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吉娜......”

    吉娜一转身，黄彬就在身后，正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

    “我~的~天！！！”

    吉娜赶紧扶起黄彬，四下张望，还好没人看到。她急忙把黄彬扶到了飞车上。

    “你老老实实跟我讲，这是你第一次使用魔法？”

    虽然才相识几小时，但黄彬第一次见到吉娜如此认真的眼神。

    “第一次，绝对是第一次。没想到这么耗费体力，才传了2米。”黄彬上气不接下气地回答。

    “那是自然，你以为传送站为什么要用魔导器，就是因为长距离传送太消耗魔力和精神力，所以才借助魔导石。”吉娜皱起眉头，“不过关键不是这个。”

    吉娜又掏出那个熟悉的禁魔手环，套到了黄彬的手腕上。

    “你这是做什么？”

    “我是在保护你！你知不知道，薛定谔任意门是6级魔法？”

    “薛定谔！？”黄彬又听到了个熟悉的名字。

    “对，就是他发明了这个魔法。”

    “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个魔导师至少也是4级，所以才能操控那个魔导器。”黄彬道。“因为他的等级比你高，所以才对你这么不客气？”

    “你理解得倒挺快，但问题不在这儿。既然你是第一次使用魔法，说明你天生就是6级魔导师。”

    “啊！”黄彬有些后知后觉，“那你不应该高兴才是？怎么愁眉苦脸的？”

    “你还是不明白！”吉娜焦急地说，“魔法最高只有9级！”

    “嗯，你说过，全世界一共只有4个9级魔导师。10英镑上的那位也只有8级，怎么了？”

    “8级魔导师都是国家元首级别的存在，而成为8级魔导师的先决条件就是天生6级，因为通过修行只能提升2级。”

    黄彬恍然大悟：“这么说，我是有可以成为厉害的大魔导师的？”

    “1%的机会，99%的危险。对于议会来说，天生6级魔导师是会撼动统治阶级的存在，任谁都想拉拢。但在此之前，你没有足够的魔力支撑，一旦被发现，就可能成为他们潜在的敌人。你懂吗？”

    这下黄彬彻底听明白了。

    “那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总之先戴着手环，以免你不小心用了魔法。”吉娜思索了下，说，“对了，这不远就是伦敦最大的图书馆。我对高级的法术也不怎么了解，我们去图书馆找些魔法书给你看吧。”

    一只猫头鹰站在魔导灯上，目送着两人向图书馆走去。

    黄彬本来就是个喜欢搞学术的人，看书是他莫大的爱好，更别说是去看从未见过的魔法书了。

    图书馆门口竖着块大大的牌子，写着“禁止携带或召唤猫入内”。黄彬觉得奇怪，却也没问出口。

    一进到内部，几近一般楼层3层的层高所展现出的壮观的空间感震撼到了黄彬。他望着一排排顶天立地的书架，思索着如何可以拿到高处的书。

    黄彬发现，每个书架前都有一个像梯子而又非梯子的东西贴着书架。这些“梯子”没有斜度，也没有可以落脚的阶梯，地下却有左右滑动的轮轴。它们宽约20公分，和书架同样的分层间隔出镂空的一格格空格。

    黄彬有意看个究竟，可当他走近，却被从书架中飞出的一把刷子吓了一跳。被吓了一跳的不仅是黄彬，还有那把刷子。刷子差点和黄彬撞了个满怀，它立刻“掉头”，以更快的速度飞入书架，刷毛躲入了一本书后，探出刷柄张望，似乎在等待黄彬离去。

    “别打搅它们干活。”吉娜走了过来小声道，“它们可是一刻不停地打扫着这里。”

    两人在一张很大的桌子旁坐下。黄彬看见桌角上开着一个圆洞，直径只有10公分出头，下面接着个管子通到地板下，上面则罩着个凸起的金属网，网子一侧还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隙，其宽度恰好和边上的一沓便签吻合。

    吉娜也不作解释，直接在便签上利索地写下了几本书名，然后把纸插入缝隙中一半。

    很快，管道里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一只小白鼠在网子里探出脑袋，一口叼上便签就缩了回去。

    “书一会儿就到。”吉娜伸了个懒腰，笑嘻嘻地道。

    几个书架旁，那些不知何用的“梯子”移动了起来，在某个位置停下。书从其中一格中“咻”地蹦了出来，来回转了几圈，像是在找目的地似的，然后瞄准黄彬所在的桌子，慢慢悠悠地飘了过来，安安稳稳地降落在黄彬面前。

    “《魔法简史》？”

    “嗯，这本书几乎每个魔导师都读过。”

