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秀袍泽情

辽东苦,盼翘楚

    刘玉藩午宴之后,从宫里出来和兵部还有户部的尚书简单交谈之后便迅速的前往绿柳巷进了京城最大的妓院————艳花楼。老鸨倒是识相,虽然之前三公子是这里的常客,但是眼下先皇大丧刚过,三皇子即使到了青楼,老鸨也不敢表现的太风骚。只是很礼貌的将他请进了雅间,问道;公子好久不见了,不知近来可好,今日前来是让那个姑娘伺候啊。

    刘玉藩面色铁青的说道;把之前伺候我的那些姑娘都叫过来。

    一句话把老鸨吓住了,三公子这是怎么了,平常最多叫来两个姑娘陪他喝喝酒弹弹琴,如果把之前伺候他的姑娘都叫来的话得有五六个啊。刘玉藩见状冷冷的说道;怎么啦,怕我给不起钱啊。

    说着就从口袋中掏出一锭黄金,掷向老鸨。

    老鸨见到这么大的一锭金子立即眉开眼笑起来,但是又不好意思表现的太明显,只是大方的说道;公子稍后,我先让厨房弄几个菜,这就去喊姑娘们过来伺候您。

    刘玉藩向老鸨摆手示意,让她离去,老鸨刚转身,就被喊住了,刘玉藩说道;以后不要再喊我三公子了,刚才皇上封我为渤海王。算了反正也没有以后了,你愿意喊什么就喊什么吧。

    老鸨回身正要说什么,刘玉藩就示意她下去了。

    片刻之间六位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姑娘就拎着酒端着菜到了刘玉藩的雅间,几个人再雅间里莺歌燕舞笑声不断,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离别之际,刘玉藩举起杯中的酒说道;我就要离开京城去辽东上任了,京城的事务就有劳诸位姐姐。

    几个姑娘立即沉寂了下来,为首的一位强打起精神,装作无事的样子使劲挤出笑容说道;我们姐妹几个送送公子吧,您此番赴任辽东,一路山高路远,辽东又是苦寒之地。公子一去,切勿珍重啊。

    说完带着其他姑娘饮完了杯中酒。

    刘玉藩在众美女的搀扶下,有说有笑的走出了艳花楼。

    冬日的洛阳街头,除了冷字,更有繁华的熙熙攘攘,更有落日余晖的忧伤。微醉的他在寒风中不禁一个寒颤,赶紧裹紧了身上的貂皮披风。走到轿子旁边,发现两个轿夫居然手都冻裂了,玉藩暗自心伤,刚才去窑子里喝酒怎么忘了吩咐轿夫先回家啊。轿夫看到公子前来立即起来相迎。玉藩歉疚的说道;等下我要去户部和兵部你俩就不用跟我一起去了,你们到对面吃碗烩面就赶快回府吧,不能喝多啊,要不然新买的轿子被你俩弄坏或者弄丢就麻烦了。

    说话间玉藩从身上找出了一些碎银子,吩咐轿夫去饭馆吃饭喝酒。

    两个轿夫立即叩谢,刘玉藩在两个的不断叩谢中逐渐消失在了人海里。

    户部和兵部尚书宴会结束后知道渤海王赴任在即,在署衙紧急筹备着相关的对接事宜。天已黄昏还不见王爷驾临,两位尚书就吩咐众人放衙了。只是两位尚书和几个当值人员以及对接负责人在焦急地等待王爷。终于看到了一个健硕的身影缓缓走进了户部的大门,众人很是惊讶。虽然渤海王平日里不讲排场,但是这么冷的天,怎么也得乘坐一顶轿子啊。这怎么说也是皇家的颜面啊,但是渤海王居然一个人来了,连一个随从都没有怎么交接啊。

    大家给渤海王行礼之后,刘玉藩歉疚的说道;不好意思啊,让诸位久等了,咱们这就开始吧。

    两个尚书是敢怒不敢言啊,藩王赴外出任,和兵部户部进行一些交接工作就多么正常的事情,渤海王居然这么的不配合。黄昏过来交接,不守时也就算了,连个随从主簿都不带况且本人还是微醉状态。简直是把交接工作当成儿戏。最后还是兵部尚书忍不住了问道;请问王爷,兵部和户部的对接工作是不是推迟了,如果推迟的话,您派人告诉我俩一下就行了,如果今天您不方便进行工作对接的话,咱们就改日再谈吧。

