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末从振兴东北开始

0033.育教与人是为人

    白浩很看重这两个国相,所以他并没有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囚禁这二人,只是他们的家人就得遭点罪了。白浩能想着把这二人的血亲带出来已经是仁至义尽,两位国相对白浩展现出的善意也是看在眼里。他们二人都是反战派,尤其是乙巴素,他主张休养生息,将新获得的大量人口投入农耕,与汉朝交好,开通互市,交通有无。乙巴素是农民出身,了解人间疾苦和底层小人物奋斗的艰辛。他在原有时空中改革教育体制,防止腐败的发生,又通过强化人才选拔和经济的改革,使社会政治制度有所改善,使高句丽慢慢富强起来。尤其是故国川王16年实施的“赈贷法”,可以说是世界上第一个实用福祉政策。在3月到7月的春荒期,朝廷先把粮食“贷”给百姓,然后再到10月的秋收季节收回。这种抚恤制度使得百姓可以更加安心耕作,从而很大程度上保证了社会的稳定。

    白浩肯定是不知道这人是“高句丽”的诸葛亮,堪称治世之能臣。他只是觉得乙巴素和晏留都是忠臣,不惧权贵,敢于劝谏。这会儿乙巴素主动示好是因为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总不能是因为主角光环和王八之气吧?

    乙巴素提出改道是因为他想要各王室成员能更舒适一些,当然还有为自己家人们考虑的意思。他根本没想示好白浩,这会儿乙巴素正在对高句丽王室的失望与国破家灭的痛苦中轮回不止。晏留就不一样了,他选择跟家人被看押在一起。晏留也算高句丽是贵族出身,敏而好学,为人友善,不争高位,不夺名利。他早就在王宫当中看遍了王室的丑陋不堪,若不是有家人和乙巴素这个童年挚友在,他早就弃官而去了。

    有趣的是,大队人马没走出来多远就遇到了先前被派出去的王城守军五百人。白浩没敢再让狐颉出面,而是让周睿士和马仁恭拿着令牌去带皇子指挥他们。马仁哲接替马仁恭,全权负责重要人员的看押。由于,白浩裹挟了大量工匠,让这些士卒真的以为是去支援纥升骨城,而工匠被告知要有秘密任务,见到连夜出城又有众多人员随行更是信以为真。这事儿闹得,让带家互相脑补剧情内容,白浩难辞其咎。

    第二天大家也没着急启程,都充分休息了一下。一是,昨天折腾了一晚上,所有人都非常疲惫;二来,是因为白浩了解到纥升骨城是坚壁清野,固守不出的状态,完全不用担心会有人来堵截。国内城那边都快被搬空了,伯固收到消息时黄花菜都凉了。白浩一想到这就忍不住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有“兵者,诡道也”那味儿了。

    一大群人又是走了一天,一千一百五十人也算不小的规模了,说不上旌旗招展吧,花枝招展总是搭的上边的。一个个骑着马,穿着貂的小宫女让白浩的手下频频侧目。

    “这帮糙老爷们,就这啊?”

    在白浩眼里,这些女的只能占个年轻,肤白貌美真是不咋沾边。一个是这里地势较高,风大,天冷,离太阳近,姑娘们小脸上的皮肤不太好。这年头,神仙水也整不好她们这发黄的脸,毕竟神仙水无法补充糖分、蛋白质、脂肪和维生素啊、砵、呲、嘚、滋。

    又一次上路,没走几步就开始刮风下雪。没办法,这种丘陵高地,配上一些不高不低的狭长山谷根简直就是大风天气的完美适配场所。有的士兵被冻的直哆嗦,有的穿着单薄的宫女也是颤颤巍巍的。白浩立刻命令加速行军到前方山坡被风初,并发放御寒衣物给士卒和宫女。天地良心,白浩绝对没有收买人心的意思。他只是觉得王室那些衣服留着还不如给人穿,毕竟在这个天气环境中,衣服的实用价值是主要价值。一开始还有好多人不敢穿,白浩叫来乙巴素和晏留,先是给了他们两件衣服,又让二人传话被拐骗的高句丽众,衣服都是白送的,不需要付钱,更不会要回。领到的衣服就是自己的了,能穿多久,脏还是不脏都是所有者自己的事儿了。

    好消息是大家都感动地跪倒在地,坏消息是大家感谢的是皇子大人。真特么日了狗了!

    好在白浩也不在意这点虚名,但是乙巴素和晏留在意。

    “大人仁德!”

    “谢大人可怜众生!”

    “我也是挨过冻,吃过苦的人。只有深入人民群众当中,才会从人民群众的角度思考问题。'何不食肉糜'也只有不食人间烟火者可出。”

    “何不食肉糜?此话何出?”

    乙巴素和晏留自认还算博学,却从未听过此话。

    “北境有一王,名曰’兔逊’。前年,白灾过境,饿殍遍地。遂报于王,王曰:’何不食肉糜’。”

    像是想到了那王城外冻死、饿死于路边的百姓,二人齐声连叹不已。

    “那日,我藏于东城楼上,远望高句丽王城。见那城门守军弯弓搭箭,每箭必中,精锐如斯。我恐事不可行,几欲退去。谁料,呵呵,眼见为虚,不过如此。”

    又是嗟叹不语。二人如何不明白,这人是在讥讽守军兵刃之利,利在于伤民而非对敌。而这下令射杀平民者为谁,二人更是心知肚明。更是在含沙射影的职责明明身为在宫中辅佐皇子的国相,却坐视惨剧发生。奈何,奈何,身为重臣却徒见残政败民之举,上不能谏,下不能抚,实为尸位素餐之辈。”

    “大人,吾等羞愧!”

    白浩沉默不语,只是边提速向前边道:“莫要再叫我’大人’,我姓白,名浩,字天人。”

    “天人?”

    乙巴素和晏留面面相觑,只觉此名甚怪。再看向白浩时,他已打马前行而去,只留背影映入眼帘。只见那人身映冬日光,缥缈似彩芒,二人不由得眯了眯眼睛。正在这时,耳边传来那人铿锵有力的话语,带着三分自傲,三分向往,三分真挚,还有一分的晦涩难明。

    “神机天授,育教于人,是为天人也!”

    乙巴素和晏留对视一眼,立刻在马上作揖大声答道:“吾等受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