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不知意,十里故清欢

裸…男?

    苏星河、顾清欢下楼时,遇到了正要上楼的展云飞。

    展云飞停下脚,朗声对苏星河说道:“没想到…姑娘还精通验尸之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苏星河嘿嘿一笑,抱拳道:“好说,好说。”展云飞见苏星河毫无捏捏之态,会心一笑,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负手背立的顾清欢,便颔首示意离开了。

    苏星河看着一旁的顾清欢,觉得这家伙怎么这么装啊。他最近特别喜欢这个姿势,站哪都负手背立,闭目养神。

    “啊……”只见一声哭声传来,苏星河一看,是圆宝在哭。急忙跑下去,把她搂在怀里。只见圆宝一边哭,一边用手指着前方,用欢呼不清的声音说道:“鬼……妈妈……鬼……”

    苏星河顺着圆宝手指的方向向前看去,原本戴着头纱的姑娘的头纱被人打落在地,只见她的脸布满了深深浅浅的疤痕,许是多年前被刀一刀一刀划伤的,如今结痂后像一条条蚯蚓一样爬满她的脸。此时的姑娘正既难堪又不知所措,慌乱地拿头发去遮脸。

    “丑八怪………”

    “鬼啊……”

    “我赢了……给钱…给钱。”一阵阵奚落声从那群镖队中传来。原来是那群人以此为赌,并制造意外故意打落姑娘的头纱。

    “真可恶……”苏星河一边安慰圆宝一边丑骂道。

    杨昀春刚盘问老板娘出来,见此情景,立即打出一掌信手拈来,只见头纱飞起,轻飘飘地落在姑娘头上,为她遮住了难堪。老人从后厨出来看到此情景忙跑上前抱住她,往二楼走去。

    杨昀春来到那队镖头面前,义正言辞说道:“谁要敢在我地盘上惹是生非,欺负弱小,我定不饶他。”

    一群人见杨昀春如是说道,都悻悻地走开了。

    杨昀春朝苏星河这边走来,疲惫地说道:“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老板娘疯疯癫癫,反复说是鬼新娘杀人……”

    苏星河疑惑道:“鬼新娘?齐老二、季老三死时倒是穿的红色嫁衣。朱正我呢?”

    杨昀春摇摇头:“也一无所获,只说了句自己会手刃凶手,便再不肯说话。目前没有证据指向朱正我,只得放他回房间了”

    苏星河一时也无话了。突然意识到什么着急说道:“凶手杀了两个人了,会不会杀第三个?那他要杀的第三个会是谁?”

    杨昀春立即说道:“朱正我。若他不是凶手,那很可能是第三个被害的。”

    苏星河点点头。她很想知道被拘起来的老板娘怎么杀人?如果不是她,凶手会是谁。

    杨昀春对着苏星河抱拳后,匆匆离开了。

    吃过晚饭后,众人都回房间了。

    苏星河照样先给圆宝洗了澡,圆宝今天被吓到了,哄了好久才睡着。

    弄好圆宝后,苏星河在房间里没看见顾清欢,便推开窗,果然他又躺在那棵歪脖子树上,眼神迷茫地盯着月亮发呆。雨水打在他身上,这家伙不知道淋了多久了。许是苏清河准备给圆宝脱衣洗澡时,他便退了出去,这家伙总是默默地照顾着她和圆宝,苏星河顿时觉得一股暖流流淌在心里。

    这场暴雨一直下到现在,还没有停的迹象。

    “难道……又说我这个河东狮把夫君赶出房门淋雨啦?”苏星河笑道。

    顾清欢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一个笑语吟吟的女子站在窗下,眼眸清澈,一时愣了神。

    “快回来吧,淋湿了容易感冒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阵夹杂着雨水的风起,窗户关上了,顾清欢已落在自己面前。苏星河被这阵狂风晃了一下,一时没站稳,又一次摔落在顾清欢怀里。

