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故事，知月当真免去了他的账单，放他离开了。临走前，知月还跟他说了几句话。

    “你如果真的不知道做什么，与其每天到处蹭酒喝，倒不如去做一名行侠仗义的剑客。”

    “剑客？”

    知月微微一笑，“你上上下下修理一番其实挺帅的，起码以后不会被人说成是乞丐，或者是杀人犯之类的。”

    好吧，他确实是一个杀人犯。

    他愣了半晌，最后浅浅一笑，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吗，她也没多说，只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让阿佚做晚饭了。

    吃饭的时候，北风问知月道：“知月，今天那人讲的故事是真的吗？不会是临时胡诌的，想骗酒钱吧？你就这么相信他说的故事？要是这样，那我也可以讲。”

    知月神秘一笑，对柳之道：“一墨，你怎么看？”

    柳之一愣，没想到知月会问自己的意见，他顿了顿，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既然是故事，真不真的应该不重要吧，毕竟有许多故事都有虚构的成分。”

    阿佚道：“知月，我闻到那人身上有一股很浓的怨念，像是杀了很多人积攒出来的，他好像不像说谎，至少刺客这一点不是。”

    凯风也道：“知月，我刚才也回想了一下，看见那人衣服上有一个烧出来的洞，一开始我还以为他是一个乞丐呢，现在看来，原来那是藕儿姑娘烧的。”

    “臭狐狸，有怨念就是刺客了？说不定只是一个到处杀人的疯子呢。”

    “臭兔子，既是疯子那为何不杀了你，就你多嘴。”

    “你要杀谁？”

    “杀你啊！我是厨子，知月自然要保护我，你就是一个打杂的，有你没你都一样，反正都是你哥帮你干的，你只知道偷懒耍滑。”

    “臭狐狸，谁偷懒耍滑了？我……”

    知月打断他们道：“好了，不要再议论了，都扯哪去了。就像一墨说得那样，故事而已，真不真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活着，把故事讲了出来。”

    吃完饭后，柳之回到房间，思索该怎么把故事写好，这时，知月突然推门进来了。

    “一墨，吃葡萄吧。”

    “知月姑娘，你来的正好，这个故事疑点太多，我恐怕不能代写了。”

    “什么疑点？”

    “比如藕儿姑娘，她是谁？”

    知月捏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想了想道：“一墨，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柳之放下了毛笔，认真听着她道：“从前呢，有一只莲花妖，它作恶多端，经常引诱那些有轻生意向的人去寻死，后来被一名降妖师封印在了一处莲花池里，一生都困在那儿，不得解脱，唯一可以解除封印的办法，就是让它赎罪，开导那些寻死的人，让他们珍惜生命，继续活着。”

    她又捏了一颗葡萄放进嘴里。

    “我猜他故事里的那个藕儿姑娘，应该就是那只赎罪的莲花妖了。”

    “所以说那是真实发生的吗？”

    “对他来说是真实发生的，但对于现实世界来说，那不过是一场属于他的美梦。”

    “美梦？”

    “对啊，就像镜中月水中花一样。”

    他来到河边，把胡子和头发都修剪了一番，也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至于那身旧衣服，也被他埋在了之前的那个崖底。他去看了，崖底什么也没有，只有一条湍急的河流。

    若是那是一场梦的话，就把它忘了吧，若是真的，也不重要了，因为他听她的，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可以为其重新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