谍影凌云

第五百七十六章 态度转变

    这些人中,还有更过分的投降派。

    靠着投降保全自己的身家性命,想着在日本人的统治下继续过舒适的生活,老头子对此很恼火,但不能因为他们发表过一些不同的观点,就把他们抓起来。

    这些人手中的实权不大,影响力却不小。

    眼下最重要的是抗战,老头子不愿节外生枝。

    汪填海一直主张和谈,多次公开表示和谈的意愿,他一旦投敌,会带来极大的坏影响,他在果党有足够的号召力,会有大批的人跟着他一起投降。

    戴老板对此事非常重视。

    泥鳅传来的电文,说的很详细,并且列举了一些汪填海身边人的行踪。

    比如梅平思,高武宗等人,上个月曾经秘密前往上海,和日本人有过接触。

    不过他们的保密程度很高,战情组只能确定这两人去过上海,他们和日本人有没有达成协议,或者达成了什么协议,并没有实证。

    “把贺年和许义喊来,另外给赵三回电,让他尽量核实清楚,一定要有足够的证据。”

    戴老板吩咐道,汪填海不是一般人,这件事必须慎重,没有十足的证据,无法对他下手。

    “是。”

    齐秘书应道,贺年,许义没多久便到了办公室。

    两人如今全是处长,就等着晋升军衔。

    “你们立刻秘密调查梅平思,高武宗二人,查清楚他们所有行踪,为什么去上海,最近和什么人接触等等。”

    戴老板神情严肃,眼下没一点证据,他暂时不能去汇报。

    甚至对汪填海的监视都不能做,没有老头子的同意,一旦被发现会极为被动。

    不能动汪填海,那就着重调查他身边的人。

    “是。”

    两人互相看了眼,很是心惊。

    这两人可是某个大人物的铁杆,调查他们做什么?难不成老头子对那位大人物起了疑心,想要对付他?

    “一定要保密,不能让任何人察觉。”

    戴老板叮嘱道,可惜楚凌云没在上海,即使在也没用,这两人此时又没在上海,他们如果真要叛国,那肯定会无比小心,不会让别人知道他们的情况。

    “是。”

    两人领命,匆匆离开,在许义的办公室内商量着接下来怎么调查,既要盯住两人,还要查出他们过去做了什么。

    在不惊动人的情况下,想查清楚这些并不容易。

    东京,田俊六失落的从首相府离开。

    他见到了近卫大人,得到的却不是好消息,关于他的新去处,之前还给了他几个选择,可今天见面之后,近卫大人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其他选择没了,他只有一个地方可去。

    大本营的军事参议官。

    军事参议官地位很高,级别不低,除了元帅,陆军大臣,海军大臣,参谋总长之外,接下来便是军事参议官。

    听起来不错,可手中却没有任何实权,军事参议官不止一人,基本是养老的活。

    军事参议官名义上是为大本营出谋献策,实际上能接触到的机密都很少,这是个被边缘化的职务。

    他的级别很高,别的地方不好安排他,便给他安排到了这里。

    田俊六也明白,这是上面对他失望,又担心他提前知道后不愿意回国,故意先骗他回来,然后再强行安排给他这个职务。

    他毕竟打了胜仗,占领了武汉。

    战略没达到,功劳却实实在在的有。

    这个职务聊胜于无,对其他人来说,有这样的职务高兴的能跳脚,但做过华中派遣军总司令的他,这样的职务肯定不喜欢。

    “将军。”

    见田俊六神情不对,军官急忙问了声。

    “先回去吧。”

    田俊六叹了口气,这件事还没公布,但用不了多久就会公开,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会看他的笑话。

    楚凌云一直在头满乙次郎的住处,顺利完成了拜师礼。

    头满很高兴,在石原亨的身上,他真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不,同样年纪的时候,他不如石原亨。

