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追了我们七天七夜，我们走到哪儿，他跟到哪儿。”

    “他也不杀我们，就这么跟着我们，到底想干什么？”

    “他娘的！老子受不了了，大不了一死，我们一起上，跟他拼了！”

    “你们想死就自己去，别他妈带上我，我还想多活几天。”

    “谁不想活？你觉得杨万里会放过我们吗？”

    “我们跟他求求情，也许他能开恩放过我们……”

    “你觉得可能吗？张老三，你难道没杀清源剑派的人？”

    “我只是一时失手，我不是故意想要杀人的……”

    “你去说，看杨万里会不会相信你！你别忘了阮老四怎么死的！”

    张老三想起前日，阮老四想要偷袭杨万里，然而阮老四在距离杨万里十步之外便无声无息地倒下，几人根本不敢上前探查死因，只得疯一般的逃窜。

    “要不，我们分开走……”张老三低声说道，不敢看其他五人。

    “分开走？你要嫌死的慢，你就自己走。”赵老二一直看不惯张老三。

    “张老三，你想干什么？这些天我们走到哪儿，杨万里就跟到哪儿，是不是你暗中通风报信？”蒯老六一把揪住张老三的衣领。

    “都闭嘴！都什么时候了还窝里斗？”李小七出声制止，多日的逃亡，让几人都是神经紧绷。

    “妈的！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有六个。既然逃也是死，不如咱们一起上，说不定还能有一线生机……”徐老五提议道。

    “就这么干！拼了！不然没死，我们先被他逼疯了。”六人打定主意，决定拼一把，纷纷拿出兵器。

    “呵呵，怎么？不准备继续跑了？要不要试试能不能杀了我？”杨万里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杨万里，你不要太过自负，真动起手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刘老大扬了扬手中的大刀，只是心中一点底气都没有。

    “有道理，那便试试吧！”杨万里看着刘老大说道。

    这边六人跃跃欲试，却又谁都不敢先迈出第一步，杨万里也不着急，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几人。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传来，六人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杨万里要杀过来了。杨万里也有些吃惊，转过身看向来人。

    “万里兄，我们又见面了。”来人却是悬空寺空明。

    “空明，你来这里做什么？”杨万里疑惑地问道。

    “自然是为万里兄前来，你我十二年未见，不如找个地方叙叙旧，如何？”空明发出邀请。

    “叙旧自然可以，不过等我解决眼前几人再说。”杨万里本来没想今日杀了几人，既然遇到故人，还是先处理完比较好。

    “万里兄，不知道可否卖贫僧一个薄面，放过这几人……”空明居然开口为这几人求情，然后空明话没说完，那六人已经朝杨万里冲杀了过来。

    空明的突然出现，两方人都没想到，杨万里与空明交谈，却是背对着六人。刘老大觉得这是个机会，冲着身旁五人使了使眼色，然后一同冲杨万里杀了过去。杨万里并未回头，一脸耐人寻味地看着空明。

    六人已经靠近了杨万里五步之内，手中刀剑瞬间便可击中到杨万里身上，几人心中大喜。然而事不遂人愿，刀剑悬在距离杨万里寸许的位置，便无法再进分毫。几人还想再试一试，努力地想将刀剑劈砍到杨万里身上。杨万里仍是面色平静，体内真气迸发，将几人震飞出去。

    “空明，你要为他们求情？”杨万里笑着看向空明，空明看了看飞出去的几人，又看向杨万里，口中有些发涩。

    “阿弥陀佛！”最后，空明只是诵了一声佛号。

    “跑…跑…快跑！”刘老大首先回过神来，呼喊几人快跑。

    “现在才想跑？不觉得晚了些吗？”杨万里将脚边的剑提出，正中刘老大心口，然后刘老大看着胸口，不甘地倒下。其他几人听到刘老大呼喊，也都反应了过来，赶紧四散逃窜。

    杨万里随便选了个方向，右手并作剑指，朝着一人后心一点，然后换了个方向疾驰而去，剑指再出，又是一人倒地。杨万里的身影在空明眼中几次闪烁，逃出的几人陆续倒地，空明无奈地闭上眼睛。

