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军阵
李通见杨信踢脚至要害,忙弹身纵跃,跳将起来,半空中,环首刀抡起一片扇幕,绞肉机似。
杨信嘿然一声吐气,收脚垫步进前,只把手里断剑掷出,李通斩出的涡轮般的刀扇便仿陡然佛插入一根铁柱,叮当的一声,戛然而止。
便这电光火石里,杨信侧身一记横踹,自下而上,正中李通胸腹。
李通的武艺不可谓不精湛,刀法不可谓不凌厉,但在身体属性并不超过杨信的前提下,他的所有招法,在杨信强大的神属性赋予的敏锐感知面前,都仿佛慢动作,充满了破绽。
这一脚踹得结实,只听得砰一声闷雷般炸响,空中尚未落地的李通便掉线般飞了出去,浑身气力短暂一滞,手里的环首刀也拿捏不住,脱手抛飞。
杨信双腿连划,如影随形,更是信手摘下李通抛飞空中的环首刀,手腕一翻,挽起一道匹练,照着李通倒飞出去的身躯便是一记劈斩。
李通骇然不已,只来得及把双臂叉在胸前,便被杨信这一刀劈中胳膊上的护腕,只浑身一震,便撞塌了半边门框,沉重的身躯撞入门外拥堵的亲兵群中,碾倒一大片。
这一连串兔起鹄落,前后却才不过几个呼吸。
在李通扑向杨信的第一时间,县令也跟着窜进了大厅,却是旁侧里绕过交手的两人,扑到自己家眷身旁,把他们护了起来。
他这里刚松一口气,抬头,便见李通被杨信打了出去。
县令面露惊色——李通乃曹丞相爱将,虽不以武力著称,却不乏悍勇,更历经大小战役,经验丰富,自有一番手段。
却这里,交手不几合,竟便被打将出去!
他心下骇然,脑子却不慢,便抓起案桌,反手照墙壁砸落,三两下生生砸穿了墙壁,连忙让妻儿老小从墙洞逃离。
这头杨信却顾不得那县令。
他合身追出大门,迎面便是十几个甲士的刀枪剑戟。
李通的亲卫都是身经百战的悍卒,什么场面没见过?那李通飞出来,砸翻了七八个,其他的立刻反应过来;当即几个抢了李通往外跑,剩下的就都来堵杨信。
杨信把刀一晃,刀光一卷,进身便杀数人。他刀术精湛、运刀巧妙,刀光犹如细丝,卷过这些甲士脖子处头盔与甲胄交接的缝儿,轻易把他们斩杀。
手里这口环首刀,用得着实顺手;切人的脖子,就仿佛切豆腐,轻松利落;比起之前那口六面汉剑不可同日而语,难怪那剑会被这刀斩断,分明是一口宝刀。
杨信心如止水,刀却暴烈,一刀卷过,数人丧命;李通的亲兵甲骑虽眨眼死了数人,却甚是悍勇,丝毫不惧杨信,三五人本能般互相配合,以军阵应对杨信凶威。
都是精兵,身经百战,一个二个体魄强悍,普遍都在五六点;加上身披甲胄,全副武装,更兼战场杀法惨烈,喜以伤换死、以死换伤的打法,全然不作防御,只作进攻。
被这样一群精兵围住,似如雷远那般,或四五天前刚刚逃离寿春时候的杨信,怕是难以抵挡。
但杨信此时的强大,超过了这些精兵应对的范畴;他的反应无比敏捷,速度快如闪电,看似被围攻,却每每轻易避开这些刀枪剑戟,进身、退步、闪转腾挪之间,一个个甲士被他轻易杀死。
若非恤力,以杨信如今的体魄气力,手持宝刀,可以完全忽视这些甲士身上的甲胄,硬刚都能把他们碾压。
这时候,被几个亲兵抢出去的李通,总算回过气来。
他身上的甲胄是曹操赏赐给他的宝甲,虽硬吃杨信一脚、一刀,却未曾破防,只是被巨大的力量震麻了筋骨。
李通推开搀扶的亲兵,站起来,看了眼双手护腕上清晰的刀痕,不禁暗暗吃惊;这套曹操赏赐给他的宝甲,战场上无数次保护了他的性命,一直都没有损伤,这次,宝甲的护腕恐怕要报废了。
这里抬起头,深吸口气,看到亲兵被割麦子一样斩杀。那贼人在亲兵围攻之下,不但没有丝毫窘迫,却分明鱼在水中般滑溜。
眼看亲兵一个个被斩杀,李通痛的心如刀绞。
这些亲兵可都是他精挑细选的心腹!
他怒吼一声:“结阵!”
立时,因空间狭窄导致无法近身围攻杨信而在外徘徊的部分亲兵迅速汇聚到李通身旁。
人数有二十余人,甫一汇聚起来,李通身上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气机,气机泼洒,与这二十余亲兵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倏忽间,竟浑然犹如一体!
杨信这里三下五除二,将还在围攻自己的甲士尽数杀死,抬头便看到气势强了至少三倍的李通,把一条长枪当空搠来。
李通与麾下二十余亲兵,结成一座锋矢阵,以其为芒,化作一座战争机器,朝着杨信轰隆隆碾压过来。
杨信吃了一惊,后退半步,弓步直身,一刀上撩。
刀刃与枪头撞击在一起,火花四射之间,杨信只觉一股大力涌来,手臂登时被震的发麻。
这李通的气力,竟然增长了倍余!
方才交手时,分明李通远不及杨信,其精属性估摸着也就二十出头;但此时一接招,却竟压过了杨信!
杨信抽身后退,目光扫过李通和他的军阵,见其气势浑然一体,分明是以某种奇妙方法将组成军阵的个体融合为一,杨信的神而明之天赋发动,立时,便摸到了一些奥妙!
“军阵!?”
杨信低喝一声,顿觉棘手。
李通一枪逼退杨信,心气大增,当即把一条大枪抖开来,携军阵之势,排山倒海碾过来;杨信见其凶猛,只好闪身避让。
这一避,便教李通一枪将身后大厅门墙打得塌陷下去,一座厅堂顿时在滚滚烟尘之中摇摇欲坠。
杨信避到一旁,抽刀欲杀组成军阵的的卒子;但刀不及枪长,被李通一记回马枪再度逼退。
杨信绕着军阵游走,李通却在军阵内如鱼得水,一条长枪四顾,把一座小小的军阵变成了刺猬。
杨信竟然一时无可奈何。
只这一座县令宅邸中院,在你追我赶、刀来枪往之中,变成了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