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下课铃声响起，岸波老师抱起课本退场。男男女女，桌前桌后，喧闹起来。

    然而没过多久，教室里渐渐没了声音。男孩儿也好，女孩儿也好一齐看向后面。

    教室的最后一排，风吹窗帘，光线大亮。美好的少年抬了抬眼镜儿，捉起铅笔，在少女的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认真讲解习题。

    “这里求导的顺序错了！”

    “还有这里，极值点应该代入原函数式，这样才能求出最值。”

    俊俏的脸庞，干净到一尘不染。认真的眼神，透出温和的笑意。恰到好处的谦虚语气，彰显出强大的男友力。

    这一幕成为全班女生最羡慕的场景。在男性稀缺的时代，哪个女孩儿不想被美少年辅导功课？

    自始至终，楚唯的眼睛都放在伊织的身上，对于教室里的其他人浑不在意。

    而伊织，盯着楚唯这张完美无瑕的脸庞，更有一种胸口有种被石头压住的感觉。

    他在对我讲什么，汉语吗？不行，我已经是个大笨蛋了……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而且，他的脸，好近啊，快要亲到了。大家都看着呢，好可怕，但是……要亲上去吗？

    伊织往前靠近了一些，在她看来楚唯在诱惑她，她只要靠近一些，楚唯就会给她想要的。

    “伊织，有在听我说话吗？”楚唯一本正经敲了敲笔记本上的例题。

    “是。”伊织一个激灵，坐直身体，额头凝结汗珠，脸上挂着醉酒般的微醺。

    看到伊织魂不守舍的样子，楚唯忍不住吐槽：“你可是要考上七帝大的女孩子，要打起精神，时间不等人的。”

    伊织盯着楚唯的嘴唇看了一会儿，咽了咽口水，目光躲闪到雨中操场，捂着嘴巴，小声说道：“但是，如果我考上大阪大学或者京都大学，就会离开镇子，这样做不是和你的愿望违背了吗？”

    楚唯想也不想的说道:“从结果论来讲，或许是这样，但从目的论来说，不是。”

    “我的愿望依然是伊织留下，这一点没有变化过。但如果是因为落榜才和我在一起，伊织也好，我也好，一定会感到遗憾的吧。”

    说到这里，伊织看向楚唯的眼睛，doki，doki，而楚唯继续说道。

    “我希望伊织在这件事情上不留下遗憾，而是要在考上七帝大之后，再认真思考到底是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他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所以，我会帮你拿到七帝大的录取资格，让你有选择的机会，这样的话，对你才算是公平。”

    四目相对，伊织的视线被楚唯的眼睛深深吸引，听着楚唯这番话，她心中感动不已。

    “楚唯……楚唯……”

    念着这个名字，她认真观察楚唯的脸庞，眼睛里只有柔软的唇，真诚的笑，洁白的光。

    她觉得眼前的男孩子太危险，太诱人了，她要在此宣示主权，即便被全班同学看着十分害羞，也要证明这家伙是自己的所有物。

    就在楚唯分析题目的时候，伊织的脸庞越来越近，距离楚唯的耳垂，只差两根手指的距离。

    咬上去！伊织打定心思。

    咬一口，再亲一下，就这么办。

    “好的，上课时间到了，就此打住！”

    一本英语教材，隔在两人中间，伊织的嘴唇贴到封面。

    教英语的浅井老师，微微一笑。

    “要做坏事，中午到保健室去。”

    “我知道了！”

    伊织咬紧嘴唇，握紧拳头，趴在桌上，目光再次看向窗外。

    “刚才怎么了吗？”

    楚唯小声问道。

    “没什么？”

    伊织双眼含泪，趴在桌子上，像条死鱼。

    楚唯注意到伊织目光里有一团化不开的欲。

    他怕伊织整堂课都会因此心不在焉。

    “伊织。”

    “嗯？”

    楚唯在她耳边忽地吹气，

    “下次考试拿到年级前五，下次一起出去约会吧。”

    “诶？”

    “所以，要加油啊……”