    “恩，事情办完了。空明，你想如何叙旧呢？”杨万里已经折返回来，空明睁开眼睛看向杨万里。

    “如此见面情形，实在不是贫僧所愿……”空明说道。

    “我不知道你所愿何种，不过，最好不是要阻拦我。”杨万里无所谓地说道。

    “阿弥陀佛！十余年未见，万里兄如今风采更盛，可喜可贺。”空明终于有了笑容。

    “十多年未见，空明你的光头也是更亮了，是不是快要见你们的佛祖了？”杨万里调侃了一句。

    空明眨了眨眼，无奈说道：“万里兄这是希望我早点圆寂啊！万里兄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吗？”

    “要是换个时间、地点，我自然是欢迎的。只是如今我有事在身，不便久留，你我就此别过吧！”杨万里不想与空明多说，出言道别。

    “万里兄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你我多年未见，还应叙旧一番才是。”空明坚持道。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说完我好赶路。”杨万里不想再跟他纠缠，不如让他赶紧说完，免得浪费时间。

    “不急，稍等贫僧一会儿。”空明说完便朝着一具尸体走去，然后将几具尸体归拢到一起。

    杨万里看着空明忙活，出声道：“你不会还想给他们超度一番吧？”

    “恩……”空明看到杨万里欲走，赶紧改口道：“不了，不了，万里兄，你歇息片刻，再等贫僧片刻……”空明说完捡起一柄刀，然后在地上挖了起来。

    杨万里念及当年悬空寺也算是帮过清源山，便坐在一旁，见着空明挖坑。空明说是稍等片刻，然而能放下六个人的坑，也是让他忙了快一个时辰。等空明埋完六人，天都快黑了。

    “……”杨万里斜着眼睛看向灰头土脸的空明，“这就是你说的片刻？”

    空明抬头看了看天，有些心虚地说道：“万里兄见谅，是我动作慢了些，要是万里兄刚刚帮忙的话，说不定能快些……”

    “你是不是念经念傻了？我杀了他们，还要给他们埋了？你脑袋没问题吧？”杨万里不想再理空明，迈步走了起来，空明赶紧跟上。

    “万里兄，万里兄，等等我，等等我。”空明在后面呼喊。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杨万里便找了一家客栈住下，空明还跟在后面。

    “小二，上些酒菜……”杨万里看着对面的空明，然后说道：“不要素菜，只要肉食。”空明听了一愣。

    “好嘞！不知这位大师要些什么？”小二向空明问道。

    “来一碗清水，两个馒头便可。”空明说道。

    “好嘞！二位稍等。”小二赶紧通知后厨，然后端来酒水。

    杨万里端着酒杯看向空明，说道：“空明，你自己吃的，可要自己买单，我身上银两可不多。”空明端着碗的手颤了一下。

    “那是自然……”

    “那空明大师晚上准备睡哪里？这里的房价可不便宜。”杨万里继续说道，觉得这样比吃些肉食还下酒。

    空明抬头看向杨万里，说道：“贫僧睡哪里都可以，出家人不讲究这些。”

    “恩，那就好，那你吃完赶紧找住处去吧！”杨万里自顾自地喝酒吃菜，不再去管空明。

    空明见杨万里不再说话，也不想打扰他用餐，便慢悠悠地吃起馒头。两个馒头吃不了多久，空明吃完也没有走，还是坐在杨万里对面。杨万里好像完全忽略了空明的存在，吃完便让小二带他回房休息。

    小二带着杨万里来到楼上，杨万里打开门进去，正要关门，空明一闪而入。

    “空明，你到我房间做什么？”杨万里回头看着空明。

    “阿弥陀佛！现在天冷，贫僧就在这里将就一晚便好。”空明说完，便盘膝坐在了地上。

    “你不是说出家之人不讲究这些吗？”杨万里将门关上。

    “是啊！出家之人是不讲究这些，但是能有遮风挡雨的地方，谁愿意到外面受冻呢？万里兄，你也早些休息吧，不用管我。”空明说完赶紧闭上双眼，装作打坐。

    “我才懒得管你，你这出家人也会耍赖啊？”杨万里心里感到无语，空明好像已经入定，不再说话。杨万里盯着空明看了一会儿，然后叹了一口气，到床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