    石原亨胆大,手黑,头满对石原亨的过去同样做了调查,他在这个时候敢和中国人做生意,确实胆子很大。

    特高课的情报组长星野想借助他的力量,帮着自己对付课长三井。

    星野的举动惹火了他,结果他反过来联合三井,把星野给除掉了。

    头满就是这样的人,我可以利用你,但你不可以利用我。

    敢在我的身上找便宜,那是找死,必须杀掉。

    但这并不是头满最欣赏石原亨的地方。

    头满最欣赏的,反而是幽斋文社。

    石原亨真的很聪明,敢于投资,刚开始便对池上和竹本进行了大力扶持,之后则是岛仓等人。

    当时的石原商行并不是最大,能有这个魄力,拿出那么多钱来帮助这些不相干的人,说明石原亨很有眼光。

    幽斋文社的社长看似是细川家的那个叛逆小少爷,事实上完全在石原亨的掌控之中。

    自己不出头,找个贵族顶着,这是石原亨聪明的地方。

    真正让头满拍桉叫绝的,是幽斋文社的贡献度制度。

    这种制度下,能让所有人自发的来维护文社,帮助文社,让自己成为文社中真正的一份子。

    这个幽斋文社,和他的黑龙会有异曲同工之妙,但却比黑龙会文雅的多。

    幽斋文社的人是不多,那是因为石原亨暂时不需要那么多人,他和自己走的路不一样,自己当初是暗杀,石原亨走的是中端路线,将这些还没起来的人培养起来。

    这点和他当初收弟子有点类似,他收下这些弟子的时候,大多都是普通军官。

    将他们培养出来,增强自己的实力。

    石原亨没有收徒弟,却用一家文社,将他们牢牢捆绑在一起,不管谁侵害到文社或者石原亨的利益,这些人便会群起而攻之。

    头满让石原亨早点来日本,并非纯粹的想见这个人。

    他之前便对石原亨有了很好的印象,哪怕没有他的帮助,给石原亨时间,他一样能成长起来。

    “石原君。”

    山口光熊终于见到石原亨,被阿部带走之后,他连续五天没有见到人,心里别提有多急。

    岛仓他们要自己保护好石原亨,结果他连人都见不到,怎么保护?

    “最近大家都还好吧。”楚凌云问道

    “我们没事,就是担心您。”山口光熊急忙回道。

    “没必要担心,我在头满老师那里,能有什么事?”

    楚凌云笑着摇头,这次来日本的收获不小,头满收他为徒,等于给石原亨这个身份加了一层保险,拿到了免死金牌。

    不管是谁想要对付他,先想想自己能不能挡住头满乙次郎的怒火。

    其次,有了头满的资源,更方便他以后的事。

    走私的事就算被发现都不会有事,若是之前有这样的关系,他甚至不需要疏通河边正四的关系。

    不过帮河边正四买官,并不是亏本的买卖。

    留住河边,以后他行事更加方便。

    “把咱们从上海带来的礼物给我准备下。”

    楚凌云吩咐道,他很快就要返回上海,他的根基在上海,不能在日本久留。

    这点他和头满说过,头满很是赞同。

    当初头满一样在东北很长时间,根基最重要,需要回去好好的发展。

    在回去之前,楚凌云需要拜访一些人。

    在日本的那些师兄,以及一些重要的人物。

    有些人家,必须要去。

    “是。”

    山口光熊急忙应道,出发来之前,楚凌云便买了大量的礼物,用来疏通关系。

    拜访的第一站,便是细川家族。

    细川明康亲自接见了石原亨。

    石原亨若没有头满弟子的身份,接待他的最多是细川智礼,也就是细川智孝的大哥,两人身份不对等,细川明康不会亲自接见。

    “细川大人,智孝很优秀,但他也很偏执,您了解他的性格,希望您不要对他逼迫。”

    面对细川明康,楚凌云轻声的说道。

    眼前的人他是既熟悉又陌生,记忆中有他的样子,曾经是细川智孝最渴望关怀自己的人。

    很可惜,从小到大,他没有享受过这种父爱。

    叛逆的细川智孝最终离开日本,到中国游历。

    “我知道,我没有逼他,感谢你对他的照顾。”

