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纵横,从马贼开始

第四章 三敌尽毙

    张乐康朗声道:“三位好朋友,你们可算是出来了。”

    焦三爷等人心头一震,莫不是叫陆菲青发现了行迹。转身之后才发现不对,站在他们身后的分明是今天傍晚时刚打过照面的那个少年道士,他们还曾将之视为肥羊。原来却是几个人打了眼,这少年明明是身负上乘功夫。

    焦三爷朝罗胖子使了个眼色,后者干咳了一声,圆乎乎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在下罗信,江湖人送外号铁臂罗汉。小道长,有何贵干?”

    “没听说过,”张乐康没有理会这罗胖子,而是看向又矮又瘦的焦三爷:“焦三爷,三人之中以你为主,怎么竟让这位什么狗屁罗汉出面应付贫道?”

    被张乐康忽视的罗信面色一沉,闪过一抹怒气。

    焦三爷这才向前半步,笑呵呵地开口道:“老夫关东焦文期,不知小道长寻我兄弟三人何事?”

    “原来是关东六魔中排行第三的焦三爷,失敬失敬。不知这位英雄怎么称呼?”说着,张乐康又看向了那位高瘦中年人。

    焦文期很是客气地为张乐康介绍道:“这位是两湖大大有名的豪杰玉判官贝人龙。”

    张乐康道:“哦,也没听过。”

    贝人龙双目一瞪,跟罗信一样想生吞活剥了这个小道士。功夫什么的暂且不论,这小牛鼻子实在是太讨厌了。

    张乐康大模大样地抬了抬手:“贫道玄诚子,找三位也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我听三位下午时的言语竟是对我的那匹照夜玉狮子甚是喜爱,这不得跟三位好好商量一下如何将此马变卖于尔等?”

    三人这才恍然大悟,小道士这是因为他的马才找上门来。

    焦文期抱拳致歉道:“我兄弟三人之间的玩笑话,不想得罪小道长了!”

    倒不是焦文期的脾气有多好,知错能改。作为关东六魔之一,又行走江湖多年,焦文期自然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只是眼前这小道士虽然年少,可傍晚时既然能远远地听到三人的言语,说明内功上很有些造诣。这个时候道歉也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犯不着为了区区小事横生枝节,耽误了三人捉拿陆菲青的大事。

    张乐康轻笑道:“玩笑!那我听到三位还要去总兵衙门寻那‘绵里针’陆菲青的麻烦,想来也是在开玩笑了。”

    焦文期脸上挂着的笑容顿时一僵,把欲要夺马之事揭过去,只是为了不要影响到捉拿陆菲青的事情。谁想到这个小道士竟然蹬鼻子上脸,还想干涉他们三人的真正大事。

    还没等焦文期开口,大胖子罗信怒气冲冲地说道:“黄口小儿,也敢对乃公撒野!得罪了我们三个,当心死无葬身之地!”

    张乐康淡淡地说道:“正要请教三位的高招。”

    焦文期看了看四周,道:“此地施展不开,小道士可干随我去城外一战。”

    陶然客栈位于榆林城中的闹市边上,在这里动起手来,招来官府中人也就罢了,就怕将那陆菲青给惊走了,到时候那相好的鸿飞冥冥,可就再难寻觅其踪迹了。

    说罢,不待张乐康回答,就展开轻功提纵术向郊外奔去,罗信和贝人龙紧随其后。

    焦文期回头看见一条颀长的人影不远不近地缀了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张乐康不跟上来,反而跑到总兵衙门报信,坏了他们三人的好事。幸好少年人心高气傲,竟不担心三人联手坏了他的性命。

    一口气奔到城外的一处山岗,双方这才停下了脚步,重新对峙。

    焦文期道:“小道士,你要如何比斗?”

    张乐康一拱手道:“贫道是武学后进,自然是想见识一下三位高招,不知哪位先来赐教?”

    “兀那小牛鼻子,看招!”大胖子罗信大喝一声,上前来冲着张乐康的心口处就是一拳。

    焦文期并未阻止盟弟罗信的莽撞之举,打算先看一看张乐康的武功路数。他当年在直隶滥杀无辜,被陆菲青出手制止,胸口上挨了一掌,从此深以为恨。十八年来,他在铁琵琶手上痛下功夫,自信功夫已不弱于陆菲青这等高手。看一看张乐康的武功路数更多的是为了求稳,好将之一举拿下。

    张乐康站定不动,等罗信这一拳就要打到他身上时,才抬手一拂,轻飘飘地将这势大力沉的一拳带到了一边。

    焦文期目光一凝,只看这一手就知道罗信不是这小道士的对手,贝人龙恐怕也多半不敌。

    罗信自信满满的一拳落了空,知道眼前的小道士不好对付,就沉下心思将五行拳施展开来。

    等将罗信将一套五行拳打完后,张乐康这才一掌拍在罗胖子的胸口,将他打翻在地。“这位罗前辈也不过如此啊,不知二位前辈谁再来指教?”

