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纵横,从马贼开始

第九章 行侠仗义

    “道爷,你的酒菜准备好了!”敲门声响起,癞痢头小厮恭恭敬敬地说道。

    已经洗完澡,穿戴整齐的张乐康朗声道:“进来吧。”

    癞痢头小厮轻手轻脚地将酒菜摆好,说道:“道爷,请慢用!”

    张乐康道:“小兄弟,你若是无事,不妨陪我聊上几句?”

    本来要走的癞痢头小厮放下了已经抬起的右脚,低眉顺目地站在那里等张乐康开口。他在灶头那边自然还有事情要忙,但还是愿意陪这位说话温和、出手阔绰的道爷聊聊天的。

    因为这位道爷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尊重。

    张乐康指了指旁边的条凳,“不要拘谨,坐吧!”

    癞痢头小厮摇了摇头,不肯坐下来。

    张乐康便不再强求,开口问道:“小兄弟叫什么名字,可是本地人?”

    癞痢头小厮答道:“小的平阿四,家中世代在本镇务农。”

    张乐康心道果然,就是那位他有所猜测的义士。便继续问平阿四诸如家里有几亩田地,都种些什么作物,每年能收获多少粮食,需要向官府纳多少粮等问题。

    平阿四一一作答,说话的时候很有条理,对于一个没有读过的小厮而言已属难得。

    最后还是有些没忍住,将心中的苦处倾诉了出来:“若是年景好的时候,家里的十亩薄田还能将将养活小人一家三口,年景不好的时候就只能借粮度日了。好在我爹妈比较精明,日子总算能过得下去。

    只是自从三年前家中出了一些变故,我爹爹为了应急跟赵财主借了五两银子,这事情不一样了。利上加利,一年就翻一翻,现在已经欠了那赵财主四十两。我家还不了钱,赵财主便将我爹爹抓去,逼迫爹爹立下文书,要把我妈卖给他做小老婆。我爹爹自然说什么也不肯,给财主的狗腿子打得个死去活来。”

    说到最后,平阿四已经是泣不成声。

    “世道如此多艰,偏偏又多是恶人当道。这姓赵的狗才如此横行霸道,不日必有报应。”张乐康听罢叹了口气,心中已做了决定,今晚就去取了那赵财主的性命。

    “道爷慈心。”平阿四随口说道,显然心中对这种事情没抱什么期待。

    这个年代的贫苦百姓又有几个不是如此,在各种剥削、压迫之下只能麻木地活着。

    “癞痢头阿四,你死哪儿去了,灶头的火都快灭了,还不快给我滚出来!”店掌柜的大吼声从大堂那边传了过来。

    平阿四为难地看了看张乐康,说道:“道爷,掌柜的叫我干活了。”

    张乐康摆了摆手道:“是我的不对,小兄弟先去忙吧。你就跟掌柜的说是我留你问话这才耽搁了灶上的事情。还有,以后我这屋里的活计都交给你了,将这话也转达给掌柜的。吩咐掌柜的,让他给我弄几坛好酒,你们店里的这点酒水跟马尿也没差多少。”

    张乐康抖了抖手里的空碗,并递给了平阿四五两银子。

    平阿四道:“是,小人明白。”

    进了大堂,店掌柜迎头就是一顿痛骂,见了平阿四摊开的手掌中放着的银子才眉开眼笑:“你小子是个有福气的,竟然遇到了这样一个贵人。这位道爷出手如此大方,你可要好生伺候,说不定能多得点赏钱。”

    平阿四没说话,只是面带笑意地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他过得极苦,白天在客店里烧火做工,晚上回家还要守着爹妈,生怕两个人就此寻了短见。今天从张乐康手里得了点散碎银子,也能让爹妈稍稍高兴一下。

    当天夜里,张乐康循着白天问来的道路,找到了小镇西侧的一座富丽堂皇的大宅,也就是那个赵财主的宅邸。

    被张乐康抓到的时候,赵财主正打算去找他的第八房小妾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结果被抓以后,上脑的精虫一下子就被吓了回去,痛哭流涕地求大侠饶命。

