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凌云

第五百七十五章 头满收徒

    田俊六提了下,随即转移话题:“你与河边正四是什么关系?”

    河边正四说起过石原亨,不过却和岛仓有关,他说岛仓遇到了贵人,有人帮他,成功晋升到大左。

    那个时候,楚凌云还没有拿下河边正四。

    “河边将军对我很照顾,我也在尽力帮助河边将军。”

    楚凌云低头回道,河边和田俊是一体的,河边是在田俊六的帮助下,坐稳的参谋长位置。

    有些话,不用对田俊六隐瞒。

    楚凌云的话引来了田俊六的兴趣,他笑呵呵问道:“你在帮他,怎么帮的?”

    “其实是我的老师在帮忙,河边将军的军衔还是太低了,老师在帮他晋升中将。”

    田俊六的笑容戛然而止。

    河边军衔有点低,确实如此,正常来说,司令部的参谋长最低也要中将军衔,甚至再高也行。

    他当初选择河边正四,其实有他的私心在。

    河边正四只是少将,连师团长的级别都不如,不服气他的人肯定很多,他需要自己更多的支持,才能站稳。

    本来他想着这两年好好打仗,多立功劳,帮助河边晋升,结果武汉之战没能让他如愿。

    “他的晋升可不容易,阿部能够做到?”

    田俊六疑惑问道,这样的晋升,以阿部的能力很难办到。

    “我给头满大人写了信,请头满大人帮忙。”

    楚凌云笑着回道,田俊六立刻看向他,眼神变的凌厉。

    “你不是说没有见过头满大人?”

    “是没有,但头满大人很喜欢我,我们经常写信联络,他愿意帮我这个忙,当然,也有阿部老师的功劳。”

    楚凌云不卑不亢,轻声回道。

    “头满大人答应了?”田俊六再次问道。

    “是的。”

    楚凌云微微点头,头满不答应,哪能运作成功,有些人需要头满去打招呼。

    不用亲自见面,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

    这就是头满的影响力。

    “河边的军衔确实有点低,如果他能晋升,我也要感谢你们。”

    过了会,田俊六缓缓说道,他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石原亨,石原亨竟然有这么大的影响力,直接让头满大人帮忙?

    头满大人年事已高,平时根本不过问这样的事情。

    对石原亨,他再次高看了一眼。

    楚凌云没有对他说三十万美元的事,没必要,说出来的话,田俊六肯定会想,他为什么投资这么大,想获得什么回报。

    虽然楚凌云不担心田俊六给他搞破坏,但能少一点麻烦,还是减少点的好。

    “您言重了,河边大人对我很好,我理应回报。”楚凌云微微低头。

    “看来你是个感恩的人。”

    田俊六不由的点头,他不知道河边帮石原亨做过什么,但能让石原亨如此鼎力相助,肯定是大忙。

    对石原亨,田俊六有了新的认识。

    这件事若是真的做成,那石原亨绝对不是一般的商人,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头满大人会对他另眼相待。

    这不就是一个新的头满大人?

    昨天他了解到石原亨和头满大人的关系,本就对他高看了一些,今天聊过之后发现,还是有点低估了这个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有着光明的未来。

    如果他能得到头满大人的认可,只要头满大人不死,在国内没能人能奈何得了他。

    “多谢田俊将军的夸奖。”

    楚凌云道了声谢,田俊六转移话题,问起了他生意的事。

    石原商行的生意确实很大,涉及很多,楚凌云一一回答,就这样两人从上午聊到了中午。

    “留下来一起吃饭吧。”

    午饭的时候,田俊六没有让楚凌云离开,让他陪自己吃饭,两人还喝了几杯。

    喝过酒之后,楚凌云返回自己的房间,田俊六聊了那么长时间,中午又喝了酒,有点累,需要休息。

    “石原君。”

    房间内,山口恭敬站在楚凌云面前,昨天石原亨和田俊将军聊了两个小时,没想到今天更厉害。

    聊一上午,而且还在一起吃饭。

    “我先睡会,你去歇着吧。”