    贝人龙待要上前,却被焦文期摁住:“我道是什么人找我们兄弟的麻烦,原来是武当派的高足,难怪了。”

    与罗信过招的过程中,张乐康随手打出了几招无极玄功拳中的招式,被当年在陆菲青手上吃过大亏的焦文期认了出来。焦文期这才明白过来,小道士是武当派门下弟子,找他们三人说是为了他的宝马,实则是因为派中耆老陆菲青。

    张乐康微笑:“焦三爷的眼力不错。贫道不才,乃是武当派掌门真人马真门下的弟子,陆菲青正是家师的二师弟。三位要对我那师叔不利,贫道既然遇上了,还是要管上一管的。”

    焦文期道:“小小年纪,练就了一身武功,就觉得老子天下第一,老夫行走江湖的几十年里也见过不少这样自命不凡的少年,不过他们大多下场凄惨,小道士知道是为什么吗?”

    张乐康饶有兴致地问道:“为什么呢?”

    焦文琦舔了舔嘴唇,残忍地笑了笑:“当然是因为他们多管闲事,而那自以为高明的武功也不过如此。江湖险恶,行侠仗义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小牛鼻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可别怪老夫以大欺小了。”

    焦文期想得很清楚,自己一行三人此来延绥镇的主要目的是抓捕陆菲青,而不是跟这个小牛鼻子纠缠。罗信和贝人龙都不是张乐康的对手,万一在交手的过程中有所损伤,岂不是会耽误三人的大事,他就算自信武功已不弱于陆菲青,也不会托大到打算一个人将那老贼拿下。还不如亲自出手,将这个小牛鼻子制住,免得误了大事。

    说吧,焦文期一个箭步蹿了上去,一抬手就覆盖了张乐康身上的五处大穴。只见他出手时似乎轻飘无力,可是虚虚实实,柔中带刚,一临近身就骈指似铁。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比起刚才被张乐康一掌拍倒在地的罗信,焦文期一只手就能打他四个。

    张乐康低喝一声:“来的好!”

    挥手一记震山掌迎了上去。

    砰!

    交手的双方各退了三步,竟似是功力相当。

    “小牛鼻子功力不浅!”焦文期赞道。

    自恃经验丰富的焦文期将铁琵琶手如狂风骤雨一般使了出来,却被张乐康凭着一套武当绵掌全部接了下来。

    比起罗信那稀松平常的五行拳,焦文期的铁琵琶手倒是得自洛阳韩家的真传,一招一式间都颇有些奥妙,张乐康过招之时也有所得。

    之前被张乐康一掌拍倒在地上的罗信也恢复了过来,站起身来和贝人龙并肩而立,那一掌只是将他打岔气了。

    罗信道:“这小牛鼻子端的厉害,老罗不是他的对手。没想到焦三爷这么长时间也不曾将他拿下。”

    贝人龙也感慨道:“到底是师出名门,小小年纪武功已远胜于你我,若不是莽莽撞撞地要为师叔出头,将来怕是能有大好的前途。”

    言语中却是已经将张乐康视为死人。

    哪知道场中的焦文期此时心中叫苦不迭。本来见这小道士乳臭未干的样子,料想也不是什么大高手。刚交上手的时候,发现功力与自己相当,就想着凭借自己老辣的经验击败他。谁想到交手时间一长,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自己这是被小道士当猴耍了。要不是小道士为了看全自己的招式,手下留情,恐怕最多三十招就能击败自己。

    看这小道士洒脱自如的样子,焦文期知道这定是武当派下一代弟子中的扛鼎之人,说不得就是下一任掌门。由此观之,极少行走江湖的武当掌门马真确实是一代高人,武功深不可测。

    这却是焦文期有所不知,武当派上一代最杰出的三位门人中,说起功夫排行是大师兄马真功夫垫底,二师兄陆菲青次之,反倒是三师弟张召重最为出众。马真的武功比他焦文期高上不少,但是也到不了当世绝顶。

