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权，我要特权来做什么呢？”

    托伦举起断手，生无可恋地说道，“特权能让我的手长回来么？”

    “……”

    刘芒无奈地看向瑞卡德老头，瑞卡德不说话，眉头弯成八字形，回以一个恳请的眼神。

    好嘛，上午是老年护理医生，下午就成了大龄宝宝托儿所，你们还打算往我这里送什么人？

    “嗯，的确，特权换不来一只手。但是一只手也不是人生的全部，只要你愿意努力，只有一只手一样可以成为一名强大的战士。”

    托伦冷笑一声，没有回答。

    “你不信？”刘芒一挑眉，问瑞卡德，“瑞卡德伯爵，你们带了几个卫兵？”

    “加上大琼恩的卫士，总共七个。”

    “让他们跟我过来一下。”

    两位伯爵不明所以，但还是带着卫士跟刘芒走出营地。

    到了营地外靠近腾石河岸边的空地上，刘芒随手捡起一个木棍，一只手插进腰带里卡住，对托伦说到，“托伦，看好，我现在也少了一只手，连胳膊都没有。”

    接着他对卫士们说到，“来，攻击我。”

    七个卫士有老有少，都是两位伯爵的心腹，战斗力也很强。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然后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胡须花白的中年壮汉说到，“小子，我知道你很厉害，也见识过你的战斗。但是你要是认为能在这种围殴中，同时战胜我们七个人，未免有点太托大了。”

    “老哥哥，你们要是输了，不要觉得羞愧。”刘芒不仅没有撤回决定，反过来安慰对方道，“输给我，不算丢人。”

    花白胡子脸色沉了下来，“希望你的光明神力能给自己治伤，否则要是不小心把你打残了，少狼主怪罪下来，我们可担待不起。”

    刘芒听到这里眼前一亮，“是哦，我都忘记这个了。刚才我还担心收不住力，伤着你们，看来现在是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伤了治好不就行了？”

    花白胡子冷哼一声，“狂妄！”，接着他就对同伴们说到，“去，拿几根棍子陪我们的光明勇士玩玩。”

    一会儿功夫，七个卫士各自从营地收罗来几根棍子拿在手上，将刘芒围了起来。

    “托伦，我曾经见过一个部族，为了展示勇气，把自己的两只手都砍掉，在手腕处接上锋利的长刃。你虽然少了一只手，但只要你的勇气还在，战意还在，你就依然是一名合格乃至优秀的战士。”

    说罢，刘芒单手挽了个剑花，对准备停当的卫士们说到，“来吧。”

    只是话音刚落，他就一记冲锋冲向了离得最近那人，用手里的木棍刺向他的肚子。

    那人没料想刘芒的攻击如此突然，立马横棍想要劈开刘芒的武器，结果却抡了个空。

    刘芒在对方的木棍劈下来之时，巧妙地停下了手中木棍的轨迹，避开这一记防守之后，又将长棍继续伸出，巨大的力量冲击在对方腹部，那人连痛呼都发不出来，便倒在地上挣扎翻滚起来。

    刘芒没有停步，继续向前一个箭步，冲出了包围圈后，转身面对剩下的六人，数道，“一个。”

    花白胡子因为年纪最大，便成了六人的临时指挥官，他一挥手，所有人向刘芒压来。

    可是刘芒根本不打算遂他们的意，而是通过灵活的步伐和六人拉开距离，始终以正面对敌。

    同时趁着六人移动位置阵型不稳时，突袭离得最近的一人。

    十几分钟过去，场上只剩下花白胡子一人还站着，而刘芒则除了满头汗水，别无异状。

    这个小小战场上的动静不仅吸引了光明勇士团战士们的注意，连来河边打水的其他家族麾下士兵也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花白胡子见到同伴们都倒在地上或抱着腿或弯着身倒在地上哀嚎，不由得头上冒汗。

    见到最后这一个对手的谨慎模样，刘芒笑了笑便把棍子扔在地上，在靠近倒地不起的卫士们后，一道圣光闪出，瞬间让他们停止了翻滚。

    “如果你们觉得我出手太重，请务必要原谅我。你们都是强壮的战士，不出死手我也不敢保证最后能赢。”

    治好他们伤势后，他与卫士们一一握手，并且承诺道，“如果以后受了伤或者想要换新装备，尽管来找我，我定不推辞。”