    楚凌云摆摆手,一上午他的脑袋都在高速运转,不敢在田俊六这个老家伙面前露出丝毫的破绽。

    田俊六毕竟是做过司令的人,一旦被他发现疑点,将会是灭顶之灾。

    他比田俊六更累。

    “好,您先休息。”

    山口急忙退了出去,他有点兴奋。

    石原亨和田俊六的关系越近,对他越有好处,石原亨是他们共同的后台,石原亨的能力越强,说明他们以后的前景就越好。

    岛仓都晋升了大左,他也想晋升。

    文社这点很好,只要有足够的贡献度,就可以让石原亨帮他晋升。

    他这次陪石原亨回国,一样可以积攒贡献度。

    等贡献度到了,他要第一时间提升自己的级别。

    就算没到,只要服务好石原亨,一样可以透支贡献度,提前晋级。

    水城俊就是最好的例子,岛仓也是,贡献度不够但有机会,便先帮了他。

    睡了两个小时,田俊六便醒了过来。

    “国内回电了吗?”他问向军官。

    “还没有,我去催催。”

    “不用催,等着就行。”

    田俊六来到阳台上,看向茫茫的大海,虽说陆军和海军不对路,但帝国如今能安然在中国的土地上攻城略地,海军的功劳同样很大。

    是他们保证了没有后顾之忧。

    到了第二天早上,他收到国内的回复。

    军部的确有人在帮河边运作,而且运作的差不多了,各方面都没有问题,接下来等陆相同意,上报首相,再交由天皇批复,河边正四的中将军衔便可以落实。

    这些不过是过程,只要正常上报的,基本没问题,天皇不会不同意。

    石原亨还真的帮河边办成了?

    田俊六很是诧异,他很清楚,现在河边就是在等这个过程,过程走完,他便会顺顺利利晋级。

    自己没做到的事,石原亨一个小商人做成了?

    虽然石原亨说过,阿部帮了忙,但他太了解阿部的性子,给钱他会帮忙,不给钱,别看石原亨是他的弟子,一样不会帮着做任何事。

    石原亨最不缺的就是钱,他控制的是上海最大的商行。

    田俊六明白,真正帮河边做这件事的,肯定是石原亨,而不是阿部。

    这个年轻人有点意思,也有点本事。

    “去叫石原亨过来,陪我喝茶。”

    看完电文,田俊六吩咐道,他身边的军官则露出愕然。

    又叫石原亨?

    他们不过在船上四天的时间,今天再去叫,岂不是三天这个商人都在陪着将军?

    之前在中国的时候,哪个商人有过这样的待遇,别说一直陪着,能被将军接见他们也会激动的睡不着觉。

    “是。”

    军官不敢违令,低头领命。

    “对他客气点。”

    田俊六突然吩咐道,军官再次现出惊讶,点头离开。

    他能感觉到,将军对石原亨态度的转变。

    从最初毫不在意,现在竟然让他注意态度。

    这两天,田俊六都是单独和石原亨聊天,具体聊了什么他并不清楚。

    昨天的电文倒是和石原亨有关,今天纯粹是问河边参谋长的事,他并不知道,河边的中将军衔是石原亨帮的忙。

    “将军。”

    石原亨再次来到田俊六的房间,今天田俊六没有问他多少,主要和他聊一些其他的事,或者说,旁敲侧击问了幽斋文社的事。

    楚凌云一一回答,并没有隐瞒。

    这些没必要隐瞒,田俊六若想知道,随时可以查出来。

    又是在一起吃的午饭,之后楚凌云离开。

    连续三天,山口光熊很是激动,单单这三天一直陪着田俊将军,就是份了不得的资历。

    他若是有这样的经历,回去能吹一辈子。

    很可惜,他连田俊将军的面都没见到,每次都是他在门外守着,和那名大左两人大眼对小眼。

    今天那位高傲的大左还好,总算和他说了几句话,不过也是问他在哪个单位,做什么,说完之后两人便没了话题。

    东京码头。

    轮船到港,不少人在码头外等着接人,码头最前沿的位置,有两片明显人少的地方。

    两处地方都停着汽车,不止一辆。

    两处的人互相看着,谁也没搭理谁,他们这边能有这么大的空,纯粹是因为有士兵帮他们给拦住了其他人。

    只看这架势就知道,船上肯定有大人物。

    “将军,您请?”