    经过一番审问,张乐康发现这家伙真的是那种坏到“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的王八蛋,直接一剑了结赵财主的性命,将他手下几个为恶甚多的狗腿子也一并给杀了。

    从书房里找出当地农民写下的欠条,一把火少了个干干净净。

    等这些都做完以后。张乐康又搜罗走赵财主的大部分财产,将银子分发给了唐官屯的贫苦老百姓,银票和其他细软就通通笑纳了。

    这一路上,张乐康仗着武功,可是没少干劫富济贫的事情,基本上都是这么一套处理流程,所以这一路上盘缠越花越多。

    安安稳稳的睡了一觉,等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张乐康才醒来。看时候不早了,就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无极玄功拳,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筋骨。

    还不等张乐康练完功,平阿四就跑了过来。

    待张乐康收功,平阿四才开口说话,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道爷,昨天夜里赵财主和他的狗腿子被一位英雄取了性命,这件事是你做的吧?”

    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是平阿四的心里已经有了几分肯定。

    张乐康淡淡地说道:“是我做的,你家的欠条也被我烧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拿着那张欠条逼迫你家了。”

    平阿四登时就要跪下磕头,被张乐康给阻止了,“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是做什么。”

    “道爷的大恩大德,平阿四无以为报,只能向大恩人磕几个头。”平阿四激动地说道。

    张乐康摇了摇头道:“我杀了那姓赵的财主,只是因为他作恶多端,用不着你对我来磕头谢恩这一套。”

    平阿四低头想了想,随即坚定地说道:“小人请问道爷的尊姓大名,以后家中定当供奉长生牌位为恩人祈福。”

    张乐康道:“长生牌位就免了,我这人年少福薄,怕是承受不起。贫道张乐康,武当派门下弟子,有个道号叫玄诚子。阿四兄弟若是不弃,叫我一声张大哥即可。”

    平阿四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连忙道:“这如何使得!”

    最后只肯叫他一声恩公,依旧执礼甚恭。

    张乐康也不再纠正平阿四的叫法,这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又说道:“阿四兄弟,你这个人人品忠厚、性格坚韧,以后当是会有大福气的。昨夜我从赵财主那里得了好大的彩头,这五十两银子你拿回家去。”

    “小人不能收。”平阿四拒绝道。

    张乐康将银子塞进他怀里,说道:“本就是从赵家得来的不义之财,给了你们也算是还了那赵财主欺辱你家的罪过。安顿你爹娘把这些银子拿来采买土地,买地的时候要谨记住八个字——财不露富、细水长流,不要惹得旁人疑心了”

    在这个昏暗的年代,一个贫苦老百姓手里突然有了一笔横财,会有什么结果几乎是可以预见的,所以张乐康才这么安顿。

    平阿四又想给他下跪,被张乐康一个眼神给阻止了。

    得了张乐康银子的平阿四借口帮客人采买东西,回家去了。而张乐康一个人则是悠哉地坐在大堂里,喝着店掌柜给他沏的“好茶”。

    临近午时,门外听到一阵马蹄声响,七八个彪形大汉带着兵刃进来了,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大声喊道:“掌柜的,出来!”

    在里屋的店掌柜赶忙出来:“唉唉唉,来了,来了。诸位大爷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另一个蜡黄脸大汉开口道:“先不说这个。掌柜的,我且问你一件事,这唐官屯镇上可是只有你们这一家客店?”

    店掌柜道:“可不是只有我们这一家平安客店。”

    蜡黄脸大汉又问道:“那昨日是不是有一行五人来这里住店?”

    店掌柜摇摇头,指向坐在一旁的张乐康:“昨日只有这位道爷住下了,并无其他客人来咱们小店。”

    蜡黄脸大汉又将张乐康杀了的那五个饮马川土匪的大致样貌描述了一下,“那镇上昨日可曾有这样五个人经过?”