    花白胡子握住刘芒的手，神情复杂地说道，“希望下次遇到，你能站在我们身边，而不是我们对面。”

    一直在场外围观的凯文鼓起掌来，而在他的带动下，围观的士兵们也为这一场精彩的战斗而欢呼。

    只有托伦仍然站在自己父亲身边，一副忿忿不平的样子。

    刘芒走过去，问到，“托伦，一只手也能很强大。”

    托伦皱着脸，“爵士，我觉得就算再长两只手，我也达不到你的水平。”

    “哈”，刘芒拍拍他的肩膀，“跟着我，我会让你看到，一个高贵的人，其价值不仅仅在于一只用来杀人的手。”

    虽然不情不愿，但是托伦终究是认同了刘芒的实力并答应留了下来。

    说好第二天来报到之后，刘芒就从马车车厢里抽出一张说书时用的简易小桌子和几把木凳，邀请大琼恩和瑞卡德坐下，“琼恩大人，瑞卡德大人，托伦的事情安排好了，我们可以聊聊正事了吧？”

    琼恩点点头，“是的。我今天无意中把晚上要过来找你的事情给瑞卡德说了，他也很有兴趣。老实说，虽然我们北境人很团结，也很有勇气，但是装备比起西境军差了很多，这让我们很难在正面作战中打败对方。

    卢斯·波顿在东线的失败，除了缺少骑兵的配合，这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所以只要你能生产出足够的装备，我们就不会吝惜给你足够的支持。”

    原本刘芒的打算是在河边修建好营地之后，为需要配置装备的贵族和战士们提供维修和加工装备的服务，挣点小钱，随便为自己手下的士兵们升级装备。

    但是此刻，听大琼恩和瑞卡德的意思，是打算让自己成为北境军的军备承包商——这可是杀头的大买卖。

    刘芒没有立即答应下来，“罗柏国王知道么？”

    “我们和他通过气，如果你愿意接下这个工作，北境军会给你最大的支持，无论是人还是物。不过钱的确是没有，你知道的，我们北境人都是穷鬼。”

    “哈哈，不用如此。”刘芒笑道，“钱的作用，在我这里只是为了购买原材料和发工钱。

    如果你们给我提供人和物，那就按照产成品的价值进行换算抵扣就行。

    不过我要声明一点，如果要承接整个北境军数千人的装备维护、保养和升级，我还要很多人手，最好是有经验的铁匠或者金银匠人。”

    “铁匠……”大琼恩捋捋胡子，思索了一下，“大多数铁匠都是步兵，被打发到东线去了，估计没几个人能活着赶回来。

    奔流城和附近的城池应该还有不少，我回去之后让罗柏帮你收罗一些过来。

    至于金银匠，白港有不少，不过远水可救不了近火……对了，西境里有很多金匠，等打进兰尼斯特家族的地盘后，我给你抓一些回来。”

    这老哥，说抓就真的是抓，一点都不带含糊的。

    “嗯，”刘芒倒是不挑，“有力气，听命令的年轻人可以送一些来给我。这两天，我让手下收集了一些战损的武器装备作为回炉重造的材料。

    这样做，少量供应可以，大量生产很难。如果有铁矿石，我能自己炼铁的话，那这件任务会轻松一些。”

    “铁矿石这个问题不大，”瑞卡德指着身边的高山说到，“从这座山脉开始，沿着大陆的西海岸向北，到深林堡沿线有不少铁矿。奔流城的领地范围内应该就有，回去之后我问问艾德慕，让他找人给你送铁矿石过来。”

    有了稳定的铁矿石，刘芒终于不用再靠回收废铁来炼钢。

    现在，唯一让他觉得遗憾的，就是一路走来，都没有见到哪里盛产煤炭。如果有煤炭的话，建立起煤钢联合体，北境军完全可以吊打七国诸侯。

    按照约定，第二天一大早，托伦带着二十个骑兵来到刘芒的营地外报到。

    这二十个人都是年轻人，和托伦差不多岁数，但是没有人敢在刘芒面前龇牙。

    刘芒把赫尔曼叫了过来，“赫尔曼，这些人是卡史塔克伯爵送来的骑兵，以后就交给你带。托伦·卡史塔克就是你的副手，如果他们谁不服从你的命令，按军纪处置。”