    船上,楚凌云站在田俊六的身后,做了个请势。

    田俊六注意到了码头上的情况,有一处肯定是来接自己的人,至于另外一处,很可能是接石原亨。

    “走吧。”

    田俊六笑了笑,大步向船下走去,接他的人马上围了过来,簇拥着他上车。

    楚凌云也走了下来,向着另一边走去。

    “石原。”

    阿部利浩从车上下来,对着楚凌云招手。

    楚凌云没见过他,但见过照片,不至于来到日本,连自己的老师都认不出来。

    阿部也是一样,见过石原亨照片。

    “老师您好。”

    楚凌云走过去,先是九十度弯腰,阿部哈哈大笑,招呼着他上车。

    另一边,田俊六一直看向他们这边。

    果然是来接石原亨的,而且是阿部亲自出面,看来阿部对这个弟子确实在意。

    “我们走吧。”

    田俊六澹澹吩咐,两个车队离开,船上其他的人这会才陆续下船,和自己的家人汇合。

    “石原,你终于回来了。”

    车上,阿部利浩高兴的说道,他其实年纪并不大,今年只有五十二岁。

    他若不从军中退出来,不是没有机会继续晋升。

    “老师,请您见谅,实在是前段时间事情太多,走不开。”

    楚凌云主动道歉,阿部毫不在意,摆摆手道:“没事,回来了就好,老师可是念叨你很久了,马上跟我去见老师。”

    石原亨来不来,其实他并不在意。

    主要是老师想见他,既然是老师想见的人,那就一定要回来。

    他更在意的,是石原亨的钱。

    石原亨可是他的大顾客,今年他的收益,百分之八十来自石原亨,河边的晋升,是他今年最大的买卖。

    可以说石原亨一人就让他过了个肥年。

    等他成为兴亚院华中联络部的次长后,能赚到的钱更多。

    不过这些钱里面,估计有一半是石原亨为他贡献。

    他很清楚石原亨幽斋文社的情况,里面有大把的人需要花钱晋升,他干的就是这样的事。

    况且他对上海不熟,以后还需要石原亨帮他介绍客户。

    有石原亨帮他,他能赚的更多,这就是他的财神爷,知道石原亨今天到,他立刻主动过来迎接。

    丝毫没有摆老师的架子。

    车子开到了一处很大的宅院,这是头满乙次郎的住处。

    房子不小,古香古色。

    头满乙次郎不缺钱,但现在给他再多的钱也没用,他在享受晚年生活。

    头满一生收了数十位学生,这些学生很争气,也成了他的资源。

    不过大部分都是军中收下的,还有一些是黑龙会的头目,这些人现在都很优秀,不过有一点,他们全部是借助自己的人脉关系成就的事业。

    所以对白手起家的石原亨,他才会另眼相看。

    “麻烦通报下,阿部和弟子石原求见老师。”

    进到里面,在内院的时候阿部利浩停下了脚步,恭敬的说道。

    “阿部先生,请稍等。”

    一位老人走了出来,看了眼阿部利浩,又看了看石原亨,快步走到里面通报。

    五分钟后他重新过来,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楚凌云跟在阿部的身后,进到里面的房间内。

    房间并不算大,装饰却很豪华,里面有个躺椅,椅子上正躺着个老人,旁边还点着碳炉,增加房间的温度。

    “老师,石原亨来了。”

    阿部上前弯腰,在老人耳边说道,头满乙次郎年纪大了,耳朵稍稍有点背,声音小了他听不太清楚。

    楚凌云第一次见到头满乙次郎,同样打量着这位日本国内的奇人。

    别看头满年纪不小,但他的野心并没有停止。

    这几年他依然活跃,并且主动接触国际上的一些人和事,比如德国的小胡子等等。

    头满乙次郎睁开了眼睛,看向了楚凌云,楚凌云立刻深深弯腰。

    日本的礼节非常繁琐,弯腰是最基本,楚凌云了解这些礼节,不过很不喜欢。

    “头满大人。”

    头满乙次郎没有动,也没人给楚凌云拿椅子,楚凌云就这么弯着身。

    “阿部,你先出去吧。”

    头满乙次郎吩咐道,阿部深深弯腰,随后离开房间。

    “你接触阿部的心思我清楚,他是贪钱,但人不傻,你到底想要什么?”

