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漩涡
“圣旨到·····”
正在争执的谢烨和谢缘听见有圣旨到,也不再争吵,一众皇家子弟纷纷起身离开了湖心亭,来到成王府的正厅准备迎接圣旨。
同时,早有机灵的仆人去准备香案等一应物品。
众人备好香案,纷纷跪好,来宣旨的公公这才缓缓展开皇旨,开始宣旨。
“大齐皇帝有旨:
今念及皇儿谢缘新晋为成王,特赐成王谢缘珍珠十斛,绸缎五十匹,御菜三道,另命成王下一次早朝开始可以参加早朝。希望成王殿下可以为君分忧,为国效力,钦此。”
谢缘听完圣旨,伏在地上的脸庞浮现出了一丝没人看到的笑意,喉咙里立刻涌出了激动的心情:
“儿臣接旨,请父皇放心,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那宣旨的太监这时也笑盈盈地走上前来,一边用手扶起谢缘,一边嘴里说着:“成王殿下请起,奴才在这儿恭喜殿下了。”
“李公公辛苦了,今日本王府中有宴,公公也喝几杯吧。来人啊!带李公公去尝一尝府中的美味。”
谢缘满脸的笑容,举止之中都表现出对这位李公公的尊敬。
“多谢殿下抬爱,那奴才今天就贪个嘴,喝几杯殿下的喜酒。”这李公公名叫李让,在宫中混迹多年,是大太监王振身边的红人,不想身为成王的谢缘竟然也对他这么尊敬。
“哼,李公公今日宫中无事吗,有这闲心在宫外喝酒?”
“成王殿下的身份尊贵,让你喝你就能喝了?”
“我看你还是早早回宫反省反省,先把自己的奴才身份摆正。”
就在一片祥和之际,一连串十分不友好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谢缘听了暗叫不好,李公公听了脸色顿时一寒,其余众人也都脸色各异。
谢缘回头一看,说话的是谢进,季王府的世子,皇叔季王谢彰的嫡长子。
“噢,看来是奴才唐突了,诸位殿下继续吧。告辞!”李公公尖尖的嗓音怪哼一声,说完就袖子一挥,朝府外走去。
“李公公,李公公……”谢缘赶紧跟了上去,趁没人注意右手从袖子中悄悄摸出了一锭银子。
而谢烨看着谢进,眼中露出了不为人注意的笑容。
其余众人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
等了一会儿不见谢缘回来,便都回到了湖心亭,不过空气之中明显飘荡着一丝压抑。
而此时成王府的一间侧厅里却热闹非凡。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衫的俊美少年,正挥舞着手中的折扇四处指指点点,神情激动地讲着些什么,周围围了一群人都在仔细地听着。
“这块玉石可是上好的西域和田玉啊!来来来,你们凑近一点,都来看看,看看这光泽,这手感,啧啧……”
“哎哎,前面的别挤啊,给后面的兄弟也瞧一瞧。”
“这个巴掌大的木头块莫不是出自墨家的机关木?七弟,七弟,快过来看,这玩意可好玩了。”
“哎,这把扇子不错啊,嗯……不过没我的这把好……”
这个神采飞扬、点评宝物的人正是扬言要带着谢骏去见见世面的谢幽。
而他们所在的这间屋子是谢缘安排下来放置礼品的房间。
里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礼品,整个房间好像都有宝物的光芒在闪烁。
只见谢幽手里扇着折扇,嘴里不停的介绍着一些珍品,身后跟着谢骏,一脸的崇拜与好奇,还有周围的仆从,一个个也都挤过来,嘴里时不时地发出“原来如此!”、“好神奇啊!”等一系列的惊呼。
这会儿的谢幽停在了一把折扇前面,实在是谢幽觉得这把扇子比自己手里的要好看太多,虽然嘴上不承认,但眼睛却很诚实。
“四弟喜欢这把扇子?来人,明日将这把扇子装好送到四弟府上去。”就在谢幽直勾勾的盯着扇子的时候,门口传来了谢缘的声音。
原来谢缘刚刚用银子将李公公安抚了一番送走后,在返回的路上听到这边声音很大就过来看看,然后就看到了上面的一幕。
谢幽一听,合上扇子,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笑着对谢缘说:“皇兄说笑了,这扇子可是别人送给皇兄的礼物,幽不敢索要。”
“没事没事,当兄长的送自家弟弟东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谢缘没要给谢幽再次拒绝的机会,便对着站在谢幽身旁的谢骏说道:“七弟看看喜欢什么的话直接说,我一定满足七弟。”
“我想要那个机关木,可好玩了,嘻嘻。”谢骏指着一块造型奇特的木头说道。
“哈哈,七弟喜欢便拿上玩吧。”
“对了,你们不是要去厨房吗?怎么跑这儿来了。”
“听到这儿热闹,便过来看看,也是带着七弟见见世面,还望皇兄不要见怪。”谢幽回答。
“自家兄弟见什么怪!不过确实应该带七弟多看看,应该是有助于七弟恢复智力的。”
“也过了好一会儿了,鱼应该做好了,我们一起过去尝尝吧。”谢缘说着就要去拉谢骏的手想要一起走。
“不要。”却没想到谢骏直接躲开了他的手,转过身拉着谢幽的胳膊说道:“四哥,我们去吃鱼。”
谢缘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瞬间又平了下来,对谢幽说道:“四弟和七弟的关系还真是好啊,那我们赶紧去吃鱼吧!”
