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幻程01

1.被诅咒的悲惨命运

    窗外冰冷刺骨的雨水敲打着玻璃窗,一座简朴的茅屋中,此时正汇聚着一大群突如其来的访客。

    他们屏住呼吸,几十道锐利的目光,全都盯着一个女人身旁站着的幼小女孩。

    女孩的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眼前这些突如其来的访客,嘴里喃喃自语地念叨着什么……

    这时,一个低哑的声音冷不丁地传来:“她注定是与众不同的,未来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而又坚强的人,她的生和死决定着世界的存亡,至少在另一个世界是这样……”

    就在这时,窗外的雷电猛地劈了下来。

    惊天动地的巨响……

    风半掩上窗帘,她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又是这样,大汗淋漓,惊慌失措,可是当她再去回忆刚才做的那个梦时,梦里的情节却随着窗外的风一般转瞬即逝。

    同样的梦,她做过无数次,梦里那个低哑的声音还在她耳边回响:

    “她注定是与众不同的,未来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而又坚强的人……”

    她不知道这些话究竟出自谁口,对于梦中的场景更是一点印象没有,这个梦究竟是什么意思?梦中那个人说的“她”到底又是谁?

    她毫无头绪,只是轻轻笑了笑,擦去额角的冷汗,深深叹气。

    她,一个普通的12岁女生——灰羽银汐。

    灰羽个子不高,长相不出众,深棕色的长发打着卷,扎成两条麻花辫,圆脸上长着几颗明显的雀斑,眼神和举止显然稚气未脱。

    常人都说她天真,事实却恰恰相反,这个弱不禁风的女孩早已尝遍这个残酷世界的辛酸苦辣,并且老天还在把她的生活糟蹋得一片狼藉……

    灰羽从小生活在一个偏远的日本村落,理论而言是中日混血。

    父亲是中国人,患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自灰羽记事起,父亲就不在人世了。

    灰羽的母亲叫灰羽月,是个温柔贤惠的女人,早些年带着灰羽回了中国,却因为当时的社会而受到排挤,后来还遭到了破产的打击并失去了工作。

    那时家里穷的揭不开锅,灰羽月只好卖了房子,靠卖房子的钱养活女儿。

    又过了几年,钱用完了,母子俩流落街头。

    出于一种带着罪恶的善意,一种带着仿徨的母爱,她用一根吊绳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时,灰羽仅有5岁。

    灰羽月死后,人们按照遗书里的交代把灰羽送到了邻居家,希望邻居可以养活这个可怜的孩子。

    就这样,年幼的灰羽来到了邻居家里,成为了邻居家的一员。

    邻居家生活着富裕的一家三口,旁人称这个家庭为刘家。

    刘先生在一家研究芯片的工厂上班,每个月都能领一大笔工资;刘太太曾经是小有名气的服装设计师,后来在附近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意还算兴隆。

    对于刘家的背景,灰羽既无心也无力知道太多,对她而言,只要天下还有她可容身之处就足够了。

    尽管如此,刘家人还是神神叨叨地坚持着封建思想,这一点不可否认。

    至少刘夫妇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独生子,却有一个烂大街的名字——刘子凡。

    他只比灰羽大三岁,性格和他那古板的父母完全不一样,虽谈不上什么英俊,却是个知书达理的聪明人。

    平日里总照顾着这个小妹妹,就像是灰羽的亲生哥哥。在灰羽幼小的心灵里,刘子凡简直是个神仙一样的人,他博学睿智、幽默风趣、阳光开朗……

    一开始,灰羽还有些腼腆,日子一久,他们也日益熟悉了,也都成为了彼此的光。

    后来,刘家搬离了之前住的别墅,改居到了现在的清水镇,一栋砖瓦房里。

    灰羽早已受够了忙碌奔波的生活,本以为这里的生活会更加安定舒心,谁知灾难才刚刚降临……

    一切的变故来源于她8岁那年的一场车祸。

    灰羽最喜欢的哥哥刘子凡在这场车祸中不幸离开了人世。

    她时常沉痛而恍惚地回忆起那个风雨交加的夜:

    一辆白色的货车,两束刺眼的远光灯,雨点在车玻璃上纵横,刘子凡那声撕心离肺的惨叫,一滩暗红的血迹从刘子凡身上流过马路……

    几个小时的混乱后,是护士低沉的叹息“抢救无效”,后面的事,她就什么不记得了。

    因为她忽然眼前一黑,也倒在了抢救室的病床上。

    当灰羽醒来的时候,她仿佛经历了一场不属于人间的噩梦,醒来时早已已置身于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

    曾经那个光明的世界烟消云散,这场车祸不仅夺去了刘子凡的性命,也造成了……

    她终生的失明。

    这是灰羽第一次体会到黑暗带给人的恐惧,展现在眼前的早已没有什么光明与温暖,一切都是那样无情、陌生,睁眼闭眼皆是一片迷茫,除了黑暗便一无所有。

    好像光明已经遗忘了她,遗忘了她的世界。

    灰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她没有叫一句苦,对她而言,命运就是命运,是她这种渺小的人类无法逆转的。

    目睹过血泪交流的撕心裂肺,听闻过天灾地灭的噩耗,她自己也不止一次逛过鬼门关,心中比别人更清楚地知道死亡无法逆转,更何况自己也深陷黑暗。

    灰羽的心冰冷,她打算再回邻居家晃过几年光阴——可是这似乎也只是泡影了。

    记得那个夜晚,他们一行人刚刚从医院回来,当晚,刘先生很严肃地对她说:“你不能再待在这里了,明天我们打算送你去盲人学校,那里管吃管住,你不用回来了。”

    那一刻,灰羽的心猛地沉了下去,一想到要离开这个她住了三年的“家”,去什么可笑的盲人学校,她就感到失明的双眼一阵刺痛。

    难道黑暗才刚开始?她真的注定只能是个苦命的人吗?

    灰羽的期许化为一丝苦笑。

    不过,她可不是一个悲观主义者,她去找了刘太太,刘太太虽然是个有些刻薄的人,不过她始终对灰羽不错。

    谁知,当灰羽真正来到刘太太面前,她却变脸了,忽然变得陌生,平时温和的脸上满是厌恶仇恨。

    在几句无情的讥讽后,刘太太最后勉强答应:灰羽可以留下来,但是必须每天干家务,换句话说,她留下的条件就是当一个仆人。

    无奈之下,灰羽只得答应,她为了继续在刘家生活下去,放弃了自己的学业,开始适应新生活。

    灰羽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变脸,因为刘子凡死了,自己却还活着,刘家人不愿意接受这样不公平的命运。

    毕竟,自己的儿子都去了,为什么还要耗费精力养活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外人?

    这一点,灰羽谢天谢地。

    第二天,一张比清明上河图还要长的清单被塞进了灰羽怀中,里面列满了灰羽要干的家务。

    至少在为难人这方面,刘太太的利索无人能比。

    在后面漫长又难熬的岁月里,除了刘家人恶劣的态度外,一个名叫夏敏的女生给灰羽打开了一扇心灵的窗户。

    她是个新来的帮佣,比灰羽大两岁,灰羽那年正好10岁,夏敏就是那年来到刘家的。

    夏敏,大概是唯一一个可以和灰羽谈得来的人。

    她们都喜欢钻研一些稀奇古怪的知识,也总是互损。

    夏敏有一颗童心,正是这一点让灰羽喜欢上了她。

    她把自己的小学课本逐一送给了灰羽,还时不时地给她讲解课本里的知识。

    对于只上过两年学的灰羽来说,夏敏无疑是一个无所不能的智者,既是智者,又是亲人。

    然而,灰羽却隐隐感到,看似阳光的夏敏也许背后也有一段深刻的故事。

    现在想起来,夏敏来的那一天的确很突然,就那么几分钟,门开了,夏敏大步走进来,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灰羽的伙伴。