    头满乙次郎突然问道,楚凌云心里勐的咯噔了下,来之前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包括头满乙次郎此时的问话。

    楚凌云来日本,不会没有任何准备,只是这种可能楚凌云并没有重视,更多的还是别的准备。

    “头满大人,我想成为您这样的人。”楚凌云没敢想太久,立刻回道。

    “我这样的人?那可不容易,现在不是以前,如今帝国强盛,他们也不会允许再出现我这样不可控的人。”

    头满乙次郎笑了,这些老狐狸,没一个好相处。

    “我明白,所以我用了和您不一样的方法,我起步高一点,直接从中层军官下手,只要我培养出来的人足够多,未来不管谁想动我,都要思量思量。”

    “我能看出来,你很有野心。”

    头满乙次郎缓缓说道,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楚凌云可是弯着身子在他耳边说话,别提有多么的难受,可头满没说让他起身,楚凌云没敢乱动。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头满乙次郎像是睡着了一般。

    足足过了十五分钟,头满才睁开眼睛,楚凌云已是满头的汗水。

    “扶我起来。”

    “是。”

    楚凌云心里不知道骂了他多少句,听到这句话急忙伸出手,这会他的胳膊不受控制的微微有些发颤。

    “有野心是好事,有野心才能做成事。”

    头满让楚凌云扶着他向外走去,直到来到院子里坐下,慢慢说道。

    阿部和其他人站在远处,看着他们。

    “野心不是缺点,说好听点叫上进心,说不好听点是利己,但若没有野心,人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楚凌云的话让头满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你说的没错,年纪轻轻,胆子倒是不小,你可知道,若是二十年前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你走不出这个院子。”

    “我明白,那个时候我会是您的敌人,您对敌人向来不会仁慈。”

    楚凌云立刻回道,他是真的理解头满这话的意思。

    二十年前,头满年纪还不算太大,不过六十出头,若有快速起来,威胁到他地位的人,他肯定会不择手段将其除去。

    影响国内政坛和军部的民间奇人,有一个就足够,不需要第二个。

    “你的确聪明,阿部这小子没有骗我。”

    头满乙次郎对楚凌云的回答很是满意,突然问道:“你对未来是怎么想的?”

    “我不会介入政坛,也不会从军,但我的影响要超过他们,在未来,我会赚很多很多的钱,我会开办银行,我的生意不会局限于日本,要开遍全世界。对大国,我会用金钱支持更多的人,扶他们起来,成为他们幕后的金主。”

    “对小国,我会威胁加利用,从而操控他们,我会争取得到更多的资源,拿到更多的石油和矿产,我要让石原商行,真正成为隐藏在幕后的隐世世家。”

    楚凌云仔细研究过头满乙次郎。

    头满乙次郎最崇拜的竟然是个中国人,战国时期吕不韦。

    但他没能做到吕不韦那样,他的起步就是黑暗,一直生活在暗杀和血腥之中,所以他特别喜欢小胡子。

    前两年他促成了日德意的军事合作,并且喊出了小胡子万岁的口号。

    楚凌云知道他想要什么,故意这么说。

    事实上这是真正的嘴炮,他不可能做到,没有一个日本人能够做到,战败后的日本,即使有这样的商人,也会被其他人吞的渣都不剩。

    “野心倒是不小,有计划吗?”

    “有。”

    楚凌云再次点头:“我现在资本不足,正在积累,五年的时间里,我要积累到一亿美元的财富,有了足够的本钱,又有足够的实力,我会对东南亚下手,那里有广褒的资源。”

    “如果帝国不允许你对东南亚下手呢?”