    看到楚唯温柔体贴的样子，伊织既有期待，有些惭愧，举起双手，狠打自己的脸庞，喊道。

    “呦西！干巴喽！”

    课堂上，老师严肃，学生认真，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而，刚才那一幕，终究被全班所有的女生看到了，也包括讲台上的浅井老师。

    她们没有多说什么，心里却充满着疑惑与嫉妒。

    为什么伊织看起来会那么幸福？

    大国来的男孩子，就这么好吗？

    ……

    第三堂课。

    卫生间。

    马桶抽水，一泻千里。

    “俳优君。”

    女生敲了敲隔壁的门。

    “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换过胖次的伊织推开门。

    这是她第一次被同学主动搭讪。

    几人来到窗边，雨水打在玻璃。

    班长、副班长、风纪委员……班上的几个核心都在这里。

    一个个神态严肃。

    “有什么事情？”

    伊织见她们人多势众，来势汹汹，立刻做好一对多的架势，从她进入这所学校，就没和这群人打好过关系。

    “做个交易吧。”班长说。

    “交易？”

    “嗯，除了初夜是你的，我们共享楚唯，补偿是整个年级的男生随你挑。”副班长说。

    “哈？”

    她没听懂意思。

    “意思是说，希望你服从集体的意志，虽然需要承担责任，但也会享有和我们几个一样的特权。”风纪委员说。

    “开什么玩笑？”

    伊织愣了愣。

    “不是开玩笑。”

    班长说完，摆了摆手。

    一个隔间被副班长打开。

    马桶盖上，一个身材娇小的男孩子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棒球，满身淤青，双眸通红，楚楚可怜，看样子是遭受过不可说的待遇。

    班长解释:“这是一年级的雏儿，没人用过，他的四个适配对象都是孬种，被我们摆平了，你答应了，他就是你的。”

    “以后每周，给你不重样的，新货会尽可能供给你。”副班长说道。

    一瞬间，伊织把男孩儿的脸庞身体幻想成楚唯，心跳不禁加速。

    “这算什么？”伊织冷冷道。

    “互惠互利。”班长背着手，望着大雨，自始至终没看伊织一眼。

    “你有这个资格。”

    “为什么不试着摆平我？”伊织不解:“既然能摆平一年级的老大。”

    “你很能打，虽然腿上有伤，也要十个一起上。”

    班长接着说道:“你妈妈是大阪阿倍野区的大社长，我们都以为你被你妈妈抛弃，可既然有楚唯这种级别的外国男人做你的适配对象，说明你妈妈还记得你，我们相信你能回到大阪去。”

    “那你还敢动我男人？”

    伊织的拳头发出咔咔声响。

    “大阪太远，你妈妈树敌很多，这里是若狭，常盘家最大，常盘家不怕你妈妈。”

    名叫常盘须臾的少女班长，这才转过头来，露出普通到极致的面貌，虽说是张耐看的脸，却全无特色，搭配两条土里土气的麻花辫，似乎一头扎进人堆，就没人能够认出她来。

    但伊织知道，班长从来不是简单货色。

    “同意了，若狭就是你的家，去了大阪，随时欢迎你回来，鲭街高级旅馆的温泉里，不会缺少服侍你的年轻男人，寿司之神徒弟捏过的金枪鱼，很美味。这周末你就可以带着楚唯同学一起享受，我给你免费券。”

    “如果我不同意呢？”

    伊织问道。

    常盘须臾拿出口袋里的文库本，读起渡边淳子的《顿感力》，一脸平静。

    “一个生产用的男人，迟早坏掉，值得吗？”

    “男人也是人。”伊织反驳:“他们和我们一样。”

    “错了，男人不是人，男人只是我们享乐与产子的工具，女人才是人类的大多数，世界的主宰，地球唯一的主人。”

    常盘须臾把《顿感力》塞进伊织的口袋，对着伊织的耳朵吹气。

    “好好读书，认清生活，你才有阳光的未来。”

    说完，她拍了拍伊织的肩膀，上课铃声响起，几人离开。

    只留下伊织、马桶盖上的受辱男孩儿以及窗外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