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贺礼
六公主气得简直七窍生烟。
却见燕清歌恬静的笑道:“臣女会的东西可多了,六公主有兴趣切磋一番吗?”
这下六公主差点气翻过去,她恶狠狠的瞪了燕清歌一眼,甩下一句话跺脚离开。
“燕清歌,你给本宫等着!”
八公主缓了一口气,抬头对着燕清歌苦笑道:“你本不必进来的,倒是让皇姐记了你的仇了。”
燕清歌微微笑了笑。
就算没有今天这一遭,她跟六公主的梁子也早就已经结下了。
她端详了一会儿八公主苍白的脸色,问道:“好端端的怎么会着凉?”入了春后,已经渐渐变暖,不再是容易受寒的时节了。
八公主扯起嘴角笑了笑:“昨日在御花园里,一不小心被淋了一身水,走回宫里的时候就已经冷得够呛了。”
看她的神情,那也肯定不是什么意外。
果然如燕清歌猜测的那般,八公主找她比试琴艺,让她再弹了一次战歌,这便触到六公主的逆鳞了。
只要人们提起这首曲子,就会有人想起当初六公主的不自量力,更会有人想起当初六公主将刺客引入宴席上的事。
六公主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可能忍受有人在她背后戳自己的脊梁骨。
所以就用了些小手段来出气。
不过,就算陛下找了两个手段厉害的嬷嬷来看住她,六公主还是一丁点儿长进都没有。蠢到这种地步,也是很不容易的了。
想到这里,燕清歌眼底闪过一丝嘲讽的暗芒。
她扶着八公主躺下,拿出一本字帖放在八公主手边,道:“公主既然病了,我便不打扰你休息,这是钱大家的字帖,那日我见了公主的字,私以为多练一练钱大家的字帖会有所进益,这便带来了。”
八公主双眼发亮,捧着字帖立即翻看起来:“多谢你了!”
燕清歌摇了摇头,道:“同是学海苦作舟之人,能派上用场就行。我先去越王殿下那边了,公主好好休息。”
“好,下次你进宫的时候我们再比。”八公主挥了挥手,吩咐小宫女送燕清歌离开。
……
出了钟仪殿,离越王下学的时间还有一个多时辰,燕清歌想了想,独自一人去了越王平日练习骑射的小校场打发时间。
校场外围有小太监在候着,瞧见燕清歌的身影便立即迎了上来。
“奴才见过明婉郡主,郡主今日来是……?”
自从皇帝给越王安排了武师教导骑射武艺,偶尔碰上他学射艺的日子,燕清歌又恰好来得早了,便会来校场接越王一同回皇子所,校场的太监们都习惯了她的到来。
不过今日是越王上书房的日子,所以燕清歌独自一人出现在这里就很稀奇了。
“你也知道时辰的,今日来得早了些,想跑跑马打发时间。”燕清歌浅笑着道。小太监便往身后的校场瞥了一眼,将腰身弯的更低了些:“不过现在夏王殿下正在里头驯马,奴才需得先去通报一声……”
燕清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宽阔的校场上竖了各式各样的许多靶子,有的悬在半空中,有的歪斜倒地,小太监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校场那边有人。
她挑了挑眉,刚想说不必了,就见玄甲凭空出现在了小太监身侧。
小太监慌忙跪下:“玄甲大人。”
玄甲则对着燕清歌恭敬行礼,道:“郡主来得正好,主子请郡主过去。”
燕清歌不着痕迹的撇了撇嘴,经历了皇觉寺那一遭,她暂时真的不想跟这些人打照面。来骑个马都能碰上,今天真不走运。
不过面上她还是得含笑点头,随着玄甲往萧立所在的方位走去。
绕过校场中央那些乱七八糟的箭靶,便能看见一匹性子极烈的汗血宝马正在发怒,它高声嘶叫着,蹄子不安分的踏来踏去,却碍于被人握住了缰绳而不能随意动弹。
坐在马背上正在驯服这匹烈马的高大身影,正是萧立。
他单手握住缰绳,不停的变换着拉扯的方向,汗血宝马呼哧呼哧的与他较劲,却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便越发烦躁起来。
好马是好马,就是性子太烈了些。
燕清歌的视线扫过马儿身上优美健硕的线条,暗忖着。
接着她收回目光,敛眉垂首行礼道:“明婉见过王爷,不知王爷找明婉来,是有何事?”
萧立嗯了一身,轻轻一跃便从马背上跳下来,长靴着地,竟是未发出一丁点声响。旁边的玄乙立即接住缰绳,继续按住这匹烈马不让它发狂。
“这匹马,”萧立接过一旁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问道:“你觉得如何?”
燕清歌很是直率的把方才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便见萧立一笑,道:“说得没错,是太烈了些,改日再挑一匹性子温顺的给你。”
“给我?”她睁大了双眼,清澈的凤眸里写满了惊讶和疑惑。
“没错,是贺你夺得魁首的贺礼。”萧立云淡风轻的说着,见燕清歌下意识的想要拒绝,便添了一句:“陛下让我送的。”
到了嘴边的话被他硬生生堵了回去,燕清歌有些复杂的闭上了嘴。
她怎么能忘了呢,最一开始想把她指婚给萧立的人就是皇帝啊!这几日,京中不少慕名而来,接着送礼的名目过来探口风求亲的人家不算少数,怎么皇帝也来凑这个热闹了?等爹爹他们回来了再说不行吗?
燕清歌已经可以想象得到,爹爹回来之后为了她的亲事又跟陛下拍桌子对着干的场面了。
这叫什么事啊……
她不由得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扯起一个得体的微笑道谢:“多谢陛下与王爷费心,明婉不甚荣幸。”
萧立看着她又将脑袋微微垂下,抿唇沉默片刻,又道:“其实你如果不想要,可以跟我说。”
燕清歌一愣,抬起头来还是那般完美到赏心悦目的如花笑靥,她微微抬高声调道:“怎么会?”
话未落音,燕清歌的嘴角便僵了一瞬,萧立居然又用那种似乎可以看透人心中所想的眼神盯着她,仿佛要将她这个人吸进去一般黑暗深邃。心虚的感觉从她的脚底迅速往上窜,不规律的心跳在催促着她赶紧从这双眼之前逃开,但她还是选择了直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