    张乐康心中有数,这是饮马川的后续人马来了。这蜡黄脸大汉的武艺倒是比那个小头目霍子威强了不少,也不知道是山寨上的什么人。

    店掌柜道:“没有,本镇就是个小地方,若有这么几人经过这里,就算不是住在我们店里,小人也一定会知道。”

    蜡黄脸大汉眼神一凛,随即不动声色地拍出一锭银子:“我晓得了。掌柜的,店里的房间我全包下了,不许旁人在此。”

    店掌柜有些为难的看着大汉手中的兵刃:“大爷,那位道爷手上有剑,小的可不敢得罪。”

    蜡黄脸大汉又看了一眼张乐康那边,目光在放在桌上的白云剑那里停了一小会儿,开口道:“那就将其他房间给我们收拾出来,我全要了。”

    店掌柜忙道:“小人这就吩咐下去。”

    七八条彪形大汉坐在大堂中,一下子就显得这家客店有些狭小了。

    张乐康吩咐了店掌柜将酒菜送到房间后,便起身离开了大堂。心想:这个饮马川的土匪大概是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不敢把平时的横行霸道用在自己身上。既然他没招惹到自己头上,那就先留他看戏吧。后面的那场大戏要是观众不够多,那多没意思。

    见张乐康已走远,之前那个说话的黑脸汉子问蜡黄脸大汉:“大当家,为何不将那小道士赶走?那点子夫妻没几日就要到了,别让一个小道士坏了我们的大事。”

    原来这蜡黄脸大汉就是饮马川山寨的寨主,田归农未来的儿女亲家、打家劫舍的副手——陶百岁。

    陶百岁瞪了黑脸大汉一眼:“惹了他,那才真是坏了大事。你没见那道士手中的宝剑?”

    黑脸大汉疑惑道:“宝剑?”

    陶百岁也知道这一票手下没什么头脑,眼光也十分有限,便解释道:“小道士手中宝剑的样子正与江湖上近来风头甚劲的一柄宝剑差不多,那柄宝剑也是一个俊雅异常的年轻道士所有……”

    黑脸大汉惊呼道:“白云剑!”

    陶百岁郑重地说道:“正是那与‘威震河朔’王维扬交手二百回合,仅仅是小败一招的武当张乐康。”

    和王维扬一战之后,张乐康的名头就算在关外绿林也有流传。

    王维扬“威震河朔”的名头威震江湖三十年,张乐康能与王维扬打个难解难分,这“白云剑”的武功他陶百岁自然是万万难以匹敌的。

    一听张乐康就是近来江湖上名声最响的少年英侠“白云剑”,一众大汉也都明白了寨主陶百岁的顾忌。纵然是关外绿林的头面,有些人他们也是得罪不起的。

    黑脸大汉继续问道:“大当家,老霍他们五个是不是出了岔子?今日来到这平安客店,没看见他们五人出迎就觉得有些不对。那掌柜又说这两天根本没有这样几个人来唐官屯。难道……”

    陶百岁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昨天就该到了。老霍是山寨的老人了,一向精明能干,就算路上有些耽搁,也不至于今天都到不了这唐官屯,想来可能已经没了性命。”

    黑脸大汉道:“莫不是被那点子的帮手给害了?”

    陶百岁摇了摇头:“那点子从来都是独来独往,又久在辽东,关内怎么可能有他的帮手。”

    黑脸大汉道:“那是怎么回事?”

    陶百岁道:“我也没个头绪。大敌当前,这件事情暂且不提。”

    他压根就没往张乐康的身上想,张乐康是白道武林人士不假,会干些行侠仗义的事情也很正常,但是江湖之中万事都要讲究个师出有名。他们饮马川山寨与武当派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就把不相干的饮马川山寨的人杀了。

    陶百岁这么想倒是没错,但是他没想到自己的手下有一个利欲熏心的乔老四,非要多此一举地盗取张乐康的照夜玉狮子,自寻了一条死路。甚至就连他和好友田归农都被张乐康惦记上了。

    只等过几日胡苗范田四大护卫的后人齐聚,找个合适的机会,田归农这个卑鄙小人就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