    许是夜晚格外安静,苏星河听到顾清欢咚咚咚咚的心跳声,坚实有力……

    咿…不对啊。

    苏星河低头一看,自己正贴在顾清欢的胸膛,顾清欢身上雨水已经把自己的衣服浸湿了,透明地全都看见了。顿时害羞得脸通红,急忙往后跳开,转身来到屏风后准备换件干净衣服。

    顾清欢顿了一顿,知道她是准备换衣服,便拈指发出三道真气,同时熄灭了三处蜡烛,只留下远离屏风的那一处。自己则背对着屏风坐在桌前自顾自地斟茶畅饮起来。

    苏星河出来时给顾清欢带了一件干净的袍子,催他去洗个热水澡,避免感冒了。

    “感冒?”顾清欢猜应该是未来世界的语言,就是不知道是何意。苏星河耐心解释道:“就是生病的意思。淋雨后身体会受凉,会有感冒病毒入侵身体,身体的免疫力会下降,人就会生病了……你们这个时代可没有抗生素,感冒可大可小,玩一严重了,是会死人的……”

    顾清欢听得云里雾里,他可不是能被雨淋一下就死的人呢,他从前可是大魔头呢……。但,扭不过苏星河一直叨叨叨叨,便拿着袍子,进入里间开始洗澡。

    苏星河听着里间传来哗啦啦地声音,有点尴尬,便没事找话题聊道:“你说……凶手会是谁呢?”

    过了一会儿,里间传来一句“还有一个人……”

    “什么……?”苏星河被他这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弄得摸不着头脑。

    “那个店小二,他扶老板娘回二楼房间。”

    这一句话犹如醍醐灌顶,苏星河只觉得脑袋里面突然灵光一闪,所有的事情都连起来了。她冲到浴桶旁,激动地来回跺步说道:“对…你说得对,那个店小二也离开了。凶手不是老板娘,那天我打开她送你的那壶酒时也闻到了苦杏仁味,尝了一口,觉得舌头有点麻痹的感觉。现在想来,我们那壶酒也被下了毒。索性我只尝了一小口,只觉得有麻痹感……如若是老板娘下毒,她的目标是络腮胡子,她何必在两壶酒里都下毒呢?唯一的答案是她不知道酒里有度,她不是凶手……她是被栽脏的,我之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又说不出来。原来是证据太明显了,老板娘的衣服是被真凶故意留下的,为的就是转移我们的视线”

    苏星河一股脑儿把在脑子里的词都说完,终于停下来睁眼看顾清欢。

    这一看,惊得她嘴张得像个鸡蛋。

    只见顾清欢一脸惊恐地盯着他,浴桶里的水只及他腰部,上半身毫无保留地展现在苏星河地眼前,古铜色的肌肤甚是性感,两块硕大的胸肌坚实际有力,八块腹肌纹理清晰,弯曲的双腿笔直修长。水里的情景也若影若现…

    只听得一句“竟敢……”,一件纱衣边飞上来盖住了苏星河的脑袋,接着一阵掌风袭来,苏星河便飞了出去,滚落到了桌子旁。

    苏星河捂着被撞得火冒金星的脑袋艰难地爬起来坐到椅子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

    “天啦……裸男…一个好看到极点的裸男…顾清欢的裸体……”

    怎么办?怎么办?我会不会被那块木头打死。天啦…怎么办?

    苏星河连滚带爬地跑到床上去,跨国圆宝,躺在了里面,钻进了被窝里,从头到脚都不敢露出一丁点。她还觉得不安全,紧紧地把圆宝搂在怀里。现在她只祈祷,顾清欢看在圆宝的份上,不要太发怒,不要一掌劈死自己。

