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万道

第16章 破境

    顾星佑周围仿佛自成一片小天地一般,时光在这里突然被凝滞了,周围每片雪花都被映射于脑海之中,之前肉眼难以看出什么区别的雪花,这一刻每片雪花仿佛被放在高倍显微镜下面观测一般,细微差异被无限放大,天地元气在他看来也有迹可寻了。

    只是眼前的天地元气看起来就像一团团被揉乱的乱麻一样,看着眼前乱麻一般的灵气线头,孤星开始一丝一丝地抽取灵气,一点一点地把它理顺归类,如蚂蚁搬象般孜孜不倦地抽离着天地元气,他周围的灵气溢动的速度时而快时而慢时而躁动。

    不论是快,还是慢,亦或是躁动,灵气的溢动的规律越来越明显,不知不觉件整个山谷的灵气都被调动起来,灵气如万蜂归巢一般没入顾星佑的身体之中。

    灵气肆无忌惮地在体内乱窜,身体宛如被万千针扎一般,顾星佑仔细地感受着这一切,心神瞬间化为万千灵点附着于灵气之上,随着灵气游走于身体各处。

    顾星佑发现灵气入体后虽然会化为万千游丝行走于身体各处,但最终大多数灵气都会汇集于身体的丹田处。搞清楚灵气行走脉络后,顾星佑开始一点一点有规律地引导灵气同行,就像是在身体里修水渠一样,先规划一条主干道把随意乱窜的灵气归拢汇流,该堵的地方堵住,改疏通的地方疏通,然后再沿着主干道层层分流以确保覆盖全身各处并完成循环。

    理顺之后,顾星佑开始引导灵气在体内循环了一周天,之后一遍又一遍往复循环着,体内灵气流动逐渐顺畅,慢慢有了一丝不驱自流的迹象,山谷灵气宛如潮汐一般有规律地溢动着,顾星佑的一呼一吸都在影响着灵气的动向。在异象升起的瞬间天一老道便瞬间出现在了顾星佑一侧的石崖之上,天枢和天擎紧随其后浮现。

    “看这迹象只有归元境才会出现的呀,这小家伙之前都还没能引天地之力入体,这就直接越过了凝气和知微两个境界进入了归元境,这怎么可能呢?”天枢看着眼前的顾星佑有些不敢相信的说道。

    “这小家伙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呀,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倒是小瞧了这小家伙。师兄,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他的与众不同呀?”天擎有些不解地看向天一老道。

    “你觉得呢?要说与众不同的话那是有一点的,你们发现没有,这小家伙的毅力和心性非常人所能及,也许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吧。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也清楚自己要面对什么。别人修炼是为了证道长生,他修炼是为了活下去。他比谁都清醒,也比谁都要执着,他呀在跟自己较劲,也在跟这世界较劲,我呢只是适时地肯定他并鼓励他。”天一老道看着顾星佑说道。

    “师兄,你看着灵气混乱得,我看着都糟心,你就不打算出手帮一下他,就让他自己这么瞎鼓捣,你不怕他把自己给搞废了。”

    “天枢说这话我还能理解,你难道不知道其中利害?”

    “他那笨拙的样子让我很着急呀,看得我都手痒了,真不是一般的磨叽,乌龟爬得都比他快,明明很简单的一条经脉疏通,他却要绕一大圈再回来,直接冲过去不就好了嘛,这别扭得我都想敲着他脑袋一脚把他踹过那个坎了。”

    “我也很想敲着你的脑袋把你踹出去然后再告诉你我是怎么想的,你那猴急的毛病,都几百年了还是改不了,你没看到这小家伙虽然笨拙得跟乌龟爬一样,但是你发现没有,他每次规划的脉络都能准确无误地进入到正确的位置吗?”天枢看着天擎吃瘪样子,强忍着不笑出来,但他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招来天擎一个白眼,天枢更是没忍住一下笑了出来。

    “你怕不是傻子哟,你难道没听出师兄话中有话呀,你那个脑子哟,唉!”天擎一副看邻居家傻儿子一样的眼神看向天枢,被天擎这么提醒,天枢一下又觉得不好笑了。

    “还有啊,我为什么要帮他呢?我已经把各境界的需要注意的点和如何面对各种突发状况的该如何应对都告诉他了,难道就因为他看似笨拙速度慢,我就越俎代庖帮他实现了。这次我们在,我们可以帮他,那要是我们不在了,谁来帮他?修行本就是个人的事情,我把理论都告诉他了,实践只能靠他自己了,他也可以借此机会去验证我的那些理论,适不适合他,只有试过才知道。同时他也可以借此去熟悉自己身体构造,去发现身体的秘密,只有这样他也才能走出属于自己的道路。如果只是一味地按照我们自认为适合他的路去走,那他此生还有啥成就可言,他走的无非就是我们老路而已。”

    “还有,我希望他在修行的路上不要有太多的依赖感,不要总是希望有人在关键时候帮他一把,如果没有是不是就要因为太困难就放弃了,那他何必再去修行呢,在这凡俗世间娶妻生子按部就班地过完一生不就好了吗。强者的一生都是孤独的,他要适应这种无助感。你我都清楚,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往后只能靠他自己了。”天一老道平静看着眼前的顾星佑说道。

    天枢和天擎一时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天一老道也没再说什么,几人都陷入了沉思之中。顾星佑还在吸收着天地灵气,从灵气紊乱程度来看,似乎已逐步掌控了其中要诀。天空雪花依然飘着,顾星佑宛如石化了一般坐在山崖之上,身上旧的雪花还没化,新的便又落了下来,一层叠一层,一个雪人悄然形成。

    顾星佑这一坐便是三天,天一三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几只猴子中途也来了几次,见顾星佑没啥苏醒的迹象便又回去了。

    现在几只猴子的修为在归元境了已经徘徊了许久了,隐隐又有突破的迹象,这让天枢和天擎两人无比自豪。

    雪花仿佛受到了顾星佑的影响一般,一直断断续续地下着。第九天傍晚,山谷的灵气突然一下被顾星佑如鲸吞食一般瞬间收入体内,山谷出现了短暂地灵气断档的现象,顾星佑身上厚厚积雪一下被震落,周围的树枝之上的积雪也跌落枝头,枝叶如风吹动般沙沙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