    可是真相往往不会这么轻易地浮在水面,真相美丽而可怕,需要去挖掘。

    一晃又是一年过去,灰羽已经11岁。

    然而,那个梦就是从某一天开始做的,那么仓促,忽然出现了。

    本来,她激动地睡不着觉,好不容易开始犯困,便做起了梦:一开始还梦到死去的亲人、夏敏……

    突然,她有一种被电击的感觉,全身打了个哆嗦,好像进入了某种不正常的昏迷状态,说是昏迷也不全对,因为她很快就做起了那个千篇一律的梦。

    这个梦真的不像是一般的梦,同样的梦,她都忘了多少次做过,每次都一模一样,像是同样的情节重播了好几次。

    更可疑的是,其他的梦大多都朦朦胧胧,唯独这个梦异常清晰,倘若她未曾失明,便仿佛是亲眼看到一般。

    偏偏醒来却又忘得一干二净,不是自然地忘记,更像是记忆被删掉了。她唯一记得的只有一个片段:

    一个雨夜,一座草屋,一群怪客,还有一句话:

    “她注定是与众不同的,未来她一定会成为一个伟大而又坚强的人,她的生和死决定着世界的存亡,至少在另一个世界是这样……”

    那个沙哑的声音灰羽从未听过,每梦一次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甚至于不敢告诉任何人——包括夏敏。

    彼时的灰羽默默坐在床沿,心中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一双空洞的眼睛迷离地望着远方。

    往昔的瞬间在脑海里一闪而逝,现在想起来,却又是那样缥缈。

    她不恨老天爷,可能真像刘先生之前说的那样:她生来就带着诅咒。

    “灰羽银汐!你这死丫头!快给我下来!”

    楼下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

    灰羽全身一颤,连忙跳下床,系上一条土里土气的围裙,下面套着自己那件过时的碎花连衣裙——她没有其他衣服可换,这是她母亲灰羽月留给她的唯一一件像样的衣服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摸索着下了楼。

    刘太太气势汹汹地站在楼梯口,发出粗重的呼吸,还没等灰羽扶着扶手站稳,她就冲了过来,手指抵着灰羽的脑门,灰羽那厚厚的齐刘海也自觉地散向两边。

    灰羽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几句,悄悄呸了一口,她向来讨厌刘太太这样刻薄地指着她,这代表刘太太要开始破口大骂了。

    果然,刘太太沉不住气了:

    “丫头,今天厨房里又多了一只蟑螂,你看着办吧。”

    “需要我做什么吗?”

    “做什么?!”刘太太哼了一声,“赶紧去收拾厨房,再给我把早餐做好,半小时后要是吃不上饭,你立马给我拍拍屁股滚开这个地方,要不是你妈和我这么多年交情,你早就该走人了!”

    提到过世的母亲,灰羽沉默了。

    “喂,你个死丫头,你听到没有?中午罚你不准休息,把厨房里的蟑螂清完!”

    “是。”

    “还有,今天你晚起了半个小时零二十四秒(她一边说一边按停了手中的秒表),等会挨十五个板子,现在我不想看见你,赶快从我眼前消失!”

    “等一下,太太,请问敏姐在哪里……”

    话音未落,刘太太忽然抬起手来,迎面就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灰羽脸上。

    灰羽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几步,跌倒在楼梯的栏杆上,感到一阵钻心的疼痛。

    “丫头,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哪儿来这么多的问题,你要再敢多嘴,我就把你赶出去,现在给我消失……”

    “立刻马上就是现在。”灰羽小声嘀咕着补充完了刘太太的话,这可是刘太太的口头禅。

    刘太太没有留意灰羽的话,她冷笑了一声,给灰羽丢下一句脏话后就长扬而去。

    过了好一阵子,灰羽才清醒过来,她最近总是因为梦的事恍恍惚惚的。一查家务表,不好,她已经欠了一个星期的家务没干了,怪不得刘太太今天态度这么恶劣。

    灰羽顾不得多想,赶紧冲进厨房,摸到了灯的开关,然后开始做饭。

    她一开始对于做饭这回事一无所知,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盲人,灰羽常常把课本里的道理搬出来告诉刘太太:不能虐待残疾人,不能奴役他人,要保护未成年儿童……

