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神探小娘子

第八章:中毒

    “容音夫人已经去了。娘子在崔府无冤无仇,恐是那凶手行刺不成,乔装进入崔府暗中下毒啊!”连翘跪俯在地上哭喊着。

    石榴心中一团火气,“你当我崔府防卫是吃白饭的吗?”

    “石榴!”崔远清呵止了他,起身绕过书案走出去,“随我去竹兰院。”

    崔府福临小院

    宋时锦回了院子,侧身躺在榻上休息。手臂放在软枕上拖着脑袋,防止将出门前梳好的发髻弄乱。

    转了大半天,可算是让她找到了出府的侧门。

    离她住的福临小院有些远,途中还得经过崔远清居住的主院。

    这个时代夜里有宵禁,她必须要清早出门才行。

    “四娘子,厨房将午膳送过来了。”

    秋月将饭菜摆在堂屋的桌子上催促着宋时锦。

    “嗯。”宋时锦随意答着,心思却不在此处,她起身翻找着梳妆台上的妆匣,“秋月,咱们带来的饰品都在这了吗?”

    秋月拨开门帘走进来回道:“四娘子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没有,吃饭吧!”宋时锦站起身,看了秋月一眼向外走去。

    她初略地估算了一下这些首饰所值的银两,所有的首饰加起来估计能有五十两银子,还有那一套赤金的头面,不过物件太多了不好全部拿走,到时候带些小巧的耳环对戒好了。

    宋时锦坐在饭桌上,盘算着自己走时要带走哪些物品。

    “娘子可是有什么心事?还是饭菜不合胃口?”秋月见她拿着筷子半天未曾进食问道。

    这几日的吃食都是容音夫人专门配的药膳,她想着自家娘子吃不惯也是情有可原。

    秋月的询问打断了宋时锦的思绪,她转头笑笑,“无事。”

    刚欲动筷,门外走进来一个丫鬟行礼。

    “宋四娘子,崔大人有请。”

    “可有说是何事?”宋时锦问道。

    那丫鬟摇摇头答道:“婢子不知,只听赵嬷嬷说崔大人请宋四娘子去一趟竹兰院。”

    “竹兰院?”

    宋时锦与秋月对视,两人皆是不解。

    那不是秦兰娘子居住的院落吗?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走在路上,宋时锦与刚刚通报的丫鬟搭着话。

    丫鬟脚程稍快,宋时锦有些跟不上,好在意识到与宋时锦的距离拉远时会放慢脚步等着她。

    “回娘子的话,婢子名唤如琼。”

    “如琼?”

    “是。”

    “如琼向海,似鸟投林。是个好名字。”宋时锦道。

    “谢娘子夸赞。”

    丫鬟带着她在后院小径上弯弯绕绕,其中倒是抄了两条宋时锦没发现的近道,被她偷偷地记了下来。

    被这小丫鬟领着走,宋时锦才发现这崔府后院小径从横交错,从福临小院到竹兰院竟然能绕过主院,节省了很长一段路程。

    只可惜福临小院离侧门远,秦兰娘子居住的竹兰院离侧门就更远了,这截小道没什么用。

    “你可知崔大人唤我前去所谓何事?”穿过一片竹林,宋时锦再一次向她问起崔远清让她去竹兰院的原因。

    “婢子不知。”如琼可能是性子有些内向,回话的时候怯怯地,不太敢看宋时锦的眼睛。

    “可是秦兰娘子出了什么事情?”

    说是不知便当真不知?宋时锦不信,继续问着。

    听到宋时锦的话,如琼一惊,停了脚步,回头望向宋时锦,磕磕巴巴道:“娘子……怎么知道?”

    如琼骤变的表情和语气让宋时锦有股不好的预感,她从头上取下一个发钗递到如琼手上,看着如琼的眼睛嘴角带笑慢条斯理地道:

    “现下没有别人,你偷偷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绝不把你供出来。”

    见如琼有些犹豫,宋时锦将她拿着发钗的手握住,轻声道:

    “就算你现在不告诉我,到了竹兰院我也会知道,这只银钗足有二两重,因是你一年的俸禄了吧?”