    细川明康叹了口气,他知道细川智孝和石原亨的关系,甚至小的时候他就见过石原亨。

    模样有点变化,但变化不大。

    细川明康以前没少偷偷去看自己的小儿子,每次都是在暗中,没让细川智孝知道。

    那时候小儿子身边就一个说的来的玩伴。

    他对石原亨,比别人更为了解。

    “您客气了,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用我全部的力量来保护好他。”

    楚凌云笑了笑,他真的会这么做,两人一体,全是他自己,保护自己肯定不遗余力,他说的很诚恳,不是骗人。

    “有你在他身边,我也放心,你们的生意若是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告诉我。”

    细川明康能感受到石原亨说话时候的诚意,主动表态。

    细川智孝给家里寄过巨额的金钱,靠他不可能赚这么多,智孝写信说是石原商行有他的股份,是石原亨送他的,那是分红。

    这点也能看出,两人关系确实极好。

    否则谁会给他这么大笔钱。

    “多谢细川大人,有需要的时候,您不嫌我麻烦就行。”

    楚凌云笑了笑,石原商行越来越牢固,经营了这么多关系,现在别说三井和南云,就算土原敬二来了,想动他也要思量思量。

    在细川家族吃了顿便饭,楚凌云便告辞离开。

    除了细川明康,他还见到了细川智礼,以及近卫大人的女儿和他们的儿子。

    一个很可爱的小家伙,楚凌云很大方的给了个厚厚的红包做见面礼。

    “阿部老师。”

    第二站楚凌云去的是阿部利浩家中,他本来是阿部的弟子,现在变成了师弟,多少有点尴尬。

    “石原来了,快坐。”

    阿部丝毫没有在意,让楚凌云在他对面坐下。

    “你的建议很不错,兴亚院成立的事公布后,立刻有不少人找上门来,这段时间我收获不少。”

    阿部满意的说道,自从公布他成为兴亚院华中联络部次长之后,他的家中来客是络绎不绝。

    比以前多出了十倍不止。

    不过来谋取好处的只是少数人,大部分是来见见面,相识或者增加感情。

    阿部很是无语,感情有什么好增加的。

    想要什么明说就是,给足钱就给你办,钱不够说太多也没用,感情这东西,又值几个钱?

    可即使那少数带了钱的人,也让他赚的盆满钵满,之前为了职务投资花的钱,还没上任便收回了两成。

    这可让他高兴坏了,快的话,半年他就能收回本钱。

    “恭喜老师。”

    楚凌云笑着低头,阿部则摆摆手:“你现在不是我的学生了,不用叫我老师,叫师兄即可。”

    “是,师兄。”

    楚凌云应道,也就阿部,换成别的人估计心里不会自在。

    阿部最看重的是钱,给钱就行,别的都无所谓。

    “你什么时候回上海?”阿部突然问道。

    “过两天就回去。”

    “正好,我们一起,到时候你来接我。”

    阿部丝毫没有和楚凌云客气,他们一起,阿部的船票和路上一切所用,肯定是楚凌云来负担,不会让他掏一分钱。

    “好,没问题。”

    楚凌云直接答应,一起回去没什么,至于阿部的那点小心思,楚凌云就一种感觉,好笑。

    守财奴的思想他无法理解,给他钱,再多都行,让他自己出钱,无比的肉痛。

    这次若不是自己给他出了一部分钱,并且许诺,他上任之后捞不回本钱,自己便全部给他补上,恐怕他还不会那么积极。

    赚钱可以,花钱不行,这就是他的本性。

    关键他不是大坂人,就算是大坂人,也没他这个样的,大坂人是经商赚钱,能赚钱的时候,向来舍得投资。

    他连给自己投资都不愿,从他那里拿钱,不管什么原因,就好像割他的肉一般。

    从阿部家离开,楚凌云马不停蹄,赶往下一家。

    “将军,石原亨来了。”

    田俊六正在家中,一直跟着他的大左军官前来汇报,田俊六愣了下。

    此时的石原亨,可不在是他在船上遇到的那个商人。

    被头满大人收为关门弟子后,石原亨的身份跟着水涨船高,而他不过是即将免职的将军。

    在位的时候还好,不在位,谁还会理会你?

