有继续调查很是不满,自己派人去查,现在耽误的时间已经很长,他们和红党之间相差大概一天的时间。

    那么长时间,红党哪怕步行,差不多也能走出好几十里。

    而且是在山里,赵在礼就算插上翅膀,也很难找到他们。

    况且鲍胜群知道了赵在礼的调查方向,晚上就会告诉红党,让红党那边做好准备。

    赵在礼的确在后面紧追,很可惜,他弄错了方向。

    他根本没和郝书记走一条路。

    郝书记宁可绕路,晚两天到延州,也要确保他们一行人的安全。

    作为经验丰富的老同志,他有办法躲开党务调查处的追捕。

    连续两天,赵在礼果然没有找到人。

    他追出去了两百多里,一路上都在打探,没有发现简智方他们乘坐马车,或者用其他的交通工具。

    两天的时间,没有一点的收获。

    赵在礼有点急了,纯粹走路,简智方他们带着孩子,走不了这么远,很有可能人在他的身后,只是他没有找到。

    另外就是,简智方没走这条路,他追错了。

    这点他不敢去想,一旦追错了路,又耽误了这么久,基本别想再找到人。

    军事情报处,许义冲进了楚凌云的办公室。

    “凌云,有重大突破。”

    许义喊道,楚凌云则站起身,拉着许义坐下。

    “我们查到,李宝连之前数次到长江边钓鱼,我们走访了不少渔民,有人看到过,他和俞有福在一起聊天。”

    许义快速说道,李宝连,果然是他。

    “另外我们还查到,98师电讯处的处长和李宝连关系很好,李宝连有个堂弟在电讯处做报务员,他有机会利用电台接收电报。”

    和俞有福有过接触,又能使用电台,李宝连有重大嫌疑。

    “凌云,要不要抓人?”

    许义问道,楚凌云则站起身,仔细思考。

    俞有福死了,没办法抓到他和李宝连在一起的铁证,这样证据稍有不足,李宝连是参谋长,不是普通的人。

    而且他和朱乃明一样,是白将军的人。

    若是没有铁证,他们抓了人会很被动,可若是不抓,谁也不知道日本人会什么时候重新联系他,楚凌云无法一直在这等待。

    最多再过几天,他一定要回上海,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