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从上学起，云就听老师说，乌鸦是大家的好朋友，千万别伤害它们，要是碰到掉在地上的乌鸦，要告诉警务叔叔。

    可惜，他从没捡到过。

    而且它们都藏在树上，黑乎乎的，好难发现。

    “那就好，我要你每到一个地方，数清楚周围的乌鸦有多少只。”田岛解释道，“这能很好地锻炼你观察环境的能力，还可以提高警惕心。”

    “数乌鸦......”云嘟囔一句，完全没兴趣。

    平常外出时，他总是和姐姐一起，哪有心思放到难找的乌鸦上。但是拒绝的话，父亲肯定会生气，还是糊弄过去比较好。

    田岛看着他的表情，双眼微眯：

    “近些日子，书房中的酒总是会莫名其妙少掉一些，为父准备查一查，好好惩治惩治那个偷酒的家伙。当然，我很忙，如果有人愿意代劳，主动去查，那我会很欣慰。”

    “父亲大人，我去！”

    “你？”田岛投来锐利的目光，扫视几眼，拒绝道，“你的洞察力不行，要调查这件事，必须具备老鹰一样的眼力，随便一扫，就能发现周围隐藏几只乌鸦。”

    “父亲大人，我可以练！我保证练习得超级刻苦！”

    “是吗？”田岛面色狐疑，“你会认真练？”

    “会的会的。”云猛点脑袋。

    看到父亲迟疑地答应下来，他长舒一口气。

    云知道，偷酒的家伙绝对在兄弟五个中间。但无论是谁，让父亲抓到的话都会被打屁股，这样不好。

    所以，还是瞒下来比较合适。

    不过，这么看来，数乌鸦的事就得上点心了。

    要不然父亲大人一时兴起，抽查出来自己洞察力不过关，换人调查的话，那就完蛋了......

    云鼓鼓嘴，觉得生活真是艰难。

    啊，对了！

    念及至此，他又记起来一件事。

    山羊胡老爷爷是个会告家长的可怕老爷爷，万一火遁修行进度慢，父亲大人得知后一生气，换人调查的话......

    他小脸吓得一白，赶忙问道：

    “父亲大人，我有个问题不明白，火的性质变化到底是摩擦、冲击、振动、传导、流动......里面的哪个啊？”

    火的性质变化吗......

    田岛沉思一阵，回答道：

    “刚才说的这些都可以修行出火遁性质，如果感兴趣，你可以挨个尝试。不过按照经验，摩擦、冲击、振动这三类的修行速度似乎更快一些。”

    “摩擦、冲击、振动......谢谢父亲大人！”云得到答案，高兴地跑出书房。

    见状，田岛收回目光。

    若他所料不错，这孩子问起火遁性质，应该是接到了烧毁树叶的作业。

    这可不简单，一般人得用半年。

    三天过后是年中，到时，明心应该会进行一轮检查。不知道今年，族地里的孩子修行进度如何，有没有好苗子......

    没有出神太久，田岛收回思绪，从桌案底下，取出那本《单手结印原理及修行方法》，继续之前的进度阅读起来。

    时间推移。

    半刻钟后，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田岛判断出来者，头也不抬地说道，“进。”

    书房门打开，理香走到桌案前，俯身行礼，“族长大人。”

    “什么事？”

    “下午，云少爷在街上锻炼时，击败了那名下忍。”

    “那就再安排一个更强的人过去，别强得太多，给那孩子留点念想。”

    “是，我马上去安排。另外，还有一件事......”

    “怎么？”注意到理香欲言又止，田岛皱了皱眉，“难道让下忍假扮孩子王的事情暴露了？战斗中，变身术的确很容易解除。”

    “没有暴露，是医药费的问题。”

    “医药费？打得很严重吗？云的话，应当不会下手太狠。”

    “额......”理香有些尴尬。

    “那名下忍变成孩子王后，被揍了一顿，觉得不服气，说自己是为了维持变身术，本身要消耗一定的精力。于是解除变身术后，他装成孩子王的家长去找云少爷，又被揍了。”

    田岛：“......”

    田岛：“医药费给他，既然是陪练，这个钱应该出。不过理香，你记得提醒他，让他以后别那么冲动，否则迟早出问题。”

    “是。族长大人，那我告退了。”

    “嗯。”田岛颔首，目光扫过书房的布局，忽地记起一事，“先等等。”

    “族长大人，怎么了？”

    田岛指了指一旁的书架，“把上面的连环画拿掉吧，云都看过了。另外，减少书架上短篇故事的比例，换成中、长篇书籍。”

    “是。”理香应下，疑惑道，“短篇和中、长篇，有什么区别吗？”

    “比起短篇，中长篇需要联系上下剧情，更能够锻炼人的思维能力，对那孩子有好处。”

    理香告退离去。

    田岛合上双眼，闭目沉思。

    他安排“孩子王”的初衷，是为了锻炼云的反应速度。因此在实力上总会安排得强上一截，确保足够的压迫力。

    能够连续击败两次，看来溪说的没错，云在古流剑术上确实有相当程度的进步，应该是达到了皆传。

    田岛不修行古流剑术，因此对这门技艺并不了解。

    但这不妨碍他知道，族地里两名剑豪当初修行到皆传，都在十二岁之后。

    宿世记忆对剑术，原来有这么大的促进吗......

    可惜了，没办法复刻......

    ............

    “那是查克拉，有七种开发方向：精神，活力，流动，灼热，水态，导电，土质。”

    一道清冷的女声传入耳中，让人觉得有点熟悉。

    谁在说话？

    他应声睁眼，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宽敞房间内。

    面前是一名白发白瞳的女子。她身着一袭白衣，站在房间的窗户旁，正望向窗外，不知在看些什么。

    这是......辉夜？

    他记起了面前女子的身份，也反应过来，刚才的话语似乎是辉夜所说。

    但他不知道如何回应。

    流动？导电？

    刚刚在说什么来着？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有点混乱。

    而这时，他的身体接着之前的对话，照常聊了起来：

    “对其他物体的加热，会不会是让那些物体内部开始摩擦的过程？就像开水一样，内部摩擦得越来越剧烈，从而沸腾......”

    这又是在说啥？

    他听不懂话语的内容。

    但自己的身体仍在滔滔不绝：

    “在灼热的开发中，查克拉分得越小越好，摩擦得越剧烈越好，这是否代表和现实的升温越来越贴近？

    “毕竟不管是查克拉还是实物，都是这个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它们的规则充其量对立统一，没道理截然不同。”

    对立统一？

    好熟悉，好像在哪儿听过......

    他在清醒与迷蒙之间徘徊。

    耳边不知何时，开始响起阵阵的杂音。

    辉夜的回答也在杂音中，变得断断续续：

    “你说的没错。物质的升温确实是摩擦......气体中......微粒不断互相撞击之下，带动其他微粒......对于固体......更小的微粒振动......以此来传递热。”

    这是......微观物理？

    听着听着，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崭新的词汇。

    耳边杂音越来越清晰，视野中的景象慢慢扭曲变幻，如同随时会碎的泡沫一般，他自己也变得越来越混乱。

    最终，眼前彻底化为一片虚无。

    从梦中脱离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辉夜支离破碎的话语：

    “比如灼热的开发......振动只是开发的其中一步......重要的是感觉，而不是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