    日本人同样很现实,田俊六回来好几天,可是来见他的人却是寥寥无几,除了几位老下属,其他人连个电话也没打过。

    “快请。”

    这个时候石原亨能来,田俊六很是意外,也很高兴。

    田俊六亲自来到客厅的门口,只有重要客人才会在客厅接待,一般的人是偏房,亲信属下则是书房,尊贵的客人,方有客厅的待遇。

    石原亨此时的身份是商人,能让田俊六在客厅门口迎接,已属于超规格待遇。

    田俊六就算再高兴,也不可能到大门外迎接,哪怕阿部、土原他们来了也没这个资格,除非头满大人亲自过来。

    “田俊将军。”

    远远的,楚凌云便主动打招呼,两人同船四天,聊了三天半,最后一天同样聊了天,不过那会快下船了。

    还在一起喝过酒,关系亲近了许多。

    “石原来了,里面请。”

    田俊六笑着迎接,山口光熊这趟的日本之行,沦为了纯粹的跟班,帮着石原亨把礼物送进来,然后和之前的军官站在门外,继续大眼对小眼。

    他俩比较宅,不善于交际,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索性闭嘴。

    要是泥鳅在这,能将对方哄的团团转。

    哪怕是水城俊也不至于如此。

    “田俊将军,感谢您在船上的照顾,我马上要返回中国,特意来向您辞行。”

    “有心了,你能来我很高兴,你经商我帮不上什么忙,况且我现在是闲人一个,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田俊六自嘲的笑了笑,他对石原亨确实没什么用处,所以石原亨能来他很高兴。

    “话不能这么说,我和老师提起过,老师愿意见您。”

    楚凌云笑着回道,田俊六惊讶问道:“头满大人同意了?”

    随即,他神情再次暗澹:“可惜我即将去个闲职,就算见到头满大人,没什么意义了。”

    军事参议官和顾问类似,比顾问好点,但好不到哪去。

    “田俊将军,冒昧问下,您即将去哪?”楚凌云问道。

    “大本营军事参议官。”

    快要公布的事,田俊六没有隐瞒,说完自嘲的笑了笑,他还年轻,没想着退休,这次恐怕真要干的退休了。

    “之前您不是说过,有好几个职位可以挑选,上面变卦了?”

    楚凌云小声问道,两人在船上聊天的时候,田俊六还不是这个样子,现在的田俊六,看起来有点颓废。

    “没错,就剩下了这一个,没得选。”

    田俊六叹了口气,给他什么都得接受,他没办法反抗。

    “那就先应下来,不管怎么说,您级别没变,中国人有句话,叫事在人为,您若还有雄心壮志,石原愿意帮您。”

    “你帮我?”

    田俊六怔了怔,换成来日本之前,他会把这话当成笑话。

    他不是河边正四,也不是晋升军衔,职务的调整更难。

    这里面牵扯到的是权力,权力斗争向来残酷,有时候可是你死我活的争斗。

    但此时的石原亨也不是之前,特别是他被头满大人收入门墙后,本身就有了不小的影响力。

    这件事石原亨确实办不到,但若是有头满大人参与,他未必没有希望。

    “您若相信我,我愿意帮您。”

    锦上添花哪有雪中送炭重要,楚凌云之前一直在做这样的事,不同的是之前针对的全都左官。

    比如池上晋升少左,调整职务。

    竹本晋升中左,当上情报处处长。

    那些通过他的运作,花钱能办到,现在田俊六的事,确实比他们困难的多,到了田俊六这个级别,能选的其实很少。

    而且每个位置都有人占着。

    “石原,你仔细说说,怎么帮我?”