“皇兄,请!”
“请!”
三人和一众仆人便向着湖心亭的方向走去。
走过一处僻静的花园时,谢缘突然开口问道:“四弟最近在忙什么?”
谢幽扇着扇子,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我的那点爱好,皇兄也都知道的。无非就是今日去醉心楼喝喝酒,明日去折柳亭钓钓鱼,没什么大事。”
“这样正好啊!最近父皇给我安排了一些政务,四弟可以来我府中帮一帮二哥啊。”谢缘边走边说着,但身旁的谢幽听到这话时身子顿时一停。
“四哥,你怎么了?”谢骏好奇的问道。
“怎么,四弟认为不妥?”谢缘也停下来,看着谢幽问道。
“呃,这个吗?皇兄实在是高看皇弟了,我的爱好就是古玩字画,诗词美酒,恨不得一辈子这样舒舒服服的过下去。”
谢幽顿了一下,苦笑一声又接着说:
“对于政务这一方面实在不了解,恐怕不但帮不了皇兄了,去的话还会帮倒忙的。皇兄还是让皇弟多些清闲日子吧。”
“哈哈,真羡慕四弟能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啊。不像二哥我,天生就是个劳碌的命。”
“不过听国子监的夫子们说,你经常不去上课,这样也不行啊!还是要多学些知识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帮到父皇和我呢。”谢缘也不在提处理政务的事,而是将话题转移到国子监上。
谢幽一听这话,便知道自己这个二哥开始关注自己了。
得小心了,自己的动作要更加隐秘了,看来听风阁要尽快正式运转起来。
只有这样自己才能清楚的知道自己是否处于危险中,毕竟自己是皇子,有时候不是自己想平静就能平静的生活的。
谢幽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装作有些慌乱地回道:“哎呀,没想到都被皇兄知道了,这些夫子们也真是的,连这点小事都要说出去。今日既然皇兄说了,那我以后一定会多去国子监请教夫子学问的。”
“哈哈,没事,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来我府上,七弟想来的话也随时欢迎。”谢缘朝着谢幽说着,眼神却一直在观察谢幽身后的谢骏。
谢幽自然清楚了谢缘的真实目的应该是为了多接触谢骏,但脸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回了句:“多谢皇兄提点。”
“嗯,走快些吧,要不然鱼要凉了。”谢缘加快了步伐说道。
湖心亭中
谢幽三人来的很巧,那条海鱼也刚被端上桌。
一番交谈之后,谢幽也知道了刚才发生的事,看着已经空了的两个座位,心里想着:看来这京城要变得更乱了,不过这谢进怎么敢直接得罪李让的,这样做只能恶心一下谢缘,反倒是让李让把他给恨上了,难道有什么深意,看不懂啊看不懂。
不过谢幽不知道的是谢进回家把这事十分得意地说给季王之后,获得了季王两个耳光和闭门禁足十天的惩罚。
据说之后还带着谢进亲自去给太监王振赔礼道歉了。
不过这是后话,先按下不提,咱们接着往下看。
在夜半子时的时候,这场轰动京城的宴席终于落下了帷幕。
众人在成王府门口纷纷道别。
“皇姐,我没有坐马车的习惯,就走着回去了,你和骏儿快上车吧。”谢幽看见谢嫣的马车缓缓驶了过来,便对着谢嫣说道。
“今天夜已经深了,你也没带随从,听说最近城中又有叛乱的贼子作乱,一个人走夜路太危险了,还是坐我的马车回家吧。”谢嫣微微笑着,美丽的脸庞上露出担忧的表情。
不过谢幽没有听谢嫣的话,先不说本来就不顺路,主要的是他更晚些还要去听风阁,有正事要办,要是上了谢嫣的马车肯定被七弟缠住脱不了身。
便找了个借口说道:“其实我最近学了一套健体之法,其中有一项是用特定的动作跑步,我打算顺路练习练习,所以皇姐你们先回吧,不用担心我。”
“而且你看七弟都困的不行了,就不绕路去我府上了,快回去休息吧。”谢幽看着身后不停打盹的谢骏接着说道。
本来还想再劝一劝的谢嫣看着谢骏不停地打哈欠,也就不再坚持,带着谢骏上了马车便回府去了。
只剩下谢幽一个人在漆黑冷清的大街上缓缓地走着。
他确实要回府,不过回府之前他要去一个地方——听风阁。
不过这听风阁距离谢幽的住处有些远,从成王府中出来的谢幽需要走一段和回府方向相反的路,然后向东走一段距离才能到。
这其中有许多的小路可以抄近路,谢幽现在正是走在这样的小路上。
初春的夜总是有着酷似寒冬的冷,一阵阵的寒风吹过,无名的小巷子发出低沉的怒吼。
身在其中的谢幽也感觉身上鸡皮疙瘩直起,恍然间他好像看见前面的阴影处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啪。”
是什么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