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我……”

    童渊似乎明白刘渊有着自己的苦衷，或许正是因为眼前的这位小姑娘吧。

    “有什么话，来我房间说。”

    “好，多谢师傅。”

    “徒媳妇，不用拘束，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一样。”

    “多谢师傅，琰儿知道了。”

    “琰儿，既然如此，我就先随师傅进屋了，在这等我，我去去就回。”

    “嗯。”蔡琰深知他们师徒俩肯定很多话要说，于是乖巧地坐在院子里，仔细打量着刘渊从小到大生活的地方。

    来到童渊的房间，刘渊直接跪在地上，这一操作让童渊一时间不知所措。

    “渊儿，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会如此？”

    “师傅，对不起！徒儿在洛阳花钱买官了。”

    “什么？”童渊此生最痛恨的便是那些买官买爵之人，如今此事竟然发生在自己最疼爱的徒弟身上，童渊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过看着跪在地上的刘渊，童渊无论如何也没有狠下心来训斥，反而是开口询问祖父刘雄的情况。

    “渊儿，刘老身体怎么样了？”

    “师傅，祖父他老人家已经仙逝了。”

    “老王爷他还是走了吗?真是造化弄人啊，或许对于老王爷来说，也算是一种解脱罢了。”

    看着童渊伤感的样子，刘渊断定师傅与祖父之间一定有着自己不知道的关系。

    “师傅，为何您没有责怪徒儿？您不是最讨厌买官买爵之人吗？”

    “虽然老夫四个徒弟之中你最年幼，但是你却是四个人之中最稳重的人，为师相信你心中一定有自己的苦衷吧，是因为院子里的那个姑娘吗？”

    “是也不是。”

    “哦？”

    听到刘渊的解释，童渊更加好奇刘渊下山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

    “因为祖父曾经交代过，洛阳并非久留之地，何况徒儿只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小子，如何与大将军何进斗？如何与那十常侍斗？”

    “师傅，徒儿并没有选择留在洛阳为官，因为那里并不是我的归宿，只有并州对抗异族的战场，才是最适合徒儿的地方。”

    “如今您的徒儿可是大汉皇帝亲自册封的云中郡郡守兼镇北将军。”

    “镇北将军？镇北王？难道这就是天命吗？”

    “师傅，难道您也知道祖父真正的身份？”

    “哎！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为师已经有十几年不问世事，恐怕天下人早就已经忘记了老夫吧。”

    “师傅，蓬莱枪神整个大汉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又如何?可惜老夫依旧救不了岌岌可危的大汉江山，空有一身本领又有何用？”

    “只不过老夫非常好奇，你为何会选择并州为什么？这难道是刘老临终的嘱托？”

    “并不是，祖父希望我能留在洛阳，可是渊儿深知乱世将至，只有手握兵权才能决定自己的命运，才能守护想要守护之人。”

    看着刘渊决绝的态度，童渊很是欣慰，也不再因为刘渊买官的事情而生气，更多的是心疼，因为在童渊的眼里，刘渊如今也不过是一个13岁的孩童罢了。

    “大汉什么时候需要13岁的孩童去镇守边疆，皇帝昏庸，汉室衰弱，外戚、宦官把持朝政，贪官污吏数不胜数，百姓苦不堪言，大汉竟然会到无将可用的地步，可叹！可悲！。”

    “渊儿，你真的已经决定好了吗？并州此行凶险万分，尤其是云中郡最为严重，哪怕九死一生，你还是要去吗？”

    “大丈夫生于乱世，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所以说你来为师这里不止是为了解释这些事情的吧？”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的慧眼，徒儿这次回来只为一事相求。”

    不用刘渊开口，童渊就已经猜到是什么事情了。

    “把她留在老夫身边，你就放心吧！”

    “弟子多谢师傅。师傅，若是徒儿真的无法活着回来，还请您一定要替琰儿找一个好夫婿，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弟子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臭小子，你真的舍得这么好的姑娘吗？”

    “师傅，不舍得又能怎么办？”

    “傻小子，既然舍不得就一定要给老夫活着回来，老夫还要亲眼看着你娶妻生子，千万不要让老夫白发人送黑发人。”

    “好。”

    “师傅，怎么一直没见云师兄，难道他也已经下山历练去了？”

    “云儿哥哥病重，为师让他下山去照顾他的哥哥。”

    “原来如此。”

    “师傅，这一次徒儿恐怕真的要离开了。”

    “既然你都已经做出了决定，为师也就没有了阻拦你的理由，为师并不是真正的厌恶那些买官买爵之人，而是厌恶那些仗势欺人的贪官污吏。”

    “师傅，可是徒儿还是让您失望了，毕竟徒儿如今的官位也是买来的。”

    “失望？在为师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骄傲，记住，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事情，哪怕是做到那个位置，你都做一个好皇帝，一个深受百姓拥护的好皇帝。”

    “徒儿谨记师傅教诲。”

    “去吧，为师知道你与外面那个姑娘有许多话说，老夫就不去打扰你们了。”

    “多谢师傅。”

    望着童渊的房间，蔡琰的心里还是有些许紧张。

    直到刘渊走出童渊的房间，蔡琰心里清楚该来的总会来。

    刘渊走到蔡琰身边，两人含情脉脉地看着彼此，相拥在一起，珍惜着属于他们最后的时光。

    “琰儿，我要走了，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渊哥哥，琰儿不在你身边，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

    临行之际，刘渊在蔡琰的耳边亲昵地说道：“琰儿，等我回来娶你。”

    “好。”

    弥留之际，蔡琰从怀里取出自己亲手制作的香囊交到刘渊的手中，“夫君，这可是琰儿亲手做的护身符，希望能够保佑你平安归来。”

    “琰儿有心了。”

    “走了！”

    纵然是万般不舍，蔡琰还是放开了刘渊，看着对方消失的背影，蔡琰不敢说一句话挽留，生怕自己会后悔让他离开。

    即便如此，蔡琰依旧装作镇定，因为她不希望刘渊看到自己柔弱的一面，可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湿润了眼眶。

    “渊哥哥，一定要活着回来，琰儿等你回来娶我。”

    而刘渊同样如此，他也不敢回头，生怕自己会忍不住留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童渊突然出现在蔡琰的身后，耳边传来童渊亲切的声音：“徒媳妇，别再看了，人都已经走远了。放心吧，渊儿福大命大，一定能够活着回来的。”

    “嗯。琰儿始终渊哥哥总有一天会成为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作为刘渊的师傅，童渊比任何人都要希望自己最得意的徒儿能够活下来，可是乱世即将来临，想要主宰自己的命运就要变得更加强大，刘渊的身份就已经注定了他的不平凡，有些事情，他必须要经历。

    “丫头，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不知你的父亲是？”

    “师傅，家父乃是蔡邕蔡伯喈。”

    “原来如此！没想到你竟然是伯喈兄的女儿，我与你的父亲早就已经是旧识，我说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在你很小的时候，老夫还抱过你呢。大家闺秀，不错！渊儿真是好福气。”

    “师傅说笑了，若非夫君舍命相救，恐怕琰儿早就已经落入卫仲道的‘魔爪’之中，从那刻起，琰儿早就已经发誓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魂。”

    怪不得今日从刘渊的身上，童渊能够感受到明显的底蕴不足，只不过时间紧迫，便没有过多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