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三国

449.师徒

    正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恩师出事,徒弟自是必须得救。

    话暂且搁置一边,说回公孙瓒营地。

    就在众人包围之下,面前,所有人环绕视之,这囚车,高达一丈,宽是三尺。

    就是塞三人进去,也是戳戳有余。

    他们就是各自好奇,跃跃欲试。心中想去拆开来查看一番。

    这种窥探欲,越发深沉。

    最终,公孙瓒也是压抑不住一声令下,随即,几名士兵上前,就是手拿大锤,握住大斧。

    直接动手,挥锤砍斧。高举过头,再重重落下。

    “砰!砰!”

    几声重响。

    囚车开来。

    四块本身就不厚的木板,就是给直接劈开,炸碎。崩得七零八落。

    碎片散落一地,露出来几个断片边尖利,如犬齿一样错乱的大破口。

    众人殷切,无比好奇地往里看。

    看了许久,日光照射进去内部。才刺破黑暗,映出来里面的景象。

    仅仅只有一个盒子。

    盒子是黑色木质,也不清楚什么材料。

    那手下锤斧两位士卒,就给捡起,一人双手捧着,转身走动几步,朝公孙瓒身前过来。

    到达他边上,就将盒子呈到他面前。

    他就在护卫保护下,伸手接过来盒子。再就是当众,有些迟疑地打开。

    在打开的那一瞬,他还是纠结,要不要给外人看。是不是该自己拿回营帐,私下查看?

    但他也是骑虎难下,不可能当众扫众人兴致,压着众人欲望,非耍他们一通。

    必须得给当众拆开。

    盒子盖打开来后,就见里面,放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花着一副图画。

    毛笔蘸着黑墨,张飞画作。

    众人全部是目光汇聚,以这为焦点,出神地盯着打量。

    而画作上,却是图线单薄,仅仅就一辆囚车,一个人给困在囚车里。

    人衣衫中心,胸口处,写有一个字。

    “师!”

    这个字,让公孙瓒是陡然一惊,心咯噔一下。

    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为何缘故?

    周围人却是完全不解。

    公孙瓒就是细细看下去。

    他还是没法继续深究。

    但这时,一名士兵便是大呼小叫,似乎有所发现。

    公孙瓒就是两眼嗖地射了过去,就见不远处,囚车边,一名士兵,指着囚车内部,叫道:“里头有字!”

    公孙瓒就差人,赶紧上前,给囚车推来。

    到了近前,借助光线,里面明亮清晰。他就一眼看见“囚车”二字。

    他神情一下子恍惚,有些懵懂。

    他想起来,似乎最近,风声很紧,有事要发生。

    “砰!”

    就好似雷霆一下子炸响,他脑内嗡嗡地叫唤,又是激起无数水花,波浪翻涌,给他搅拌成浆糊。

    他脱口而出,声音很轻,几乎无人听见。

    “怕不是老师出事了!”

    的确,他言中了!

    公孙瓒还是无比聪明机警的,还是一点就通的。

    他恩师,卢植给人构陷,污蔑了罪名,说其贪污。要把他下狱。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袁绍。

    缘由很简单,卢植碍事了,妨碍他前线部署,施展韬略。

    也就给他联络后方,那歌舞升平,纵情酒色的朝廷,凭借宦官,给诬陷了罪名,先罢官,在擒拿入狱。

    这就是袁绍的大计谋。理论上,这个大盘棋局,是他三代往上,便开始经营的。就是为了谋朝篡位,取刘代之。

    而今,谋略进行大半,是不能收手,卢植碍事,他只好这么出此下策。

    公孙瓒内心恍惚出神,他怅然若失。

    内心落寞,有点悲痛。

    到底,他还是有感情的,惦念师父的情意的人。他自然是不会不管不顾,心系师父安危。

    但随即,他又有些不确定,内心反复转变,他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呢?”

    但一切很快就得到确认。

    不出半晌,郑升就是连同刘备,关羽张飞四人一并,驾马前来求见。

    就在外头等候。

    守卫前来通报,公孙瓒听闻是自己师弟来了。也就赶紧下令放行,叫人接待四人进来。

    等刘备进入后,四人下马,解掉兵器,便是脚步稳重,步行朝这里走来。

    到达这人墙周围,刘备叫了声:“师兄!”

    公孙瓒听见他声音,注意到他方位,急忙命人让路,叫师弟刘备通过。

    刘备一行人进来,郑升就瞧见自己的物什。

    他就是轻轻一笑,无比淡然。

    公孙瓒见到,心生不快,似乎受到蔑视,就发问道:“郑升先生,也是好久不见。你可真是青春永驻,容颜未老啊!”

    当初,公孙瓒与刘备求学,郑升就一直陪同刘备,伴读的。

    公孙瓒自然熟识他。

    他也就抱拳,施礼一番,与他寒暄几句。

    互相来往几句,公孙瓒就死话锋一转,切入重点,有些愤懑,质问道:“敢问郑升公,你是认得此物,所以发笑?还是觉得我很丢人,才笑话的?”

    郑升一听,原来是这么一会是。

    他内心里暗暗牢骚道:“公孙瓒,你也是小心眼。这么久生气了?”

    但他嘴上却是安稳答复:“的确认识。”

    “此物是何?”公孙瓒问。

    “是囚车。”郑升答复。

    “我当然知道是囚车,我是问你,它有什么作用?”

    郑升就是一丝不悦,但还是平静答:“囚禁你的恩师,我的朋友,卢植的。”

    公孙瓒当时就是眼睛瞪起,眉一横,他道:“你休要胡言乱语!”

    即便内心知道,但还是要维护恩师,始终自欺欺人,不承认这个事实。

    郑升也就给触怒了,一句话给他戳痛:“这囚车是我制作的,我怎么不认识?”

    公孙瓒瞬间感觉理屈词穷,浑身缩起,干瘪下去。

    他一下子就是堵得说不出话来。

    郑升却是心平气和,又淡淡地道:“就在一日前,我刚刚收到情报,我朋友卢植,给人陷害,已经是罢官,并且要押解回京,受审了。”

    再就是伤口撒盐,又是雷击一次。

    公孙瓒给震颤得无以复加,当场便是要泪崩。

    他真是眼眶湿润,只能是摆手,彻底屈服:“罢了,罢了。我早就应该料到,以老师的耿直,是无法能容身的。”

    公孙瓒像是心头剜了一刀,终于是心中防线崩溃,彻底是决了堤,身子晃晃悠悠,丢魂落魄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