    刘玉藩没有直接发怒只是冷冷的说道;如果本王没有记错的话,现在还不是放衙时间,本王是在朝廷律法规定的正常时间到的,你们为何推脱。

    户部尚书解释道;王爷勿怪,岂敢责备王爷来的迟,我们这些人经常深夜回府。只是现在王爷是酒后,而且只有一个人,实在是不方便现在交接。

    刘玉藩答道;原来如此啊,各位担心本王啊。没有必要,咱们这就开始吧。

    两个尚书如梦方醒,高兴的说道;王爷,里面请。

    众人随着刘玉藩一起进了内堂,两位主簿先后宣读了一些重要的数据公函,刘玉藩和两个尚书分别在相关的文书上签字画押。

    之后刘玉藩问兵部尚书;辽东有近百万人口为何只有八千的兵士,我估计这些人也都是些老弱病残吧,战马更是少的可怜,军力这么差怎么保境安民啊。

    兵部尚书答道;王爷有所不知,辽东和异人有数百里的边境线,不断受到他们的侵扰,咱们的战马不如他们的品种优良,汉人的骑兵战术战力又不是异人的对手。异人每次侵扰都会造成很大的死伤。所以说在辽东征兵难,因为打仗几乎从没有取胜过,大家不能建立功勋,反而死伤比例很大,谁还敢来卖命打仗啊。

    玉藩听后摇摇头,叹了口气,接着问户部尚书,辽东怎么近五年来人口都在下降啊,五年时间足足减少了八万人,但是赋役和徭役没有降低,大人作何解释啊。

    这次户部尚书先叹口气摇摇头,说道;王爷不了解辽东啊,辽东虽然地广但是人稀。寒冷的时间长,每年都是春种秋收,异人也看准了咱们的生产规律。每到咱们收获的时候他们就来捣乱,来抢咱们的东西杀咱们的子民。这就造成了一部分人惧怕战争,进行了迁移,另一部分人是在对抗异人的时候不幸遇难了。所以这几年辽东的人口呈下降趋势。至于王爷所说的为什么人口减少了而徭役和赋役没有降低,情况是这样的,人虽然少了但是还必须要征集徭役修筑对抗异人的防御工事,而且还尽量不能耽误当地百姓的生产。不生产的时候那地方奇寒无比,修筑工事费时费力,经常在工地上见到累死或者冻死的人。所以即使人口少了大家的徭役没有减少。您说的赋役情况基本类似,每年战死的将士,受伤的将士总得给一些抚恤金啊,极寒天气在外施工总得让他们吃饱饭啊,冻死了得想办法给他们收尸入殓啊。所以说辽东这几年的情况是每况愈下。

    三个人几乎同时叹了口气。

    刘玉藩问道;兵马不足朝廷就不能支援吗,钱粮不足户部就没有拨款吗?

    户部尚书说道;王爷问这话就冤枉我俩了,大桂这几年的情况您不知道吗,扬州乃天下赋税根基,连续三年大旱,漕运主道受阻。扬州的盐商这些年受私盐侵扰甚苦,新任刺史大力整顿盐务,但是近期还没收到成效。扬州的盐商们利益错综复杂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官府如果要修他们的枝还可以,但是如果要动他们的根恐怕激起民变。所以对扬州的各项政务刺史还不能操之过急。广陵王以后到了扬州也是个苦差事,两湖地区的涝灾已经造成了几十万人流离失所。所以说户部近期是没有力量支援辽东的,还请王爷能够体谅。

    一些话把刘玉藩怼的很没面子但是也没理由反驳,为了缓和尴尬局面,刘玉藩向兵部尚书投放了期许的眼光,希望他能解释一下为什么不派兵支援辽东对抗异人。

    兵部尚书委屈的说道;王爷别看我啊,情况刚才户部这边都解释清楚了,这几年国库没有钱粮让大桂对异人大规模用兵。您也是带兵打仗的,知道粮草的重要性。朝廷可以派兵作战打仗,战死了也是将士们最高的荣誉归宿。咱们可以让那些将士战死疆场,但是不能让他们饿死在路上啊。大军未动粮草先行,这几年大桂没有能力大规模的对外作战了。好在您已经把零人打残了,振奋了军心威慑了周边群敌。但是他们只知道大桂的兵锋正劲却不明白大桂的国库空虚。您虽然只在征西大军中待了不到一个月时间,但是您应该知道此番征西耗用了多少的兵马钱粮。

    大冬天听了两个尚书的话,刘玉藩居然额头上出现了豆大的汗珠。刚才的酒劲一下子清醒了,原来渤海王是这么苦的差事啊,这活儿不好干啊。可现在皇上已经下旨,户部兵部已经交接完毕,现在已经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前去赴任了。

    两个尚书对视一下,忽然起身跪倒在刘玉藩的膝下,说道;辽东就仰仗王爷了,辽东的症结不在于钱粮兵马的多寡,只在于当政者的才智。您去辽东是大桂天下最合适的人选。

    一顶高帽子压的刘玉藩什么也不好意思推脱了。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烦请两位派一位人员将这些文书送到我府上,各位就在此等我的好消息吧。

    户部一个小喽啰主动请缨,找了一顶轿子送王爷,自己抱着相关的文书。一路上刘玉藩仔细打量这个户部小哥,气宇轩昂英气逼人。

    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刘玉藩的府邸,刘玉藩打趣说道;劳烦小哥了,怎么称呼啊,以后到了辽东可以直接去找我。

    只见那个户部小哥立即跪下答道;回王爷,小的卞长建,今后如果有幸去辽东的话,一定去拜访您。如果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小的就回去了。

    刘玉藩笑着说道;小哥慢走,今天就不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