    诸如此类的道理数不胜数,刘太太可不吃这一套,在她看来,这个丫头再有能耐也没用,现在冷战,她可操守着王牌啊。

    不过多久,几盘丰盛的早餐就被灰羽端上了桌,刘先生也没说什么,只顾低头吃饭,刘太太却仍斜眼看着灰羽。

    夏敏坐在角落里的小桌上,独自刨着少得可怜的饭,一边故意大声赞叹灰羽的厨艺,一边向刘太太抛了个白眼。

    灰羽噗嗤一笑,也安静地吃了起来,对她而言,这样平凡简单的日子已经很幸福了。

    桌子的角落摆放着一张空椅子,上面积满了灰尘,那是刘子凡生前常坐的地方。

    这些年来没有人再坐过那张椅子,却总是让灰羽想起刘子凡,他每次总要坐在这里,弹奏着他那百弹不厌的吉他……

    灰羽听着听着,总要不知不觉地掉下几滴空泪。

    那一夜,灰羽再次做起了那个古怪的梦,梦中的情节也越发清晰了。

    这个梦从年初做到现在,几个月过去了,梦的内容还是那样千篇一律,也还是那样难以理解。

    灰羽总是忍不住担心关于梦的事,这个梦很有可能是某种诅咒,而自己可能早被什么人盯上了。

    不过她并不想知道真相,相反,她害怕知道真相。

    但是,这个梦一做再做,难道它真正的目的就是让她揭开谜底?

    她不敢往下想了,那个诡异的预言家和他嘶哑的声音,连夏敏这样轻信的人也不会相信他是好人啊——更何况灰羽根本对她只字未提。

    这次,灰羽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她不希望明天一大早又忘得一干二净,因为这件事绝对不是一场梦这么简单。

    第二天天还没亮,夏敏老早就把灰羽从床上喊了起来,她感到十分奇怪,现在最多才凌晨四点半,还没到五点上工的时间的呢。夏敏今天这么早叫醒她,莫非别有用意?

    这个想法让灰羽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可能会嘛,敏姐大概只是不小心看错时间了吧,”灰羽一边自言自语道,一边低声数落着自己。

    “我真是越来越鬼迷心窍了,就因为一个怪梦,弄得心神不宁的,肯定不会发生什么事的……”

    她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门,夏敏站在门外等着她。

    “早上好,敏姐!”

    “嘘,你安静一点,”夏敏紧张地左右环顾,“要是吵醒了那两个老家伙,我们又要挨板子了。”

    灰羽这才想起来现在还很早,赶紧闭上了嘴,小声问道:“你这么早叫我干什么?”

    夏敏神秘地笑了笑:“当然是因为有事啦。”

    灰羽的心不知不觉地跳了起来,夏敏果然不是因为看错了时间才这么早叫她,果然是因为有事情,便接着追问道:“那是什么事?”

    夏敏望着灰羽激动的表情,心中暗暗好笑。“跟我来。”她简单地说了这三个字。

    两人上了三楼,这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狭小的阁楼,夏敏之前对灰羽提过,这就是她的房间。

    夏敏的房间灰羽从未进去过,对她来说,这是一个神秘到有些神圣的地方。

    灰羽想起了自己现在住的小书房,那是之前刘子凡的私人书房。里面放满了很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抽屉里还塞满了纸条,这都是刘子凡考试时的小抄,灰羽无聊时总会拿出来翻一翻,看看能不能在里面找到些有意思的东西。

    当然了,这里还存放着刘子凡的吉他,灰羽也曾试着弹过几次,但她的琴声让刘先生患上了严重耳鸣,最终被迫夺走。

    但夏敏的书房却没有任何杂物,因为这里的空间很小,最多容纳三四个成年人,像刘太太这样微胖的体型,恐怕连进门都是问题。

    门缓缓地打开了,空气中夹杂着一丝古朴的幽香,悠悠地飘进灰羽的鼻中。

    她使劲嗅了嗅,这香气若有若无,却又沁人心脾,有些像是淡奶油,又有些像是花楸木那种别有韵味的古香。

    微风携着它在整个房间里游走,褪去了那些难闻的机油味和甲醛味。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了。”夏敏用导游般的口气说,顺手锁上了那扇厚重的大木门。

