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辰静静的想了一会儿，拿过手机又编了一则短信：“老黄，我着急忙慌的出来，没有身份证，又拿着三十万的包。我特么的能去哪儿啊？而且，手机也快没电了！”

    耿晓花自然又凑上去看，看完之后还是不认同，评价道：“方辰，你的谎话真是源源不绝啊。只是你这短信意义指向不明确，对方怎么回答？”

    方辰心里也没底，所以更讨厌耿晓花的说三道四，虎着脸刚想骂一句，一则信息已经回复过来：“去网吧。”

    方辰激动的一脚踹开前面的凳子，对张天生吼道：“立即通知天锁，让他随时待命。具体地址马上就会有了。”

    距离最近的是湘君府旁边的韶华网吧，方辰快速跑进去，看到满满当当都是人，和五邑镇一样，都在噼里啪啦打字聊天，一个空位也没有。

    正踌躇换网吧时，竟然看到程涵在角落里。也算是搂草打兔子，忙里偷闲教训一下打自己凶手也好。方辰一把将程涵提起来，抬脚踹到到一边。

    程涵被揍得猝不及防，嚎叫着从地上起来，看到是方辰，挥舞的拳头停在了半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辰已经坐在程涵的位子上，抓紧时间编写抓取网络地址的木马，也顾不上处理程涵，只回头喝道：“滚！”

    “我企鹅号还挂着呢，给我下线吧。”

    程涵很能认清形势，但由于企鹅号上的聊天内容涉及商业秘密，出于良好的商业信用，他还是忍住了恐惧，弱弱的提出了要求。

    方辰瞥了一眼程涵的企鹅号，奚落道：“专业代打？果然有武林高手的风范。”

    程涵点头哈腰：“专业代打是专业代打游戏的意思。”

    “呵……”方辰干笑两声又回头喝道：“滚！”

    程涵愣了片刻，内心里怒火万丈却也只能憋着，灰溜溜撤退的时候，在门口遇到正气喘吁吁跑来的耿晓花。

    耿晓花眼角一跳，一把拉程涵到街道拐角阴影处：“你怎么在这儿？”

    程涵说道：“我就是这条街上的，怎么不能在这儿？”

    “快点滚得远远的，被方辰逮到就麻烦了。”

    程涵却是磨蹭着不走，小声说道：“其实我差点被方辰逮到了……”

    “哦……”耿晓花看看网吧口，方天生刚刚走进去，拍拍胸口道：“幸亏他现在忙着其他事，顾不上处理你。快走吧。”

    程涵难过的说道：“我的企鹅号没来得及下线，他应该能看到我们的聊天记录。”

    “啥？”耿晓花一下子懵了，瞬间怒气爆发，一脚踹在程涵腰上。程涵再次翻滚在地上。

    程涵虽然也有一米七左右，但身体瘦弱的像个虾子，自然是挡不住耿晓花一腿。

    耿晓花急的声音都带了哭音：“我也是瞎了眼，怎么信任你这个王八蛋？”

    “姐，这属于合同中的不可抗拒之力，我没有过错。”程涵顾不得疼，不屈不挠的辩解：“你不能否定我的商业信誉。”

    这话又把耿晓花惹火了：“你还有商业信誉？对了，我刚给你的一万块钱是不是都贪污了？”

    程涵喊冤：“姐，亲姐，我只截留了两千块钱。那是中介费啊！”

    耿晓花当然不信：“但是张天锁今天见到方辰，有说有笑的，根本不像动手的样子”

    回想着张天锁和方辰之间的亲切关系，耿晓花心里如刀绞般痛，一万块钱扔到水里，也能溅起几朵水花啊。

    程涵安慰道：“姐，你绝对放心。锁哥比我的信誉还好。他只要收钱肯定是办事的。之所以没有动手，肯定是没找到机会。”

    看着软弱的跟没有骨头一样的程涵，耿晓花长叹一口气：打架这种事何必花钱假手于人呢？都特么的还不如我呢！

    “把钱给了我！”耿晓花已经没有兴趣了。

    程涵腰杆立刻挺起来：“姐，没了，都买书买游戏装备了。”

    耿晓花气得脸色绯红，一跺脚：“你就在这儿跪着吧，什么时候张天锁打了方辰，你在站起来。”

    想到自己的买凶的所有聊天记录都被方辰截获，耿晓花就觉得后背开始痉挛。那是小时候父亲动不动用荆条抽自己的肌肉记忆。

    已经有将近十年没挨打了吧，这次犯得错误恐怕得吊到房梁上打。

    事到如今，只能祈祷方辰顾不上看聊天记录。

    耿晓花拽着程涵走进网吧，悄悄躲在网管身后的厕所拐角。

    两人商量，只要方辰离开座位，要冲过去把程涵的企鹅号下线。

    但方辰很有定力，一直没有离开电脑附近，期间，张天生不断的站起来，绕着电脑走几圈，语气急促的打几个电话。老刘有时候代替方辰坐到电脑前慢吞吞的打字聊天。

    一直持续到夜里十二点多，三个人才相继离去。

    事情应该不顺利吧，耿晓花暗暗思忖，方辰不可能轻易得到黄德胜的所在地址的。黄德胜就是再傻，跟老刘的关系再好，也不会随便透漏自己的具体地址吧。

    但实际上，过程顺利的不可思议。方辰早就得到了黄德胜的地址。

    老刘的企鹅号登录之后，十几分钟之后，黄德胜的企鹅号也亮起来的，第一个信息就是让老刘明天想办法往中原省走。

    如果这不是故布疑阵，那就说明他在中原省。

    张天生依然在发愁，因为在中原省说明不了什么，即便黄德胜藏身在郸城，也不是那么容易找到的。

    又经过十几分钟，方辰编写的木马也好了，是专门抓取企鹅好友登录实际地址的。类似的功能的程序大概在两年后会出现，叫做珊瑚虫。当然，随着网络技术的普及，从网络中流淌的海量信息包里抓取IP地址，并以此确定实际地址的程序就更多了。

    这是方辰曾经的专业，相对于别人来说非常复杂的程序，他只编写了半个小时。

    因为担心黄德胜随时下线，方辰的手速和计算能力超常规发挥，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水。

    编写好之后第一时间释放给黄德胜。不过几分钟，黄德胜的对话框里显示出一排排字母和数字，清清楚楚显示出了中原省竹马镇。

    张天生如同看神仙一般仰望着方辰，快速拨通了方天锁的电话。张天锁的车早已经过了中原省会，距离竹马镇并没有多远。

    黄德胜约老刘过去，有可能是为了贪财，有可能仅仅是出于怜悯之心。不管怎样，结果是一定的，他暴漏了自己的位置。

    黄德胜当然不是傻的，他只说出自己所在的省份而已。但实际上，即便什么也不说，他登录企鹅号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

    碰到方辰，只能说是天意。

    当然耿晓花出于常理的思考，也是对的，她之所以不那么笃定，是因为她复仇的原动力，即网吧事件，显示出方辰似乎对电脑对网络很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