    头满乙次郎突然问道,作为国内极有影响力的人物,头满知道很多的事。

    帝国对东南亚垂涎三尺,若不是那边早就被欧美占领,帝国肯定会对其出兵。

    能拿下东南亚,帝国资源稀缺的现象会有极大的改善。

    “我明白您的意思,帝国需要那里,我会提前布局,况且由我来做的话,可以更加迅速便捷的帮助帝国拿到需要的东西,同时也能积攒我的财富。”

    楚凌云笑了笑,头满乙次郎这次真有点吃惊了。

    “你明白什么?”

    “大人,帝国需要东南亚,不仅东南亚,包括澳大利亚,印度等地方,只要有可能,帝国都会占领。”

    楚凌云笑了笑,日本人想要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为什么这么说?”

    头满乙次郎直直的盯着楚凌云。

    楚凌云想要赚钱,想要成为他这样的人,他并不意外。可是帝国想对东南亚下手,甚至是澳大利亚和印度,现在连高层都没有统一意见,知道的人跟少,石原亨是怎么知道的。

    他可以肯定,石原亨接触不到这样的机密。

    也就是说,这些全是石原亨自己的猜测。

    “很简单,我们是岛国,需要资源,这些地方含有丰富的资源,帝国想要壮大,真正成为日不落那样的国家,这些地方我们必须占领。”

    楚凌云笑着说道,头满乙次郎再次沉默,不过这次他没有闭眼。

    “你有多少把握?”

    “头满大人,不瞒您说,一成的把握我也没有,那是因为我现在没有足够的资本和能力,但我相信事在人为,只要我努力,五年之后,我就敢说我有三成的可能。”

    “五年,和中国人走私那么赚钱吗?”

    头满乙次郎抬起头,楚凌云的心则勐的一紧。

    他和中国人走私的事,隐瞒不了有心人,毕竟做的那么大,知情人很多。

    头满乙次郎手下众多,连土原敬二都是他的弟子,他想查出自己做的这些事,非常容易。

    “大人,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您。”

    楚凌云低下头,头满则得意的笑了。

    走私确实赚钱,这点头满很清楚,和中国人走私,不算什么。

    当初他又没有干过,比这更过的都有,他甚至卖军火给中国人,烟土,高利贷,样样他都干过。

    只要能赚钱,做这些根本不算事。

    别以为军部和内阁那些大老就清高,他们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龌龊勾当,没有他们,阿部怎么帮人买官?

    “你还没有正式拜师吧?”

    头满突然问道,楚凌云愣了下,急忙摇头:“没有,我也是今天才见到阿部老师。”

    “我知道了,你就在这住下吧,我累了,有人会带你休息。”

    头满缓缓说道,说完抬起头,让楚凌云扶他进去。

    楚凌云留了下来,阿部却没被允许,只能带着山口光熊和楚凌云的护卫保镖一起离开。

    山口光熊自从知道是到头满大人这后,一句话没敢说,整个过程战战兢兢的。

    别说头满大人,就是面前的阿部,对他来说也是了不得的大人物。

    “石原亨被头满大人留在了家里?”

    另一边,时刻关注楚凌云的田俊六得到了消息,十分的震惊。

    头满大人的那些弟子,可没几个在头满大人的家里留宿过,石原亨为什么能得到这样的待遇?

    第二天,他再次收到了一个让他差点没惊掉下巴的消息。

    头满乙次郎,时隔二十年再次招收徒弟,这次招收的就是石原亨。

    石原亨不是阿部利浩的弟子吗?怎么会变成头满的徒弟?

    这辈分彻底乱了。

    马上,田俊六便想明白了原因。

    阿部收石原亨,只在口头上,并没有正式拜师,这次石原亨来日本,其中一个任务便是补上拜师礼。

    恐怕阿部自己也没想到,他的徒弟让自己老师截了胡。

    石原亨确实是个优秀的年轻人,他被头满大人看中了。

    事实上确实如此,阿部第二天一早就被头满大人叫了过去,让他不必准备收徒仪式,既然他们没有正式拜师,这个徒弟他要了。

    阿部当时便惊呆了,自己的徒弟被老师给抢了?

