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1860

第七章大闹宛平

    “人呢?”

    翌日,因破获大案,沈重迫不及待地上禀总厅,然后就回家坐等好消息了。

    内阁次辅关切,升官还会远吗?

    在他悠哉悠哉地来到衙门,立时就惊呆了,空空荡荡,只有一只狗和三个副指挥使。

    “大人,大家伙都被舒王殿下带走了!”

    其中一人忙道:“说是执行任务。”

    “你们就都听他的?”沈重怒气冲天。

    “他老人家是副指挥使,又是亲王,谁也拗不过他,您当时也没在……”

    沈重抬手看了下怀表,已经十一点了:“他们去了哪?”

    “不知道!”

    “废物!”

    沈重气急败坏:“还不去找?”

    这要是被那位亲王带人瞎折腾,最后的黑锅可都是他背呀!

    而这边,朱敦汉借用亲王和副指挥使的身份,轻易地压制住众人,带着百多号巡警,浩浩荡荡地出门了。

    宛平巡警分局四司,大多数的巡警在支局,分局衙门多是文职,只有捕盗司还有大概百来号行动人,如今全部被他带了出来。

    浩浩荡荡的队伍,直接来到了宣家井胡同,官面上则是靖恭坊。

    绍武中兴后,坊厢制被废弃,字铺制兴起,旋即又变更为保甲制,成了城内行政制度。

    十户为一保,十保为一甲。

    即百户设甲长,直接管理民户和商户,因此甲长又被尊称为街公。

    十条街,又名片区,设坊正,隶属于县衙,正九品,每坊则设有巡警支局管理。

    面对浩浩荡荡的巡警队伍,街公忙不迭上来:“这位上官,可是上面有什么差遣?”

    “哦,你是街公?”朱敦汉看着四十来岁的胖男人,右手搭上他的肩膀:

    “告诉我,这条街上的鸦片馆,记住,所有的。”

    “阿?”街公大吃一惊。

    “漏掉一个,老子让你全家吃席!”

    “是,是——”

    于是,在巡警们目瞪口呆中,这位舒王毫无忌讳之分,搭上这位街公的肩膀,然后兴致勃勃地向着一旁的店铺而去。

    “怎么是酒馆?”看着一楼的醉汉们,朱敦汉皱眉道。

    “上官,吸鸦片的二楼!”

    “去,你们直接上二楼抓人,一个不漏!”

    扭头看着傻愣愣的众人,朱敦汉喊道。

    “是!”

    看着巡警们匆忙踏阶而上,朱敦汉则谨慎地坐在大厅中,几个护卫四面环绕,随时准备挡子弹。

    片刻,一阵哐当的声响后,十几个着锦衣布袍的男人被狼狈地扔下了楼。

    对于这些瘾君子,朱敦汉毫无兴趣,面无表情道:“都抓入衙门。”

    他看了一眼那些成捆成箱的鸦片和烟枪,怒气突起,直接抓起椅子砸去,烟枪破碎。

    “我的翡翠玉石金丝柳条楠木烟枪呀!”

    “阿,我的玛瑙银丝呀——”

    哭声顿起。

    这时,老板才被伙计匆匆找来,他脚步踉跄,显然在后面正吸着过瘾呢!

    “你怎么敢?你怎能敢,你怎会敢?”

    快瘦成麻杆的老板挺起鸡胸,怒得直颤抖:“你知道,咱后面是谁,小小的臭脚巡,芝麻大点的官,就敢如此放肆!”

    “啪——”

    朱敦汉冷笑一声,直接大耳刮子扇过去:“就凭你这身份,敢跟我这样说,打死都不为过!”

    “本王,怀疑你是私商,走弄鸦片毒害百姓,并且阴谋刺杀本王。”

    “抓了!”他搓了搓手,优雅地坐下,宛若一个纨绔子弟。

    “让他家等着收尸吧!”

    这时,一个巡警走过来,递上了一个钱匣子。

    朱敦汉打开一瞧,银票,金银圆都有,不下几千块。

    “全部分了!”

    朱敦汉深刻的明白利益共享的厉害之处。

    官位和身份只能强扭,而利益则是无往不利。

    “弟兄们都辛苦了,都分了,一个不剩!”

    “呜呼——”

    “殿下英明!”

    众多巡警们压抑不住心中喜悦,发出了一阵阵低呼。

    多年来,瓷器、丝绸,茶叶,这三分产品给大明换来了海量的金银,即使这几十年白银渐渐外流,但物价依旧上涨,铜贵银贱。

    开国时,年入二十块、十石大米的俸禄,巡警们是颇为阔绰的,但经过了两百年的时间,就显得微薄了。

    京城居,大不易。

    分了这些钱,去掉上官的,每个人口袋里至少落下几十块钱,这足以改善伙食了。

    旋即,朱敦汉体会到什么是人心所向。

    百号巡警,这回不需他的吩咐,自觉地分成了十队,由小旗带领,总旗和百户则跟着他行动。

    踢门,拽人,绑人,捆枪,抢钱,一气呵成。

    几乎是十分钟不到,一间鸦片馆就被搜查完毕。

    不到半小时,足足两条街,七家鸦片馆,就被查抄完了。

    得钱五万余,瘾君子两百多人。

    巡警们极其兴奋。

    平日里这些孝敬可是进了几个指挥使的肚子里,如今他们也能参与分账,而锅则是舒王来背,谁不快活?

    于是,钱被分成了两堆,约莫三七分。

    朱敦汉再傻,也明白七成是自己的,但他却没要,直接将这一堆钱票捏起:

    “弟兄们,这点钱也叫钱?”

    说着,他直接将钱甩到桌子上,颇有气势地踏上一只脚,高声:

    “宛平几十万人,上百条街,这点钱就是九牛一毛中的一毛,甚至毛都不是!”

    “咱们搞一票大的,三七分,你们七,我三,让大家伙都分上这一堆钱!”

    “买房买田,娶媳妇!”

    这番话,彻底点燃了巡警们的热情。

    “抄,抄!”

    街公们不敢指路,但巡警们却火眼精金,瞥一眼招牌就知道虚实。

    深刻的诠释了什么叫主观能动性,什么叫地头蛇。

    刚抄完第五条街,几百号支局巡警就涌上来,双目通红,满脸渴望。

    朱敦汉一笑,人心在我呀!

    他按照支局位置,安排本支局的巡警去查抄,拍着胸脯保证道:

    “尽快去做,黑锅我来背,谁敢阻拦,直接押到我面前来!”

    这下,巡警们彻底放开了,整个宛平县宛若大地震,皂衣挎刀巡警四处出没,闹得人心惶惶。

    这时候,沈重终于逮到了罪魁祸首朱敦汉,厉声道:“舒王殿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顺天府尹已经在写弹劾的奏章了,巡城御史正往这边来……”

    “哦!”

    舒王品着茶,悠闲道:“我在执行公务,他们凭什么弹劾我?”

    “刺客是英夷,您抓商人做什么?”沈重愤怒道。

    背靠次辅,他胆气十足。

    “是英夷不假,但私商却是打手,焉知你抓的那个就是真的,没有其他同伙?”

    朱敦汉反问道:“沈指挥使拿乌纱帽打包票吗?”

    “这……”沈重气势立马就泄了。

    鬼知道这群人有谁参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