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路红尘

退房

    此刻的赵宣丝毫不知山阴城内这番风云雨,依旧安安稳稳的睡到傍晚时分。

    醒来后的赵宣直接向客栈大堂走去,打算看看客栈人流如何,若机会合适,他就打算铺垫铺垫他将退房的事儿!

    下楼之后,赵宣这才发现整个客栈冷清的紧,除了几个行商外,就连中午见过的几个住客都不见了踪影!

    凝神细听了那几个行商的谈话,这才知道原来是在他睡下之际,大群青衣卫入山阴城给引起的,不少客人都直接退房离城了,这几个行商若不是因为在山阴的货款还没拿到,只怕也开溜了!

    一听这些,赵宣这才知道,这青衣卫大张旗鼓原来还对他有这种好处,于是也不在迟疑,径直朝着掌柜而去。

    “掌柜的,现在山阴这般情形,我也住不了一个月了,咱们商量一下退房的事儿吧!”

    “哎~客官,今日下午县衙已经出了抚民公告,说青衣卫只是来查点线索,不会扰民,客官您放心吧!”掌柜一脸真诚的给赵宣解释道。

    “放心?放什么心呐!要真这样,那这些人走这么快干嘛,不行,我得退房!”

    “客官,当时你可说的是定一个月,这如今你这是提前走……”掌柜吧唧吧唧说了一大堆,最后总结就一句是重点:“房钱不退!”

    赵宣牢记今日安胖子给的分析,顿时也寸步不让,争辩道:“如今山阴这番情形,谁不想离开,这也怪不得我不是,不都是形式所迫嘛!”

    可掌柜果然和安胖子说的那般,房钱那是死活不肯松口,甚至说出了给赵宣把房间留满一个月,他不住也空着的话!

    不过这话赵宣只要不傻,就知道不过是推诿之言,人都走了,空不空谁知道的事儿。

    于是这才转而说道:“今日太晚,城门估计也关了就算了,明日我肯定得退房,至于房钱你不退,那就将房钱换成酒食!”

    见赵宣语气说不出的坚定,何况这般他也不吃亏,酒食他也赚钱呀!这一来一去也是赚,只是少了些吧。

    所以掌柜也只是装作一副勉为其难,但是因为大肚才应允的姿态回道:“唉!算了算了!那就这般吧……”

    赵宣知道对方这姿态也不过做给他看的,不过他也一副只能勉强挽回损失的愤恨带点无奈的表情,也算是有所回应。

    一个有意演,一个有意配合,这条件算是达成,所以今晚赵宣的酒食那是格外丰富,他可牢记安胖子那句不能让这掌柜亏,但也不能让他赚多少,所以吃喝完,见价格还差不少,特意在回屋前还搬了一坛好酒,这价值才算是稍稍相抵,至少表面价格相差不过在二十文左右!

    赵宣一离开,那掌柜的算了一下价格,发现表面价格相差不过这么一丁点,顿时有些嫌弃的看向赵宣的背影,不过却也没法说什么!

    再度回屋的赵宣虽然如今也没有睡意,不过今日青衣卫来了大队人马,他也不好出门闲逛,不然那也太过扎眼。

    于是赵宣只能打开窗户,一边欣赏月色一边小酌,倒也算得上是他入世以来难得的悠闲时光了!

    待得一坛酒喝完,已经月上中天,人也微微有些醉意后,也不运转真气搬运气血化解,而是直接借着酒意倒在榻上安然入眠!

    转眼之间就是翌日清晨。

    赵宣完成运功打坐之后,稍稍洗漱了一番便径直下楼。

    小二此时正一边将桌子上倒放得凳子重新放下来,一边拿着抹布擦拭可能存在的灰尘油污。

    看见赵宣从楼上下来,正准备开口说几句吉祥话,便听得那正在柜台一边翻看账簿一边拨弄算盘的客栈掌柜咳嗽了两声。

    小二哪还敢搭话,只是稍微尴尬的对着赵宣笑了笑,于是继续麻利的干活儿去了,只是偶尔用还是用眼神偷偷瞄了赵宣好几眼,毕竟赵宣之前也打赏了他不少银子,对于赵宣他还是觉得颇为豪爽,可惜因为那帮狗日的青衣卫到来,这恐慌氛围将这豪客也给吓走了!

    赵宣倒是没在意掌柜和小二的举动,不过就是没那么热情了而已,又算不得什么!

    不过若是他知道小二此时所想,恐怕也得感叹因为这青衣卫入城引起的恐慌,让他原本的离店理由作罢,倒是保留了小二心中的豪客形象。

    以客栈如今的气氛,赵宣自然也不会在此解决早饭,于是便直接大步离开。

    出了客栈,赵宣打量了一眼周围,街道上零星算是有些许行人,不过以往在附近游动的早点摊贩却一点踪影也无。

    赵宣顿时知道昨日掌柜说的山阴县衙的抚民公告不能说毫无作用,但谁让青衣卫凶名太甚,所以收到的成效依旧微乎其微,如今这个点还能有零星行人敢上街,这都已很体现山阴县衙的公信力了!