    徒弟变师弟,他找谁说理去?

    头满大人是他的靠山,这样的要求他自然不敢反对,他心态转变的很快,没多久便笑呵呵的恭贺他的老师再收佳徒。

    他收石原亨,纯粹是因为石原亨有钱,能给他很多的钱。

    就算不是他弟子,以后石原亨找他办事,一样要给他钱。

    除了师父,那些师兄弟找他,他可从没有便宜过,该收的钱一分不能少,他干的就是这个。

    既然如此,是不是自己徒弟无所谓。

    他马上要去上海,这个师弟在上海早已经营出了自己的人脉关系,有他的帮助,以后他在上海更容易立脚。

    就是徒弟的钱拿的正大光明,师弟的钱,那就是纯粹的生意。

    楚凌云知道这件事后,也愣住了。

    他是和头满乙次郎开诚布公的谈过,这些没什么不能说的,头满又不是热血青年,看不惯他做的这些事,万万没想到,头满会看上他,要直接收他为徒。

    没人知道头满的心思。

    别看他年纪大了,可年纪越大,他心里也就越发的担忧。

    他在的时候一切还好,可一旦不在,就他那些弟子,瞬间会分崩瓦解,连他一手创建的黑龙会也会成为别人的嫁衣。

    他的子女后代中,没有一个争气的人,到时候别说保住家业,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

    他这些年,可是得罪了不少的人。

    石原亨很不错,和他当年很像,有野心,敢做、敢拼。

    所不同的是,石原亨选择的路更好,他当初走了歪路,不停的暗杀,获得权势的同时,也得罪了大量的人。

    石原亨没有这么做,他纯粹是经商,扶植看中的人,他未来不会有那么多仇家。

    他要趁着自己还活着,将石原亨绑在自己的船上,让他的身上印下自己的烙印。

    这样一来,哪怕他走了,石原亨为了他的名声,势必也要保全他的家人。

    他死后,更不用担心别人挖坟掘骨。

    石原亨只要成长起来,没人敢这么做。

    可惜他没有适合的女儿或孙女,说起来他也郁闷,头满家族就没几个女孩,全是不争气的败家子。

    他现在反而担心自己提前死了,没能布置好,石原亨出现的太晚,若是十年前发现这样的人多好。

    多给他十年时间,他一定能布局成功。

    现在,他尽量让自己多活几年,把接班人培养好。

    没错,石原亨就是他选中的接班人,虽说有点晚,但至少有了。

    至于其他的弟子,全是想借助他的威名,为自己谋利。

    身后事无法交给他们。

    头满要收徒的消息,并没有完全泄露,不过也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田俊六作为帝国重要军人,能够知情,一般的人根本不会知晓。

    头满不会大张旗鼓,这件事少数人知道就行。

    一些人想要参加他的收徒仪式,被他拒绝。

    楚凌云没有选择的余地,头满甚至问都没问他,便让他做准备。

    在头满看来,石原亨本来就是要来拜师,拜阿部,哪有拜自己更好。

    这是石原亨的一次机会,他绝对不可能拒绝。

    上海,战情组。

    泥鳅翻译好电文,立刻坐在电台前给总部发报。

    这份电文,很快到了戴老板的手里。

    “疑似要出逃?”

    看完电文,戴老板无比的震惊,电文是泥鳅发的,但却是楚凌云的消息。

    果党副总,可以说是二号人物的汪填海,要叛逃日本,就在最近这段时间?

    这可能吗?

    戴老板想起汪填海最近的言论,又有点拿不定主意,抗战之后,汪填海确实属于主和派,不过主和派并不只他一人。

    不少果党高层悲观的认为,他们的实力和日本相差甚大,打是打不赢的,特别是武汉失守后,不少人认为,继续打下去,很有可能会亡国,主张和平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