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你脆弱的人类躯体？”

    “用你仅剩下的三个月寿命？不好意思，一个失误，现在是六个月了。”

    在针对尼兹克这件事儿上，希尔雅和艾这两人难得保持了一致的意见。

    毕竟两个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想要用这远古人类的特性避免亚空间腐蚀，从而使灵族寻找到不被那个神灵吞噬的命运。

    而另外一个，她的数据库可不会写在操作页面上面。

    二人都很清楚尼兹克现在的身份，一个凡人，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

    甚至连星界军——这种在人类世界中数以千亿的基础士兵都比不上。

    能够做出一番成绩，几乎是不可能的。

    在希尔雅这个灵族眼中，尼兹克就是一个原始的猴子，但是要比其他猴子文明、礼貌、爱干净。

    在艾的眼中，尼兹克是她大计划中可有可无的一环。

    有他当然更好，没他也能选出新的载体。

    不过既然现在依附在他的身边，自然是得保证自己的投资不会全部落空。

    一个新的STC图纸被打印了出来，上面画了一个很简单的东西。

    “净水装置，哪怕是工业废水，在经过这种程度的净化后也能让你一饮而尽。”

    毕竟是肉体凡胎，需要的营养和水源必须保证安全健康。

    不像艾，她晒晒太阳就能完成充电。

    一杯水下肚，再来点尸体淀粉。

    简单的休息后尼兹克就恢复了活力。

    曾经作为特技驾驶员的能力又一次凸显了出来，那就是他绝对闲不下来。

    推门而出，外面的情况已经是缓和了很多。

    帮派冲突告一段落，胜者能够有时间和空间为死难者收尸。

    败者，败者的帮派已经不存在了。

    再一次走上全是各种垃圾和工业废料的街道，之前被炸成废墟的监狱已经是全部围了起来不让外来者进入。

    几个被法务部辅警控制的混混头目高兴地手舞足蹈。

    监狱没了，那就没有地方关押他们了。

    为此辅警也只能是耸了耸肩膀，将自己逮捕的犯人押到了满是小便和废弃物的角落，砰砰两枪就搞出了一副处决场面。

    没有审判，没有法庭，只有刽子手。

    辅警随手取下了嘴边叼着的烟，扔在了混混头目的血液中被完全浸染。

    随后不耐烦地朝着尼兹克举起武器。

    “你他妈看什么看！”

    脚步踏过血液，在地上留下一串鲜红的脚印，辅警还带着从杀戮中获得的兴奋，脸上堆砌了一种难以言表的笑容。

    “被恐虐影响的人类。”

    “恐虐是什么？”

    面对尼兹克的问题，希尔雅双手抱胸，同时慢慢摇头，身为灵族，她当然了解亚空间中的全部混沌神祇。

    恐虐是战争、杀戮、野蛮、杀戮、仇恨、杀戮、破坏、杀戮、愤怒、杀戮、狂暴、杀戮、战斗、杀戮、冲动、杀戮的混沌邪神。

    任何受到祂影响的凡人都会陷入到对杀戮的狂热当中。

    最后在暴怒和杀戮中无法自拔，彻底变成恐虐的信徒，若是砍下了足够多的颅骨，泼洒出了足够多的鲜血，恐虐本尊甚至都会亲自为祂的冠军加冕。

    听到希尔雅的解释，尼兹克云里雾里。

    “我觉得恐虐是不存在的，也没有什么神祇，只是那个辅警在没经过审讯后就杀人，这种非正义的行为必然会让他的内心扭曲，从而被转变成了可怕的杀人犯。”

    尼兹克慢慢分析，思维中带着朴素的3k时代想法。

    “他成为杀人犯都是因为自己的经历，绝对不会是什么所谓亚空间，什么所谓恐虐神祇所造成的影响。”

    对于这种和自己完全相反的认知，希尔雅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反而满脸欣喜。

    “对对对，就是要这样去想，你的认知没有出错。”

    灵族当然知道亚空间中的混沌神祇都是什么东西。

    混沌诸神是所有智慧生物在亚空间情感的具像化投影。

    比如说那位黑暗女士，就是灵族在最辉煌时期集体纵情享乐所搞出来的邪神。

    只要不使用灵能，不相信亚空间的存在，就能最大程度上隔绝亚空间的影响。

    这一点便是希尔雅欣赏人类帝皇的一个方面。

    帝皇使用愚民政策，让几乎所有人类底层都不知道亚空间的存在，以此减少亚空间收获到的凡人情感。

    尼兹克要比这种情况更高一级，他听说了亚空间，但是完全不感兴趣也不相信，同时也有属于自己的道德观念对自己的情感进行约束。

    想到这里，希尔雅也是慢慢朝着尼兹克靠来，确保两个人的身体能够完全贴合在一起。

    啊，待在这个男人的身边真好，甚至都感觉不到黑暗女士对自己的低语了，太棒了，真是一份舒适的宁静。

    但是嘛，在人类巢都之中，和谐安定宁静就是一个十分遥远的梦。

    还是在巢都的钢铁角落之中，一伙蹒跚步行的乞丐慢慢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

    面黄肌瘦，营养不良，身上满是各种颜色的脓疮，挨家挨户想要讨到一点粮食。

    请求慢慢转变成咒骂，咒骂又变成了诅咒，最后不知道是哪个乞丐捡起了地上的一块石头，一场毫无预兆的叛乱发生了。

    就像下水道的老鼠为了一口泔水一样，整个街区都开始打斗了起来。

    棒槌，石头，甚至还有拳头，因为一口食物而爆发的纷争已经是蔓延到了尼兹克和希尔雅身边。

    二人和四处打斗的乞丐和平民相比，实在是太过于健康了。

    “那两个人！他们肯定有吃的，杀了他们！”

    不知是哪个乞丐一眼就看到了皮肤健康，并且衣着光鲜的二人，顺手一指，周围黑压压的就压上来了一群人。

    眼神中有着对于地位悬殊的愤怒，有着对健康身体的嫉妒，有着对命运不公的不满，也有渴望直接发泄的欲望。

    或许人和人之间差距很大，但有一点却完全相同，那就是每个人都只有一条命。

    “杀了他们两个，吃了他们！吃了他们！”

    四周已经是围上来了一圈乞丐和暴民，远处的星界军往这边看了一眼后，就继续做自己手中的事情了。

    “喂，尼兹克。”

    希尔雅已经是做出了战斗准备。

    “我就知道人类不是什么好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