    赵宣是这般想,不过此刻正在山阴城那主街上的巡视的山阴县令李瑞可不这么想。

    平日这时,虽然只是清晨时分,但主街这儿依旧是各类摊贩不绝、外出做工的小民和那些行商也都会从此经过,虽然不敢说人声鼎沸,至少也能称得上一句热闹。

    可如今,李瑞一打量,小摊贩是没有一点踪迹,街上除了差役外,行商是一个没有,就连那些需要做工弥补家用的小民,如今也不见多少!

    李瑞深知不管是小摊贩也好,那些做工小民也罢,歇息一日只怕生活就得艰难数分,若是这歇息久了,只怕就真是活下去都难!

    虽然这也是那些小民对他昨日抚民告示的信任不足,可归根结底还是青衣卫凶名太盛,昨日又是那般横冲直撞,小民又哪敢犯险!

    一想到此处,李瑞顿时便脸色铁青,也不管身旁那护卫的衙役,直接拂袖转身,口中还不停念念有词:民生维艰,鹰犬肆虐……绝非大楚之福啊!

    ……

    砰~砰~砰

    赵宣直接猛敲人和堂的大门,没有用以往小谢和安胖子的暗号,虽然他早已记住,不过如今这时候,谁知道那群青衣卫在哪里,暗号之类还是不用为好!

    赵宣一清早来这人和堂的原因也很简单:如今街面又没解决早饭之地,来安胖子这儿正好能蹭一顿,且离开之前他也有事要和安胖子说。

    “谁呀?”

    “是我!”

    赵宣一听就知道问话的是小谢,于是赶紧回道。

    没过多会儿,人和堂的大门再度打开,开门的小谢看了一眼一副要出远门装扮的赵宣,随即四处扫射了一眼周围,这才让赵宣入内。

    关门之后,小谢皱眉问道:“怎么大清早就来?”

    赵宣还没说话,此时听见动静早就迎上来的安胖子却率先开口:“无碍,以我们这几日表现出来的关系,老弟上门不奇怪!”

    随即打量了一眼赵宣的装扮,安胖子不由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老弟这是就准备离开了?”

    “恩!之前本打算这两日赌坊铺垫一下,再谈退房之事。结果昨晚正好知道因为青衣卫入城,不少人选择离城,所以就顺势用了这个理由,倒也不显眼,只是离开的日子就得提前了!”

    听了赵宣的回答,安胖子也点了点头,知晓那赌坊铺垫是为了显得更合理,不过既然有了现成的合理理由,自然得用,不然这般局势下赵宣那预先的打算就得全部作废!

    回答了安胖子的疑问后,赵宣进入堂内,看见案上的早点,也不客气,径直下手。

    安胖子见赵宣直接上手,赶紧开口道:“小谢,再去准备一副碗筷,老弟,你也稍等会儿,也别用手了,粥可不比饼,那捞不起来!”

    听了安胖子这话,小谢去后堂取碗筷,而赵宣也顺势停下手中的动作,开口向着坐下的安胖子询问道:“青衣卫来这么多人是发现了端倪?”

    安胖子左手端起粥喝了两口后这才回道:“不是,是拿了三张画像,说是搜寻清平县当时的三个可疑人员!”

    听到三张画像,赵宣还有点疑惑,青衣卫这般厉害么,就确定他们三人画像了?

    不过听到后半句,他便彻底明白那所谓的三张画像应该是指当日清晨离开清平县的可疑人员!

    此时小谢已经将碗筷拿了出来,赵宣自己盛了一碗粥之后便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小谢本来正准备问赵宣是否暴露了痕迹,却被安胖子直接挥手打断。

    安胖子本也想问,但是见赵宣听了那话依旧淡定喝粥的姿态,顿时明白那画像肯定是没什么有用线索,查不到他们身上来!

    赵宣自然见到了二人动作,于是也开口解释:“进城离城都有过乔装,不管身材、样貌都完全不同!若他们真按那画像寻,就看是否有正巧相似的倒霉之人了!”

    安胖子听了这最后一句也是微微一笑后,这才说道:“咱们山阴的李县尊那可不是好相与的,他们在山阴这番折腾,若最后没什么收获,平白搅了山阴的清宁,到时只怕他们郢都的顾指使都得吃挂落!”

    赵宣听到这儿,不由一愣,安胖子解释了一番这李县尊的经历后,赵宣也不由有些钦佩此人。

    不过他这也算是知道为什么安胖子会躲来山阴了,有这么一位在,那帮青衣卫若是没确凿证据,绝对不敢在这儿乱来!

    “安大哥,我需要再去一趟密室查看一些任务卷宗!”赵宣在饭后便直接对着安胖子说出他此来的目的。

    安胖子一听顿时有些惊异,不过转瞬便想明白了赵宣想要做什么,也没反对,就径直起身朝着小院而去。

    赵宣见状也赶紧起身跟上!

    赵宣这次翻阅基本也就确认目标的身份和实力,所以翻阅速度顿时快了不少,不到一个时辰,记下他这一路可能会遇见的目标信息后,这才起身告辞!

    “老弟!这些任务你一定得当心,只怕如今青衣卫将那些目标也盯得更紧了!”出了密室之后,安胖子这才小声对着赵宣叮嘱道。

    赵宣听完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会小心。

    安胖子见状也不再多言,转而说到任务佣金之事:“老弟!你这些任务完成后,估计也有风声传来,到时候江阳再见之际,我一起给你结,如何?”

    这也是赵宣原本的想法,自然不会出言反对。

    如今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自然开始准备出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