    如琼抬头望着宋时锦,两手交错心中紧张。

    宋时锦说错了,二两银子是主子们身边的大丫鬟才会有的俸禄。她们这只院里打杂院外伺候的,一年里只能也大丫鬟一半的俸禄。

    这话原本她不该说,几经思索,如琼还是开了口,“秦兰娘子回院后不久便中毒倒下了,一口咬定,是……是您给她下的毒。”

    话至最后,如琼的声音逐渐弱了下去。

    那只握着如琼的手猛然间脱力般松开,皱着眉对她道:

    “我见秦兰娘子的时候,容音夫人全程都在,她可以为我作证,我没有对她下毒。”

    她如今伤势未愈,若是再被这莫须有的诬陷拖住,逃跑的计划将被搁浅,她的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监视。

    如琼被宋时锦的反应吓住,连连摇头欲泣,“婢子不知,婢子只听说连翘去湖心亭中撞见了宋四娘子,宋四娘子要她把有毒的藕粉给秦兰娘子吃。”

    “荒唐!今日四娘子出门都没带什么劳什子藕粉,再说我们有何动机要害那秦兰娘子?”身后的秋月发了火,大声质问着如琼。

    “秋月。”宋时锦制止了她,闭着眼,少顷恢复了方才的平静,对如琼道:

    “此事我知道了,如琼姑娘,前面带路吧!”

    崔府竹兰院

    刚走进院子就能感受到里面低沉的气压,院里仆人不多,此时都埋着头干着自己的事,洒扫的老妇人在早已干净的地面上来来回回地扫着。

    竹兰院门口一位老嬷嬷接应的宋时锦,如琼止步在了外院,她与老嬷嬷对视一眼,便低头退至一旁。

    入了主屋,崔远清与容音夫人皆在屋内。

    秦兰娘子脸色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床头跪着连翘在那静静地哭着。

    宋时锦忽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往后退了半步,被秋月扶住。

    “四娘子,您怎么了?”秋月担心地问道。

    “无事。”

    一连走了大半日未曾进食,有些低血糖而已。

    宋时锦在秋月的搀扶下站稳后行礼,“见过崔县尉,容音娘子。”

    “宋四娘子的身子没事吧?”崔远清转身看着她,递过来一条叠得整齐的手帕。

    已过午时,天上大片的云彩未遮住毒辣的太阳。

    如琼带着宋时锦她们走得有些急,此时宋时锦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宋时锦接过手帕道谢:“无碍,谢谢。”

    秋月给宋时锦递了一个凳子扶她坐下后,便在崔远清的示意下退了出去。

    屋内除了秦兰娘子,只留下了崔远清、宋时锦,容音夫人与连翘四人。

    容音夫人递给连翘一味中药,“毒已解了,将这参片放入你家娘子口中让她含着。”

    “若还是不醒的话,便只能针灸了。”

    片刻过后,连翘将参片放入秦兰娘子的口中不见反应,容音夫人开口说道。

    “崔大人。”

    就在容音夫人解开针包的时候,秦兰娘子悠悠转醒。

    宋时锦坐在崔远清身后,能够很清晰地看到秦兰娘子。

    此刻脸上卸去了妆面,显得更加娇柔欲滴。

    崔远清未回应她,秦兰娘子转眼看见宋时锦坐在那里,眼神闪躲,掖住被角有些迟疑地往里侧挪了挪。

    宋时锦又记起了她在湖心亭中也对她出现过眼神闪躲的情况。

    那时是宋时锦提到了自己是被刺杀刘主簿的凶手所伤才住进崔府的。

    隐隐中,宋时锦觉得自己好像不知不觉中卷入了这个本应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案件中。

    “秦兰娘子,你之前口口声声说,是宋四娘子诱使连翘对你下毒。如今已将宋四娘子请来了,可敢当面对质?”崔远清问道。

    容音夫人退至一旁,给他们让出了更大的空间。

    “我…我…”秦兰娘子欲言又止,床头的连翘替她搭了话,“回大人的话,我家娘子确实是吃了四娘子送的藕粉才中毒的。”

    那碗装有藕粉的碗中确实被容音夫人检查出来混有少量砒霜。

    “我未曾送过你们任何东西。”宋时锦看着连翘的眼睛一字一句答道。

    “我可以作证,今早湖心亭中应是宋四娘子与秦兰娘子二人第一次见面。且最后别过的时候秦兰娘子出言不逊,二人关系并不好,宋四娘子没理由会送给连翘藕粉。”容音夫人上前一步替宋时锦作证。

    “不知秦兰娘子当时说了什么?”崔远清看着秦兰问着。

    宋时锦有些饿了,除了早上出门前的那碗药,她一整天没吃过任何东西。崔远清的声音听着也有些飘忽。

    “宋四娘子?”