    田俊六坐直了身子,没有客气,事关自己前程,他肯定想争取一下。

    “您先说说,目前有哪些位置更合适您,而且您能去的地方。”

    楚凌云掌握了主动权,立刻反问,田俊六沉吟了下,随即摇头道:“合适的还是有不少,但能去的则不多。”

    “回到中国肯定不行,大本营不会同意,首相也不会同意,我现在能选的只有国内几个位置。如果不在大本营,那就要进内阁,做陆相的助手,又或者到参谋总部,成为次长,还有训练副总监。”

    正职肯定不行,他现在能选的是副职。

    陆相就是陆军大臣,内阁非常重要的职务,田俊六陆军出身,不可能去海军那边。

    参谋总部不错,哪怕是次长一样有不小的权力,比他这个军事参议官强了不少。

    训练副总监,听起来没有前两者重要,不过在日本却有着不小的权力。

    日本陆军实行的是三总长制,三总长分别是陆军大臣,参谋总长和训练总监。

    “还有吗?”

    楚凌云皱了皱眉,这几个都不好办啊,特别是田俊六现在是犯错调职,如果真给了他说的那三个职务,那相当于升职。

    首相不好对外交代,反对的人更多。

    就算头满全力运作,也不一定能够成功。

    “剩下的,大多是闲职了。”

    田俊六再次苦笑,这三个是他最想去的地方,不过他明白其中的困难。

    内阁不会答应,大本营不同意,他基本没有任何希望。

    “田俊大人,闲职也有区别,有些闲职做好了,以后再来调动便容易了许多。”

    楚凌云耐心开导,田俊六想了下,随即点头:“还有一个位置,到天皇身边,担任侍从武官长。”

    侍从武官长主要是保护天皇,为天皇服务,一般只有天皇的亲信能够担任。

    而且这个职务的权力并没那么大,内阁和大本营都不会在意。

    “这倒是个不错的选择,您和天皇的关系如何?”楚凌云轻声问道。

    “天皇对我很信任。”

    田俊六急忙回道,跟随在天皇左右,看似权力减少,其实不然。

    多在天皇面前出现,以后的机会更多,由这个职务做跳板的话,别说那些副职,就算是陆军三总的职务,也不是没有可能。

    “既然如此,我们就往这个方向努力,您自己先去找一下相熟的人,我这边帮您疏通内阁和大本营,尽量早日成功。”

    “好,石原,这次要麻烦你了。”

    田俊六一口答应,去天皇身边,绝对比做军事参议官要强。

    “您客气了,我们是自己人,理应互相帮助。”

    楚凌云笑了笑,自己人这种话他说了无数遍,不同是是之前是对池上等人所说,现在则变成了田俊六。

    不知不觉中,石原亨这个身份同样有了大能量。

    真应了那句话,有能力的人,无论到哪都会发光。

    “没错,我们是自己人。”田俊六笑了。

    田俊六的作用并不小,别看他退了,但司令部有不少他的旧部,有这种关系在,以后需要的时候,那些人不可能连田俊六的面子都不给。

    况且田俊六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离开的时候,田俊六亲自将石原亨送到了门外。

    他的调职更难,不仅需要关系,也需要钱,他没有这么多钱,好在有石原亨,石原亨愿意帮他出这笔钱。

    这么大的数目,他这次欠了石原亨一个大大的人情。

    “石原君,刚才田俊将军竟然亲自把您送到了门外?”