    赫尔曼神情复杂地说道，“托伦，我认识。”

    托伦倒是亲切地向赫尔曼打了招呼，“赫尔曼·雪诺，好久不见。”

    刘芒好奇地问到，“你们认识？”

    赫尔曼回答道，“我的父亲是卡史塔克家的分支……”

    赫尔曼·雪诺……

    在维斯特洛，不是所有的私生子都可以使用“雪诺”或者“河文”这样的私生子专用姓氏，因为一般的平民连拥有姓氏的资格都没有。

    赫尔曼是贵族出生，刘芒很早之前就猜到了，只是赫尔曼从不提起，刘芒也就没有过问。

    “行吧，既然你们认识，我就不给你们做什么介绍了。光明勇士团的骑兵，主要承担什么任务，平时的战术等，你给他们说说。”

    打发走了赫尔曼之后，刘芒就来到河边，盯着康纳带人做水车，结果他刚走过来还没几步，又被克罗叫回了营地大门，“导师，一位女士带着八九个姑娘来找你，说是奉莫尔蒙伯爵夫人的命令来加入光明勇士团的。”

    “哦？我去看看。”

    来到营地外，刘芒果然看见一群姑娘正站在营地外叽叽喳喳地聊着天，而前一天莫尔蒙女士的长女黛西·莫尔蒙也在人群里面。

    黛西女士今天穿着一件宽大的褐色外套，修长的大腿上，穿着一条略紧的马裤，将整个人衬托得英姿飒爽，美丽动人。

    刘芒走过去，问候道，“早上好，黛西女士。”

    “早上好，刘芒爵士。”

    “这几位就是梅姬伯爵夫人为我指派的助手么？”

    “是的，她们几个听说了你的事迹，非常钦佩，主动要求加入光明勇士团。”

    听到这里，黛西身后的姑娘们突然大笑起来，然后又继续切切私语。

    黛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呵斥道，“够了，你们这帮傻妞！要聊什么，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聊去！”

    刘芒现在一旁，尴尬得抠脚，因为他听出来这帮姑娘在对他的长相评头论足。

    虽然里面的一些恭维之词让他听着颇为暗爽，但是他可不敢搭腔，否则受到鼓励的姑娘们会大胆成什么样子，他根本不敢想象。

    于是刘芒咳嗽一声，“没事，等晚上休息的时候，想怎么聊就怎么聊。

    营地里还有六七个姑娘，是我从北山上一路带过来的好兵，所以在我的营地里有一块单独划分给女性的区域。而且我这边军纪很严，你也不用担心会有男兵去骚扰她们，他们不敢。”

    “那要是我想撩汉子呢？”一个红头发的胖胖壮壮的女孩子突然出声，引得姑娘们一阵娇笑。

    刘芒也笑了，“在我的营地里，执行军纪一视同仁，从我开始往下，违反了军纪都要接受惩罚，军官加倍，团长加三倍。不过对你们是有优待的。”

    “哦，什么优待？”黛西玩味地看着他。

    “鞭子抽完之后，我会马上给你们进行治疗，不会留疤。”

    这一下姑娘们不笑了，纷纷看向黛西女士。

    黛西冷笑一下，想要说些什么，突然看见托伦·卡史塔克正在营地里端着一碗面糊糊吃着。

    黛西皱眉问到，“托伦，他怎么在这里？”

    刘芒回头看了一眼，随意地答复道，“哦，瑞卡德伯爵把他送过来，让我教他一些功夫，免得他成天在城堡里自怨自艾。”

    “……姑娘们，”黛西转过身对她带来的女兵们说到，“我母亲让你们过来，是希望你们能学到一些本事，以后回到熊岛可以帮上家里的忙。

    刘芒爵士的命令，就是我母亲的命令，你们务必要听从。但是如果你们被他欺负了，就来找我说，我会跟刘芒爵士……好好聊一下。”

    接着她转头，扬起好看的暗金色波浪长发，“爵士，我的姐妹们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帮我照顾好她们。”

    说罢，黛西女士朝刘芒挤了挤眼，帅气地翻身上马，向城堡驰去。

    而刘芒则楞楞地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黛西的背影，直到他隐没在城外星罗棋布的帐篷之间，才回过神来。

    果然最吸引我的，还是成熟漂亮的大姐姐……刘芒对自己的认识，突然又深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