    “嗯?”

    当崔远清再次叫她的时候,宋时锦抬起了头。

    “四娘子身体可有碍?”崔远清看着她问道。

    “无事,你们刚刚说什么?”宋时锦道。

    容音夫人走过来拉起了宋时锦的手腕号脉,“宋四娘子身体虚弱,今日应是一整天都还未进食吧?”

    这都能看得出来?

    宋时锦惊讶地望着容音夫人,抽回手尴尬地笑笑,又将话题引到秦兰身上,“秦兰娘子说你是吃了我送的藕粉才中的毒,可我今日都没带藕粉出门。”

    “就算是我带了藕粉,我是何时给你的?”

    “当时,是婢子撞到了宋四娘子的丫鬟秋月姐姐。”连翘开始接话。

    ……

    “你是秦兰娘子的侍女?”宋时锦问道。

    “是。”

    “刚刚在湖心亭中,我见秦兰娘子脸色不好,身子瘦弱。

    我这有些从林州带来的藕粉,也算是我们林州的特产,调身养胃的。

    刚刚许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让秦兰娘子对我有些偏见,这些藕粉你拿回去,就当做是我的赔礼了。”

    ……

    在连翘的回忆里,宋时锦解下了腰间挂着的福袋,从里面取出来一小包藕粉递给她。

    回来之后,秦兰娘子觉得是宋时锦的一片心意,便连午膳都没有吃。冲泡了宋时锦送的藕粉,没曾想却中了毒。

    “你说谎。”宋时锦打断了她,“你当时是差点撞上我,被秋月给挡住了。我只跟你说了一句,秦兰娘子已不在此处,许是回竹兰院了。”

    “连翘,你从小便跟着我长大了,我从不信你会说谎,你仔细道来,宋四娘子说的可都是真的?”躺在床上的秦兰流着泪哽咽地问着连翘,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

    连翘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婢子所说千真万确,若有一句假话,愿天打雷劈!”

    “求县尉还我家娘子一个公道。”连翘以头抢地,不一会儿额头上竟出现了血迹。

    床头狭窄,连翘没办法面向崔远清磕头,随意朝了一个方向,却对准了宋时锦。

    “你演得如此逼真,不惜发下毒誓。当时在后花园湖心亭处,可还有别的证人?”

    宋时锦还是受不了有人朝着她下跪磕头,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往距她较近的崔远清身后靠了靠。

    “这……”

    “问你话你就说,为何如此吞吞吐吐?”崔远清问道。

    宋时锦抬头看了一眼,崔远清的话语中压着火气,让人心底发慌。

    角落里的容音夫人挑眉朝着这边看了一眼,情绪稳定的崔大人少有的生气,就算是她也不多见。

    “没有…没有其他人证。”连翘也被崔远清吓到了,小臂连带着手指不受控制的抖动。

    宋时锦松了口气,险些没站住。

    身前的崔远清侧过身向她确认着情况,宋时锦冲他笑笑,便转头看向秦兰娘子。

    秦兰娘子坐在床上,洁白的手指擦拭着滚落的泪水。

    “此行没有证据,秦兰娘子先行休息,待本官找到新的线索或铁证,定会将恶人绳之以法。若不是,”崔远清走近两步,绕过连翘,“秦兰娘子,诬告当反坐!”