    灰羽深吸着清香,她无心参观,而是顺着香气,一直来到了角落的桌边。

    她俯下身子摸了摸,香气的来源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古木香盒。

    香盒的木质摸上去已经有些岁月的痕迹了,古木已然发朽,这淡雅清香却依然如故,四周似乎还雕着怪异的神兽图案,隐隐有些魔法的影子在香盒四周盘旋。

    灰羽缓缓拿起香盒,小心翼翼地捧着它,生怕一不小心惹出什么祸事来。

    她反反复复地在手里摆弄着、摸索着,潜意识告诉她:这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香盒。

    灰羽谨慎地摇了摇,香盒里先是发出一些细小的金属碰撞声,还没来得及打开,香盒盖子上的胭脂孔中忽然猛地冒出一阵浓浓的黑烟,迅速蔓延至整个房间。

    灰羽暗叫不妙,赶紧把香盒丢下,自己却被黑烟呛得直咳嗽,随即,一个女人的惨叫声从香盒里传来,香盒竟然开始剧烈晃动起来。

    夏敏眼疾手快,她猛地一闪身,黑烟弥漫中只见一道气流来势汹汹地向香盒射去。

    灰羽听到了风响,也感受到了一阵猛烈的寒流,她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紧紧贴在墙边。

    半晌,黑烟才慢慢散去,香盒也平静了下来,清香再次袭来。

    夏敏深吸了一口气,佯装无事地坐了下来,灰羽也战战兢兢地坐下,余光时不时地瞟着那个香盒。

    “我不该带你来的。”夏敏尽量把语气压得平淡些,却仍然抑制不了脸上的怒色,“你竟然私自碰了那个香盒,这会引起很恐怖的后果。”

    灰羽愣了一下,赶紧道歉:“对不起,我只是想看一下那个到底是什么东西,没想到……”

    “那是很危险的东西,你最好不要碰,更不要打开!要是你不小心打开了它,到时候是要引起大麻烦的。”

    说完,她又把香盒放回了原来的地方,擦掉了灰羽的黑手印,随即叹了口气。

    “那东西一定不普通,刚才它一直在冒香气,后来还冒烟了,我还听到有鬼叫声……那到底是什么?”

    夏敏的气还没全消,无心解答灰羽的疑问,简单地回答道:“反正它是个很重要的东西,同时也很危险,你不要再乱碰了。万一有什么闪失,你就是陪十条命也还不来。”

    灰羽看见夏敏脸上的神色,只好放弃了对这个香盒的追问,安静地坐了下来。

    过了很久,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半晌,夏敏问灰羽:“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在你身上发生?”

    “那个香盒。”灰羽几乎是脱口而出。

    夏敏皱了皱眉头:“你别提香盒了,忘了它。我问的是有没有什么诡异、离奇,或者说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灰羽隐隐约约地意识到夏敏在指那个梦,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真的没有?你再给我仔细想一想。”夏敏平日里温和的语气突然强硬,这让灰羽更加不自在了,她咽下口水,摇了摇头。

    夏敏凝视着灰羽,声音又软了下来,她叹了口气:“那好,快到上工的时间了,我们走吧。”

    “等等。”灰羽连忙拉住夏敏,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却又被她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夏敏默默走出了房门,回头又加了一句:

    “有时候,你要把梦当做现实来看待。”

    说完,她便离开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灰羽坐在椅子上,琢磨着夏敏的话。

    晚上,灰羽又做起了那个怪梦。

    这已经是第五十多次了,光是这一周就做了四五次,之前从来没有这么频繁过,难道是香盒或者夏敏的缘故吗?

    话说回来,她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该不会她本来就知道关于梦的事,只是在试探自己?

    还有那个香盒,有可能也和梦有关系,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看来她是非解开这个谜团不可了。

    夜深了。

    灰羽的双眼轻微闭合,梦里那个人的声音久久不能令她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