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英元岛上观剑丸
修行之中无岁月,转眼间又是二十多天过去。这段时间却无事发生,便是那自家师傅看自己都好像是过往云烟一般,将张岩给忘记了。
不过这种清净的环境也倒适合张岩,一连二十多天的闭关,倒也令他学会了更多手段。
不过他内心仍是暗自感到疑惑:这老头子怕不是真将自己给忘了吧。
他这边想着,那远在玉宸天宫之上的灵均真人即刻有所反应,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一旁一位鹤发童颜、苍鬂长须的老人见状,忍不住打趣道:“怎么,莫非是有人在背后说你坏话不成?又或者是有人在背后念叨着你?”
灵均真人不知为何,没好气的冷哼一声。
“想也知道,念叨贫道的人就是我那弟子,指不定他在背后排编老道我,真是不当人子。”
那老人哈哈一笑,言语中满是洒脱。便朗声回道:“你也真是的,收人家作为弟子,却是让他去下院修行去了,一点本事都没教给人家,自然会引起他的不快。”
谁料灵均真人“呵”了一声,随即舒缓说道:“此子修行之路我也是看清了,他的修行绝不能由外人来引导,否则便是陷入他人给他铺的障碍中,刻意引导反而让他误入歧途。”
“再说了,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过多对其进行干涉,只怕会为后来的修行埋下障关,实乃不妥。”
那老人明显不信这话,笑着回答道:
“歪理,纯属歪理,你这老儿真的是满口胡言,照你这么说,天下之人的修行全都是靠徒弟自己摸索出来的?那还要师傅有什么用?”
灵均真人只是抚须道:“其他人那是另一码事,只这张岩的修行只能让他自己去悟,其他人是帮不了他的。”
……
而这张岩此时正盘坐于残玉空间之中,周身清浊二气蔓延盘旋。若是近看去,却见周身仿佛还有些许雷光涌现,再一听去,隐约有轰鸣之声传来。
此时张岩修行的,乃是灵宝派功法《赤耀雷篆书》,乃是一门上清雷法。
该法讲究外淬雷霆、内运元气,以自身为引,从而调动天地雷霆之力攻敌。此法另有三门神通,一为“阴水之雷”,二为“阳火之雷”,三为“绛宫之雷”。
所谓“阴阳相生,便化太冲”,这一阴一阳两道雷法,当真是威力无匹。
灵气由清浊两气炼化归一,自然能分能合,有阴阳变化,亦可生出万象。而那阴阳之雷修炼的关键正是这口纯正的灵气。
所以说修行此法必须要求修士一身经脉稳固坚韧,除此之外,对于修士这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口清气要求也是颇为严格。倘若这任一条件稍有不满足,别说修出此法,便是毁经断脉也是有可能。
好在张岩有残玉相助,倒也不怕这些。有残玉试错,自己便是光靠时间消耗也足以修成这等功法。
又是数日过去,他这才从修炼中醒来。
一时间竟是发觉自己身上有雷光乍响,更有青光荡漾,全身上下无处不充满着力量。
更加要紧的是自己这一修炼,对于此法的控制更添数分。纵使现在还无法引动这等雷法神通,但凭着先前制作的那张“金火雷篆”,却也足以将自己雷法发动出。
现在要做的便是运转法力,疏通元气,好让自家打磨功法。
他这样想着,却听闻殿外一道梵音响彻群山。
“善功院下院弟子,今日便是去那英元岛上观摩斗剑、夺取剑光剑丸之日,还望诸位新参加门派的师弟们去庄掌院处报上姓名,今日便开赴英元岛。”
这个叫张岩一愣,只见那百岳峰上各个山岳的弟子闻言都是陆续出来,都是驾着飞云往千仞峰庄则民庄掌院处去了。
张岩拦住一人,便问道:“这位师兄,却不知这所谓英元岛斗剑又是什么事情?夺取剑丸又是什么意思?可能告知师弟一二?”
见张岩气宇轩航,那人一眼便认出他就是一月之前斗胜五庄观陈明瀚的张岩。当下也没有丝毫犹豫。
“张师兄不必客气,十余日前,我下院林生长老便通知各院新入门的弟子赶赴英元岛去参加只有新弟子参加的斗剑盛会,怎么?张师兄不知道此事吗?”