    这半个多月相处下来,她知道顾清欢对圆宝比对一般人好一些,他不会让圆宝伤心。

    苏星河躲在被窝里,耳朵竖得老高,一直听有没有声响,做好随时溜走的准备。听了好久…好久,都没有任何声音,慢慢地她在极度紧绷地状态下居然睡过去了。

    顾清欢一直坐在浴桶里一动不动,他还处于震惊中,完全没回过神。他,堂堂的笛大盟主,大魔头,居然被一个女人看遍了全身。三十年保留的完璧之身,居然就在刚才被看光了……

    这简直比打架打输了还让顾清欢觉得难堪……

    顾清欢就这样在浴桶中坐了大半夜,直到水冰冷得刺骨,他才从水桶中起来,披了一件衣服,半敞着,来到床边看到苏星河此时正睡得四仰八叉打呼噜,他气更不打一处来。

    这个女人干了这么严重的事,居然还能若无其事睡得这么香。顾清欢只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只听得他捏得拳头咔嚓咔嚓响。顾清欢想暴揍这个女人一顿,又不忍心打扰她两的美梦,便飞出了窗。

    只见一个雨夜,一颗歪脖子树下站着一个半敞着胸衣的男子,正一拳一拳地砸着树干,树上的叶子混着雨水唰唰唰地往下落。不知情地还以为这棵树就是被这个男子砸歪的呢……

    早上,苏星河一脸疲惫地醒来,她只觉得头疼、全身疼,昨夜做了一晚上噩梦,梦里全是她被顾清欢追杀的情景。见圆宝还睡得呼呼呼呼的,苏星河便蹑手蹑脚地爬到床边,小心地探出头,想看看顾清欢在不在房间里。苏星河一探出头,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坐在桌子旁,一动不动,便吓得又缩了回去,赶紧钻回被窝里,继续装睡。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星河感觉自己睡了好几个回笼觉了,圆宝才睡醒。苏星河赶紧一边给圆宝穿衣服,一边打哈哈自言自语说道:“宝贝睡醒了啊?宝贝今天开心吧,宝贝要去找爸爸哇……”然后抱起娃,飞快地把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圆宝塞进了“爸爸”怀里。

    苏星河觉得顾清欢不会在圆宝面前发火,更不会在圆宝面前揍自己的妈妈。果然他赌赢了,本来盛怒中准备教训苏星河一番的顾清欢,看着怀里睡眼朦胧的娃娃,只得强压下怒气。

    苏星河趁此机会,跑出了房门。正好在下楼时遇到了杨昀春。

    杨昀春见苏星河一副被人追的模样,便好奇地盯着她看。苏星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惹怒我家那口子了……要打我……”

    杨昀春听完似笑非笑地盯着苏星河,不置可否……

    苏星河只得岔开话题,把昨晚和顾清欢的讨论推测重复了一遍。

    听罢,杨昀春赶紧召唤属下一起去后厨缉拿店小二,苏星河也连忙跟上。

    店小二和厨子住在厨房后面的仓库里。苏星河一边走一边观察,厨房没有异常,都是些普通厨具。仓库里有两间房,外面堆满了蔬菜等食材,还有十来个酒坛子,苏星河打开酒封,挨个闻了闻。里面就是两人的住处。苏星河正准备往里走,见杨昀春等人出来,杨昀春摇了摇头说道“找一了遍,没找到人。”

    奇了怪了,难道店小二畏罪潜逃了。

    杨昀春去询问了一直守在客栈门口的属下,确定整晚无人进出。

    苏星河突然说道:“可能在屋后的树林里。有窗户,武功高强的人可以随意进出房间。”

    杨昀春看了一眼苏星河,意味不明地说道:“只有顾公子和朱正我可以随意进出房间。”

    苏星河满脸疑问:“怎么怀疑到我家那口子了,他没有……”

    “十间房,只有你们住的房间和朱正我的房间在两头,是有窗户的。其余房间都没有窗户”杨昀春说道。

    “你家那口子……第一晚在爬树爬屋顶、第二晚在捶树,都被我看到了,他……应该没时间去杀人。”

    闻言,苏星河差点找个地洞钻进去,自己家人丢人啊。

    “走,去朱正我房间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