    一盏茶之后,将焦文期拳脚上的功夫看得差不多了的张乐康一掌将其击退,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三位,若只是如此,你们今日可就要留在这里与山间的清风为伴了。”

    焦文期掏出自己的铁牌,一声断喝,“点子扎手,并肩子上。”

    见势不妙,贝人龙振起一对吴钩剑,罗信取出七节钢鞭,也一并加入战团。

    张乐康却不慌不忙,将马真赠与他的白云剑抽了出来,将柔云剑术施展开来,一招一式如柔丝不断,春云绵绵。

    铁牌、吴钩、钢鞭,这三样兵刃张乐康可是第一次见人使唤,因此并不急着将三人制住,而是又看起了三人兵刃上的招式。

    比起刚才拳脚上的交手,兵刃上的交锋更加危险,焦文期、罗信、贝人龙三人都无暇多想,只是一招狠过一招,招招冲着张乐康的要害去了。

    但若是有一个旁观者在此,就能看出三人已经被张乐康用柔云剑术圈在了方圆五丈之内,根本脱不开身。

    又过了一会儿,焦文期看到张乐康脸上游刃有余的神情,再看了看眼下的形势,才顿觉不对,直接被惊出一身冷汗来。就如之前比试拳脚一样,这小牛鼻子是在借着过招的机会偷学武功,要不然他们三人绝撑不到现在。

    心思一乱,焦文期手中的铁牌就挥舞的慢了几分。

    “焦三爷,大家正比着武呢,可千万不要走神。”张乐康甚至还能在打斗中好整以暇地开口,气息丝毫不乱。

    手上却是紧了几分,更多的压力都给到了焦文期身上,焦文期只得定了定心神,抵抗张乐康的如潮攻势。

    罗信是个浑人,但却贪生怕死,喘着粗气建议道:“焦三爷,这小子怕不是什么妖精转世,怎生如此厉害,咱们弟兄要不要先退走,再从长计议?”

    焦文期低喝道:“罗贤弟、贝先生,都出绝招吧,不然我们三人有死无生!”

    “银瓶乍破”、“铁骑突出”两招连出,焦文期将铁琵琶的攻招使到了极限,直取张乐康的中宫;罗信则使出一招“毒蛇吐信”,想要卷住张乐康的右臂;贝人龙也是祭出杀招“明镜霜雪”,刺向张乐康的左臂和腰间。

    见三人拼命,已将三人招式看了个大概的张乐康也不敢再托大,刷刷两剑,将罗信、贝人龙逼退一步。剑锋闪烁不定之间,猛地一招“白虹贯日”直直地刺向焦文期,剑招隐含风雷之声。

    “啊!”

    只见白云剑一贯而入,顿时贯穿了焦文期的胸膛。

    焦文期本是横行关东的魔头,心性狠辣异常,对他人狠,对自己也不差,双手牢牢抓住了白云剑,双手被剑锋割裂得鲜血横流也毫不在乎。

    “小牛鼻子,坏我大事,跟我一起死吧!”

    焦文期一招“声如裂帛”直取张乐康的胸口,想要一命换一命。

    贝人龙见状也挥着吴钩剑直刺张乐康的咽喉。

    而罗信见焦文期遭此重创,反倒是转身就跑。

    还没等焦、贝二人做出反应,见到这等有趣场景的张乐康长笑一声,一脚直直地踹到焦文期的胸口,再是一声惨叫,焦文期就如炮弹一般撞到了旁边一株一抱粗的杨树上,将树上的叶子震落了不少。

    张乐康随即侧身一闪,让过贝人龙的双钩,一记震山掌印在了贝人龙的左胁下。贝人龙顿时瘫倒在地,出气多进气少,眼见得不活了。

    纵身一掠,张乐康五息之内就追上了逃跑的罗信。

    “不告而别,罗兄做得不地道啊!”

    看着面前的煞星,罗信双腿一软,跪倒在地,“道爷…爷,小的一时糊涂与焦老魔为伍,求爷爷饶命!”

    张乐康说道:“你就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一心求生的罗信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都交代了。

    见张乐康还是面无表情,更是什么事情都往出说,连自家武学的诀窍也不放过。

    张乐康笑意吟吟地说道:“好一个妙人,若不是地方不对,饶你一命倒是无妨,还是去和焦文期、贝人龙地下作伴去吧。”

    绵掌挥出,如清风般拂过罗信的头顶,只留下一个七窍流血的胖子歪着头跪在了当场。

    三敌尽毙后,张乐康将他们的尸首和兵刃抛下山岗,随后飘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