    秦兰娘子坐在床上,哭得猩红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崔远清,半晌,开口道:“妾身谢过崔大人。”

    崔远清没再去看她,转身走向宋时锦,“宋四娘子,麻烦把你腰间挂着的那只福袋交由本官处理。等案件查明,再还给你。”

    宋时锦取下福袋,放入崔远清手中。

    崔远清的目光扫过放入手中的那只福袋,待宋时锦的手撤回后,崔远清将福袋握紧揣入怀中。

    “近日就劳烦容音夫人两头跑了。”崔远清道。

    “是。”

    “另外,”崔远清看向宋时锦,“案件未查明之前,宋四娘子这几日不得与秦兰娘子相见。”

    崔府竹兰院外

    容音夫人留在了竹兰院中随时观察秦兰娘子的病况,崔远清和宋时锦并排走着,石榴未在崔远清身边,只秋月跟在宋时锦身后。

    崔远清走的是大道,与她们来时的路不一样。

    宋时锦低头边走边思索着,如今虽暂时洗脱了嫌疑,不会妨碍她出府。

    可三日后自己出走临清,岂不是做实了畏罪潜逃的罪名?

    按理来说,当时石榴不在屋内,把宋时锦领进院的又是一个老嬷嬷,为何是如琼来福临小院来带着她去竹兰院。

    那位秦兰娘子又为何要栽赃仅有一面之缘的自己?

    她是想通过这件事表达什么?

    “在想什么?”崔远清慢步走着,侧头看着她问道。

    “啊?”被崔远清突然间这么一问,宋时锦停了脚步,道:“崔县尉,不是我给她下的毒,我也没有……”

    “我信你。”崔远清点点头,笃定的语气让宋时锦心间一暖,但还是提醒道:“你是县尉…”

    不能凭自己私情去偏向诉讼人或嫌疑人。

    “我信你。”崔远清再次说道。

    宋时锦睁大眼睛愣在原地,面对崔远清的目光,她不自然地眨眨眼。拂过耳畔的碎发,低着头轻声地说道:

    “谢谢。”

    “郎君,去刘府的马车已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石榴从前方快步走来,看见宋时锦先是一愣,随后向崔远清禀告。

    原来刚刚石榴不在是去备马车去了,宋时锦看着他想着。

    “宋四娘子,我还有事,只能劳烦你自己回去了。”

    宋时锦被崔远清叫回神,转头有些疑惑地看着他,我怕也没想着让你送……

    “崔县尉公务繁忙,自可先行一步,我再在这后院转转。”

    崔远清冲她点点头,就大步带着石榴走了。

    “郎君,您还没吃饭,要不要奴才去备点食物在车上?”崔远清走得很快,石榴小跑着跟在后面问道。

    “不必了,直接去刘府。”

    起了一阵风,掠过宋时锦的裙摆。太阳被一大片云彩遮住,刚刚还炙热的天突然间变得凉爽起来。

    秋月走上前来问道:“四娘子,咱们还要逛吗?”

    宋时锦有些站不住,往秋月的身上靠了靠,秋月本能地扶住了她。

    “不逛了,我饿了,回去把没来得及吃的午膳热热吧!”

    刚刚说还要再逛一逛的话本就是骗崔远清的,再不吃,真得低血糖倒下去了。

    最终她们还是选择了走如琼带着她们来时的路。

    回到福临小院后,崔府厨房已经熄了火。

    再提着饭去热一番,最少得要半个时辰,宋时锦就着冷饭吃了下去,又去榻上歇着了。

    小憩了一会儿,就被秋月叫了起来,“外面刮风了,看样子要下雨,四娘子为何不上床去睡?”

    “你去要点热水,我今天出了很多汗,浑身不舒服,我要沐浴更衣。”

    城北文定街

    “郎君,那妾室中的毒果真是宋四娘子下的?”马车上,崔远清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石榴坐在下方小心翼翼地问着。

    “不是。”

    “不是?”石榴不解,他对宋四娘子了解不多,按他的理解来看,宋四娘子无论如何不会对秦兰娘子下毒。

    不过既然秦兰娘子一口咬定是宋四娘子给她下的毒,既已查明不是,为何自家郎君不以诬告罪把这妾室抓起来。

    马车顶上滴滴答地响了起来,石榴把车窗开了一小块缝隙,“郎君,下雨了。”

    “待会儿到了刘府我独自下去,你坐马车回去查查,秦兰娘子和她的丫鬟连翘这两日去过哪些地方?都见过些什么人?”