    黄彬满怀好奇地打开了第一页，可引子才没读几句，他就震惊了。

    ----魔法起源于1861年，由数学家波恩哈德·黎曼发现魔法因子运动能量而开创了魔法时代。这是这位伟大的学者继黎曼猜想后又带来的重大发现。波恩哈德·黎曼也因此被称为魔法之父。

    黄彬没想到自己最熟知的人的名字会在这儿出现，因为那个曾经困扰他大学4年的命题正是证明“黎曼猜想”。

    黄彬带着五味杂陈的心情继续看下去。书中有对黎曼的生平有所介绍。在这个世界，黎曼也同样于1859年提出了“黎曼猜想”，而且在此之前他的经历和黄彬记忆中现实世界里的他全然相同。似乎正是发现了魔法的存在改变了他在这个世界的人生走向。

    不！他改变了全世界的走向！

    黄彬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又找了些其他的历史书籍翻看起来。果不其然，和他猜想的相同，但凡发现魔法前所记载的事情都和现实世界的一样。也就是说，从魔法被发现开始，两个平行世界开始分叉，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可是，为什么这里是1993年呢？而我的世界又为什么没有发现魔法呢？

    黄彬看书的时候津津有味，思考的时候又心无旁骛。一到这个时候，任凭外面刮风下雨打雷闪电都打搅不到他。等他回过神来，发现吉娜已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黄彬想抚摸吉娜的头发，但心中又不敢，也害怕把她弄醒，于是只好作罢，继续看书。

    黄彬的学习能力非常强，他很快就总结出来，一个人的魔法修为分成等级、精神力和魔力3个主要方面。等级影响着感应魔法因子的等级，同时也限制了释放魔法的等级；精神力影响着可以组成魔法式的因子数量，所以同样的魔法，精神力越强，释放出魔法的效果越好；而魔力的多少决定了释放者短时间内可以释放的魔法个数。

    精神力还有个很特别的地方，当施法者释放某个魔法时，身上会出现不同的魔光。这些光的色彩是根据动用精神力的强弱而变化的。弱一些的是白色，随着精神力消耗的变大，它会变为金色，再随后向红色转变。但事实上，能让精神力变为红色的魔导师少之又少。

    黄彬这下终于明白了，即便自己可以使用薛定谔任意门，也因为精神力不足而不能移动太远距离，又由于魔力短缺，在释放后精疲力尽。

    黄彬仿佛回到了学生时代。修炼精神力和魔力就好比不断地做练习题，一旦做足了数量，那这个知识范围内的错误率就越来越低，但这无法增长学识。而提高魔法等级就好比搞学术，即便你费尽心力，也未必可以有所突破。黄彬的大学四年大部分时间都耗费在研究数学上，但到了毕业也没有突破，人也从“天才”变成了“聪明的人”。

    黄彬又看了《魔导大全》。书中记录了数百种魔法，并详细描述了它们的魔导式、咒语、效能，还完整记录了这些魔法是何时何地被何人发明及命名的。

    在这其中，黄彬欣慰地看到了许多自己熟悉的名字。

    爱因斯坦、爱迪生、居里、玻儿、弗莱明......

    这些在自己世界赫赫有名的科学家，在这个魔法世界也都成为了著名的魔导师并创新着魔法。黄彬更加坚信，这个世界的魔法就是一门高深的学术，需要依靠聪明的大脑和迎难而上的坚毅品格。而这些人正是具备这样的精神和能力，才会在不同的世界中大放异彩。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魔法令黄彬感到意外，它就是“卓别林的面具”。这是一个可以变身成他人模样的6级魔法。

    虽说黄彬从未有看不起演员的想法，但在他心目中，科学家是比之其他职业更加崇高的。而当他看到在这个世界，一个“艺术大师”居然在魔法的舞台上可以和自己心目中的卓越科学家们一起留名，黄彬不禁对卓别林有了新的认识。

    书看着看着，黄彬的脑子也渐渐清晰起来。他似乎感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就像是被安排好的似的，证件上班纳.黄的名字，钱包里19.98的现金，可能都是那个“自己”摆下的设计。而这个世界虽然充斥着魔法，却有着伦敦、英国、中国，它与自己的世界定然有着某种联系。

    透过窗，黄彬朝着外面的夜幕发呆。太多问题困扰着他，他只能放空自己，然后重头抽丝剥茧。

    窗外一只黑猫走过，轻轻“喵”了一声后悄悄走开了。黄彬想起门口的告示牌，不让猫入内或许是担心传递纸条的白鼠会成为猫的嘴下亡魂。

    他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然是6：24，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超过6个小时了。

    12月的伦敦理应在7点多才会日出，看来至少魔法还没有改变地球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