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女子？”令狐致远没能听懂他的意思，“那试试跟阎王说你希望下辈子投胎做个女人罢。”

    白自在摇摇头，盯着他温柔道：“你不懂的。”令狐致远没来由起了一层疙瘩。

    这白自在脸色苍白，身体浮肿，除此外倒没有让人感觉恐惧的，他走到那阴间入口的大门处，转过身说道：“小哥，再见了，哦不，没再见的。谢谢你带我到这里，其实，我每次来到这儿，都有进去的冲动，只是心有不甘。”

    “人死了灵魂就必须参与轮回，不然有可能化成恶鬼厉鬼为害人间。”

    “我知道的。”白自在转回身说道。

    “你收了黑爷的信，为何不来找我？”看着他瘦削的背影，令狐致远终于忍不住问。

    “黑爷？黑爷是谁？”白自在不解。

    “你生前不是遇到脏东西？”

    “你才遇到。我不懂你说什么。”

    “没有？那么你胃里的那封信是给谁的？”令狐致远不由惊呼一声，忽然寒栗由内而外散发，背上出一股冷汗。

    “我胃里有一封信？”

    “那么是谁害死你的？”令狐致远急促问。

    “是我……”偏偏阴间大门就在这一刻突然打开，白自在刚说了两个字，就被一股阴风吸了进去，令狐致远一跺脚：“可恶！杨宗元可能有麻烦。”推出二八大杠就往警局方向猛蹬，一路上吓坏了不少人。

    ……

    “杨警官在局内吗？”

    “不好意思，杨警官刚带人去了芦苇荡！”

    令狐致远道了声谢，骑上车又往芦苇荡急驰。

    十多分钟后，令狐致远终于来到九曲洼，离老远便看到一群警员在堤岸低头来回走动，令狐致远奔上前，喘着气问：“杨……警官在那？”

    “令狐先生！你怎么也来了？”女警花贴了过来，指着远处的小船：“你找杨警官啊，他在那里呢！”

    令狐致远顺着手指方向看去，只见那杨宗元坐在船上，立即松了一口气，问：“他到河里干什么？”女警花道：“他说要到湖里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到湖中央找线索，杨宗元你是认真的吗，令狐致远感到不可思议，叫道：“杨警官，杨警官。”

    杨宗元闻声看了过来，“令狐，不用看大门吗？”

    “快回来，有危……”忽然令狐致远看见一只苍白的手掌从水中伸了出来，爬上杨宗元乘坐的船，露出半个身子。

    “快看你后面！”令狐致远大急。

    “我后面有什么？”杨宗元刚转过头，一头雾水问，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腿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下子被扯落到河里，激起一大片水花，水花过后，河面恢复了平静。

    令狐致远怒吼一声：“孽畜你敢！！”

    岸上的警员看见长官落水顿时慌了，大叫大嚷却无能为力。令狐致远迅速脱掉上衣一头扎进水里。在岸上，他已经看清拉杨宗元下水的是个女鬼。

    令狐致远很快游到事发点，潜下水见得杨宗元正在奋力往水面飘浮，他手短脚短，力量却蛮大，女鬼则抓着他的腿就住深水里钻，显得甚是吃力。令狐致远一个猛潜追上，一伸手就去扼女子咽喉，那女子猛地瞪向他，双眼犹如死鱼一般全白，令狐致远顿感一股寒意，发现女鬼模样与白自在有几分相似，只是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那女鬼向他呲牙咧嘴，仿佛在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令狐致远就当看不见，右手直接掐向女鬼咽喉。女鬼怒极挥手，长长的尖甲刺向他脸门。

    令狐致远头一扭闪开，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女鬼手腕一拗，喀的一声闷响，将她的手腕骨生生扭断。

    女鬼一声惨呼，口中忽然吐出一支黑色水箭，如乌贼喷墨，瞬间四周的水黑了一片，借着漆黑女鬼挣脱控制，拖着断腕逃了。令狐致远追了片刻不见踪影只好放弃，抓住杨宗元左手就往上拉。

    “上来了上来了！”两个男警员跳入水中爬到了船上。三人合力将失去意识的杨宗元拖上小船，两名警员立即给他做心肺复苏。

    杨宗元不停吐水，他被女鬼吐出的墨汁染过一遍，整个人黑得如同锅底。

    还好令狐致远及时明白过来，黑爷的那封信根本就不是给白自在，而是给杨宗元的，只不过杨宗元不是直接收信人，让他没有意识到。当初令狐致远也曾为此事觉得诧异，如果自己脑袋转得慢一点，杨宗元这条小命就冻过水了，讲真，他真的冻过水。

    令狐致站在小船上，凌厉眼神四向打量，芦苇荡，面积数十平方公里，水草茂密，又大又深，她如果一直藏在水中，自己对她根本毫无办法。

    “别按了，快给他做人工呼吸吧。”令狐致对两个气喘吁吁的警员道。

    给杨宗元做人工呼吸？两名警员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还发什么呆，再不行动，杨警官就要室息了，就算救回来也是个傻子。”

    一名警员无可奈何，捏开杨宗元的大嘴巴深深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皱着眉凑嘴过去送气，，杨宗元杨宗元突然张开眼，一把推开那个警察，嚷道：“叫钟小曼（女警花）来给我做人工呼吸。”

    “哼哼，你这只狡猾的老狐狸终于露出马脚了吧。”令狐致远冷笑着看向他。

    岸上的钟小曼听令狐致远说上司杨宗元狐狸露出马脚，笑得花枝乱颤，晃动不止，看得一旁警员眼睛都冒青光了。

    “nigger！”杨宗元突然指着令狐致远大叫：“黑鬼，那来的非洲黑鬼，哈哈哈哈！”令狐致远一脸鄙夷，转头对钟小曼道：“钟警花，你身上带了镜子吗？”钟小曼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扔了过来，镜子暖暖的带着体温，仿佛还有一丝清香，令狐致远把镜子对着杨宗元，冷哼一声：“这是一面照妖镜。”

    “黑鬼！”杨宗元看到镜中自己模样，吓得一屁股坐在船上，翻身又摔进水里。

    令狐致远也跳水里，两人干脆洗干净身上污渍才上岸。

    “真抱歉，没想到湖里居然有两只鬼，还以为带走白自在魂魄，你就没事了，是我大意了。”

    “我的命你已救回来，还抱歉个鸟啊。”

    “话虽这么说，可累得你险些丧命，心里面总是过意不去。”令狐致远想起黑爷的那张纸，自己太不警觉了。

    “令狐，是我愚钝没能明白黑爷之意，关你什么事。对了，那桃花男白自在有对你说什么吗？”

    “我问他是不是被鬼害死，他说不是，杀他的另有其人。”

    “这就让人疑惑了，如果女鬼没有害白自在，那么他们俩会是什么关系，两只鬼魂能和谐共处一条河吗？”

    “他俩可能是夫妻关系，在爱河里双宿双栖。”令狐致远戏谑说道。

    “就像我们俩吗？”杨宗元坏笑，伸手去摸令狐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