    崔远清睁开了眼,透过缝隙看向窗外。

    雨珠很大,路上三两行人,有些没带伞。扯起宽大的袖袍顶在头上在雨水里快步奔跑着。

    石榴摸了摸脑袋接着话,“这两天竹兰院那边我都派人盯着,那妾室也没出过院子啊!”

    石榴仔细回忆着,“就连那婢子连翘也只是在妾室夜里不舒服的时候去请了容音夫人,别的……”石榴一拍脑袋,猛地想了起来,“今早我送县令出去的时候,连翘突然跑到前院来找到我,说她家娘子在府里闷得慌,问能不能出去走走!”

    崔远清像是在一头雾水中抓住一丝线索,责备着石榴,“这事你为何当时在书房不说?”

    “她本就是因刺杀才住进崔府,此时再出府逛逛,不是哪里危险往哪去吗?奴才当时随便寻了个借口回了她,到了书房又过了午时,所以才没跟郎君说……”

    石榴耸拉着脑袋,在嘴里嘟囔着,语气越来越弱。

    崔远清没有回话,捏着手中的福袋,皱眉思索着。

    “那衙役可有说明刘夫人是因何事找我?”崔远清将福袋揣入怀中,问着石榴。

    石榴见崔远清已神色如常,答道,“衙役没说原因,只说了刘夫人的贴身侍女到县衙找您的时候有些急迫和慌乱,见您没在,让衙役帮忙传话之后便回去了。”

    “说来也是巧,早上县令让您抽空去主簿府看看刘夫人,这还没去呢,刘夫人自己便让人来县衙请了。”

    马车行驶在城北的大街上,压过一片水滩激起很大的浪花,打在路边的鹅卵石道上又顺着小道流向沟渠。

    “郎君,刘府到了。”

    行了一会儿,马车停了下来,门外的车夫敲了敲门,开口说道。

    崔府福临小院

    “四娘子,落雨了。”秋月关了窗,拿着伞快步走出来说道。

    宋时锦沐浴过后让秋月给她准备了一件紫色的半臂齐腰衣裙,衣领与袖口处绣着花鸟,下裙绘有大幅的印花。

    腰间的福袋被崔远清拿走了,秋月给她重新挂上了白玉吊坠,头上是紫色的簪花。

    本来秋月给她备的是一套黄色的衣裙,但宋时锦没有穿,她说紫色与下雨天更撘。

    宋时锦穿上这身紫色衣裙静静站在屋檐下,从背后远远望去,带着一抹丁香般的惆怅。

    宋时锦转头对她笑道,“无碍。”

    秋月撑开了伞,犹豫着向宋时锦确认,“婢子去竹兰院找一趟容音夫人就行了,再不济就到府外去请大夫。这么大的雨,四娘子真的要亲自去竹兰院找容音夫人吗?”

    “对,雨大伞小。你且留在院里,等我回来。”宋时锦从秋月的手中接过了伞,提起裙子朝院外走去。

    “是。”

    宋时锦走到竹兰院时,已湿了裙角。此刻下着大雨,院内洒扫的嬷嬷都已躲入了屋中避雨,宋时锦一路畅通无阻。

    绕过走廊时,宋时锦拿着伞在拐角处撞见了如琼,与中午进竹兰院中领路的老嬷嬷。

    如琼与嬷嬷面对面地站着,嬷嬷牵着她的双手拍了拍,脸上笑着,眼中尽是满意。

    “我找算命先生看了看期,下月初九是黄道吉日,宜嫁娶。等你嫁给庆丰,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如琼低着头,后背抵着柱子,退无可退。有些犹豫,不敢看她。

    “如琼姑娘,这位是……”宋时锦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俩。

    二人见到宋时锦,立马松开,朝宋时锦行礼。

    “见过宋四娘子。”

    “这位是竹兰院的管事嬷嬷,赵嬷嬷。”如琼上前两步,从宋时锦的手中接过了还在淌着水的伞。

    “宋四娘子,崔大人说过,暂时不让您见秦兰娘子,不知您到此处所为何事?”赵嬷嬷问道。

    宋时锦看了如琼一眼,转头对赵嬷嬷笑道:“我不是来见秦兰娘子的,我的伤口有些刺痛,是来找容音夫人的。”

    如琼着急地开口答道:“容音夫人刚刚出去了。”

    “无碍,我去屋里等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