    回去的时候,山口光熊晕乎乎的,那可是田俊将军啊,之前华中派遣军的总司令,包括上海,南京以及武汉,所有的地盘都属于他。

    这样的大人物,就算是退了,那也是他们仰望的存在。

    “回去吧。”

    楚凌云没有多说什么,没这必要。

    现在他接触的人级别越来越高,山口他们能起的作用已是有限。

    不过这些人同样重要,级别不够,数量来凑,回去之后,文社要加大扩张速度,让更多的人进入文社。

    人数达到一定程度,任何人也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就好像头满乙次郎的当年。

    连续拜访了好几家,楚凌云终于上了船,准备返回上海。

    田俊六没有亲自来送,但让那名大左军官来了,他是田俊六的亲信,他的到来,摆明了田俊六的态度。

    “石原,这艘船不错。”

    阿部在自己的房间,满意的说道,这次回去,楚凌云包下了一艘邮轮,船上只有他们的人,显得非常宽敞。

    阿部不用自己出钱,又享受包船的待遇,能不满意吗。

    楚凌云了解阿部的性子,投其所好,特意包下了船,果然让阿部很是高兴。

    除了他们外,还有阿部的一些部下,不少是他新收的人,想进入他的麾下很容易。

    有钱,根据钱数来安排职务。

    没钱,不好意思,请靠边站,阿部很忙,没功夫搭理你。

    “师兄您喜欢就好。”

    楚凌云笑了笑,别说包船,买艘船也没问题,只是没那个必要。

    四天之后,船稳稳的停在上海码头,虽说是包的船,可码头来迎接的人同样不少。

    接楚凌云的,还有接阿部的人。

    “师兄,改天我再去拜访,我先回去了。”

    下了船,楚凌云主动向阿部告别,联络部在上海已成立,有办公地点,也有给阿部提供的住处。

    这些不用楚凌云去操心,否则以阿部的性子,必然是他来操办。

    “好,回头我去你的文社看看。”

    阿部高兴回道,带着下属上了接他的车,车队浩浩荡荡离开。

    “石原君,您回来了。”

    岛仓为首,文社的人全来了,将楚凌云接上车,他们的车队随即也离开了码头。

    “国内传来消息,田俊将军被免职,去了大本营担任军事参议官。”

    岛仓首先汇报,就在楚凌云还在大海上的时候,日本国内终于免掉了田俊六的职务,正式调离。

    楚凌云早就知情,并没有意外。

    “我知道了,文社内最近怎么样?”楚凌云问道。

    “文社一切还好,我和竹本,水城俊一起审核了一批想要入社的人,就等着您回来把关。”

    文社收人的权力,一直在楚凌云的手里。

    他没那么多时间,可以让岛仓他们来选拔,但最终的决策权肯定在他这。

    这样的权力,楚凌云不会给他们。

    “好,回去再说。”

    楚凌云点了下头,随即闭上眼睛假寐。

    他的车上,除了司机和保镖,只有岛仓,山口则上了另外的车。

    在车上,山口立刻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

    楚凌云并没有对他下禁口令,有些事让其他人知道并非是坏事,这样他们对自己会更加敬畏。

    没错,就是敬畏。

    上位者,必须让手下恩威具备,这样他们才会真正的认可和服从。

    “你们在船上遇到了田俊将军,而且石原君一直在和将军聊天?”

    竹本惊讶问道,竹本,水城俊和山口在一辆车上,加上司机有他们四人。

    “没错,每天田俊将军都会邀请石原君,而且石原君回来的时候再去拜访田俊大人,两人聊过之后,田俊大人更是亲自把石原君送到了门外。”

    “亲自相送?”

    竹本,水城俊顿时瞪大了眼睛,能让田俊将军天天相邀,足以证明石原亨的厉害,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田俊将军会送石原亨出来。

    对他们来说,田俊将军愿意见他们,说几句话,他们会兴奋的手舞舞蹈,田俊将军亲自送出门,这是什么样的待遇?

    别说他们,军中那些将军,又有多少有这样的资格?

    石原亨和田俊将军的关系,竟然好到了这种程度?

    “不可能吧?”

    水城俊喃喃自语,山口脸色勐的一变,恶狠狠问道:“怎么,水城君你不相信石原君?”

    “没有,我相信,山口你别乱说,我就是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水城俊急忙摇头,他哪里敢不相信,这要让石原亨知道,以为自己不信任他,那还了得?

    石原亨能扶他上来,自然能踢他下去。

    他刚刚享受到权力带来的好处,让他下来,比杀了他都要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