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不苦

第一百八十篇

    4月18日,农历三月初一,星期四,阴转晴

    昨夜上班前,我正坐在床头有一句没一句地续写着年青日子里零碎凌乱的故事和想象,忽然听到王红英抽泣着走进宿舍里,趴倒在床上埋头痛哭起来。我先是一阵惊异,然后心里一瞬间转过许多猜测。刘剑欺负她了么?不会啊,刘剑对她向来温柔体贴,恨不得捧在手心呵护的,但是我心底却有点暗暗的微弱的希望,希望他们也许会吵翻。不过我更倾向于另外的那些假设。刘剑一直没有出现,红的哭泣一直持续了大约半个多小时,我倒是有些羡慕她,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哭一场,而我的性格不知道拘泥于什么,所有的情绪都不愿意宣泄于人前。一想到这个,我的心头沉沉的,好像自己真的应了书上看到的那个说法,丧失了哭泣的本能。不哭,到底是强者的坚韧,还是懦弱者的顾忌呢?打卡的时候。刘剑匆匆询问红的情况,我如实告诉他红哭的厉害,他托付我帮忙打卡,自己连忙跑掉了。我马上全然推翻关于他们不和的假设,无可奈何地苦笑了。我在窥视别人的《围城》,而我,在爱情的圈儿边上踏了一个空,却仍然低徊不忍离去。

    一连几天,不知道被什么虫子咬了,苦不堪言。右手前几天还不过是个小疙瘩,当时没有当回事,结果后来整只右手肿大起来,像个白胖的发面馒头,皮肤绷得发亮,难受,做事也不利索了。我有点担心,昨天见出了一会子太阳,便急急忙忙把床铺来了个天翻地覆的清理,所有的东西都搬出去洗晒,冬天的厚衣服和那个大大的牛仔行李包也洗了。谁知天公不作美,下午又开始洒雨了,席子都没有干,将就着草草地把床铺铺好,幸好是夜班,也不用操心晚上没处睡觉。今天下午太阳又懒洋洋地从云层里钻出来,灰扑扑的云朵四下里奔逃,我忍住春天惺忪的困倦,执意要把床铺晒个透,又把被子床单翻出去,总算对自己大体上有个交代了。晚上忙完了任务,就趴在工作台上呼呼大睡。邱贵珍娇滴滴地拉我在我耳边絮絮呢喃,我居然在那样子的情况下安然回周公去了。醒来的时候看见她正在和刘剑聊天,我很平静地去看看机器,该操心的是王红英,与我何干。我早就知道自己一败涂地不战而溃,嫉妒?没有立场。

    不知道为什么丁玲没有和我倒班,伍香华倒是如愿以偿地换班了。我无所谓白班夜班,反正也习惯了,我也不会再想着和刘剑多些相处时间,而只是单纯从金钱利益方面来考虑了。反正我是要回去了,钱包里多一文钱就多一分挥霍的底气,想想那些穷得苦楚的过去,渴望衣锦还乡的心无关虚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