这就叫张岩恍然大悟,这二十多天以来他一直在修炼雷法,对于那斗剑盛会自然不知道。几番交谈之下,他这才知道其中之事。
原来灵宝派下院新入门的弟子若有相当数量,那么上院便将派遣几位真人长老去英元岛开展斗剑盛会。
若是那些有心弟子能够参与其中,便可听闻真人传授飞剑之术。若是天资杰出之人,也是能够从中得到些许恩慧的。
其中最为珍贵之物,便是那星辰剑丸。
张岩神色一动,想起之前陈明瀚在太极台上用斩金飞剑杀得自己狼狈的样子,心中颇有感概,如果不是调有符篆在手,又借了地利,再加上那人轻敌傲慢。要对付这个人可是当真极难。
他早有听闻,东胜洲唯有灵宝派能在筑基境界驭使剑丸、化剑千万。
今日他听闻有人传授飞剑斩杀之术,心下也是意动十分。随即告别此人,便御起飞剑,直向那英元岛上行去。
半个时辰之后,他穿过云海白雾,前方便出现一片四面环山茂树,形如巨盆一般的小岛,约摸也有数十里方圆。
岛屿正北方靠山处横卧着一块九十丈高,光滑如镜的巨大青碑,此石面前有一片宽阔平地,此刻人头攒动,一眼望去,怕不有万数之众。
灵宝派门中长老每隔一年必要开坛讲道,传授诸般玄门妙法,如今正是轮到了善功院执剑长老万落辰真人,而这位长老却不论是你是否有师承,是否是寒谱出身,只要是新入门的弟子,皆可前来听讲。
到了这里,张岩不敢贸然飞遁,远远便从云头上下来,步行来到这片平地上,见每个弟子座下都有一处石墩,如今差不多都坐得是满满当当,只是前方还有两处空位,正想迈步过去。
“这位师弟面生的很啊,却不知是哪位真人门下?又是何时才来的灵宝派?”
张岩一怔,回头一看,却正好看见一位约十八九岁、面目清秀的华服少年。
随即他回答道:“师弟我名叫张岩,却不知这位师兄如何称呼?”
他这一番言语,倒把对面那人弄得紧张起来。
见此人名为张岩,那少年神色一变。回应道:“原来是张师兄,师弟名叫曾一书,是那丹功院曾阳明门下弟子,方才却有些冒犯了。”
这话却让张岩微微一笑,却不知为何总感觉这位曾一书有些拘谨。
他自然不知道自从那日他打赢了那陈明瀚之后,自己便扬名于下院弟子中。再加上他自己先前将那滕天刚几乎打成残废,因此多有凶名在外。一般人也不敢轻易惹他。
二人便就此坐了下来,却又听几声金钟鸣响之声传来,一名道童站出来喊道:“时辰已到,上真开坛传道,众弟子不得喧哗。”
这一番下来,那万数弟子均是鸦雀无声。哪里还有刚才热闹的场面?
张岩抬眼看去,只见远处高岩之上有一处石台。
一个阔面长须、不为自怒的老道端坐其上,想必就是那个万长老。只看他面色如同端玉,眼中似有精光闪现,年轻时想来也是个较为激烈之人,如今经过岁月的打磨,却是另有一番气质。
他手中拂尘一挥,额头上一点光亮飞出,一枚剑丸跃入半空,在他身周盘旋飞舞,却好如天上亿兆繁星一般耀眼无比。
“今日说见剑之法名为《星辰剑元上经》,今日观后,你等不能私自传授给他人,否则便到那掌院处领罚去吧。”
顿了顿,他又道:“你们且看好了。”他骈指一点,白色剑丸如离弦箭矢一般飞去处了千丈远,然后在空中盘旋飞舞起来,一时间,上下光影穿梭,如同星海流辉一般耀眼无比。看得人目眩神迷。
直到最后,他法诀一掐,道了声:“回!”这枚剑丸又重新回到额头之中。
众人意犹未尽之时,却又不知是谁疾呼一声。
只见方才千丈高空上,又有青光炸响翻飞,穹霄之上碧波荡漾,剑气如虹、玄光如雪。
像有一无影仙人在其中腾挪起舞,竟与刚才那剑丸飞舞时的踪迹一般无二,着实让山下万数弟子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