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信心
由于剧情再次陷入“回忆模式”,茹澜他们两个也不能再打了,台上演员们重新布置起来。
谭则上场,再演大侠一角。
完全没有剧本的茹澜被逼无奈,对着谭则,给自己这山贼之女的角色编了句台词:“你是何人?”
谭则暗叹,临场发挥得不错嘛,这句词像模像样的。
华纬也给她捧着场:“山贼之女直面对方的剑,面色平静,毫无畏惧。大侠颇感惊讶,因为他不知道寨子里还有这么年轻的山贼。”
谭则心里吐槽,你说的这叫啥话,我也很年轻好不好?
但吐槽归吐槽,他也学着茹澜那样,给自己编起了台词:“你走吧。”
“大侠收剑,摆摆手。”华纬又来了句旁白,怒刷存在感。
茹澜骑虎难下,只能强忍羞耻感,自己既当演员又当编剧:“你杀了我爹,就这么算了?”
华纬向她投以鼓励和赞许的目光:“山贼之女抛出一个问题,大侠笑道。”
很好,这么一来,现编台词的重任又一次落在了谭则肩上,也罢,他豁出去了,反正观众也不知道他这词儿是前一秒想出来,这一秒就说的:“你要给你爹报仇吗?”
茹澜灵光一闪,剧情再次反转:“不,我是想说,接下来你想怎么处理,当这里的王吗?”
“大侠一愣,收剑盘腿,原地坐下,示意他说下去。山贼之女缓缓道。”分明是演员现编的词,华纬这个旁白却跟事先预料好了一样,不管茹澜和谭则说什么词,都能配合得来。
谭则听着华纬的“指挥”,趁机扔下道具剑,坐在舞台上休息。
一时间,纪紫竟然被晾在一边,插不上话了。
茹澜当然也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看来,华纬已经占了上风。
心情舒畅的她发挥得更自由了:“看来你不知道这个寨子的秘密呀,很久以前,天下大乱,群雄四起,乱世自有英雄出,一个善使刀的汉子想混口饭吃,误打误撞参了军。”
茹澜是个艺术生,专业为视觉传达设计,可是她编故事的本事也不差,刚才那是一上台还没有适应,如今,在华纬的引导下,可以说是渐入佳境。
纪紫担心起来,这样下去,故事的发展完全被华纬这边掌控,自己就要失去剧情书写权了。
不行,她也要参与进来!
华纬不想给纪紫这个机会,示意茹澜赶紧说:“大侠听着这话,思索起了什么。”
谭则配合着做出一副思考的表情,茹澜迅速接话:“朝廷正宣扬止戈为武的理念,欢迎绿林豪杰加入行伍,到战场上杀敌,帮助君主平定天下。”
“看大侠仍没有太大反应,山贼之女接着说他的故事。”纪紫终于在茹澜说完一句话,短暂停顿时,见缝插针地来了一句旁白。
茹澜不想失去优势:“这名刀客的武学造诣在当时平均战力平庸的军营之中实属罕见,他的刀使的着实厉害,在战场上立下了很多军功,短短三年,晋升将军。”
见茹澜有些着急,华纬借一句语气舒缓的旁边提醒茹澜保持冷静:“大侠的表情微微变化。”
茹澜调整心态,长呼一口气,挺了挺自己那颇有规模的小胸脯:“然而,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个汉子很快遭到针对,谋反、篡权、通敌等数不清的罪名落到他头上,他被上面下令通缉,军队全力追捕,于是被迫离开军营,来到荒郊野外的一个小村子,在那里……”
“山贼之女后面的内容还没说出口,便被一个突然响起的声音打断。”纪紫也不甘示弱地挺了挺她的胸,直接打断了茹澜的话。
这一招确实厉害,她是以旁白的身份说的这句话,所以完全可以给观众们解释成,是剧情需要的打断,而不是她纪紫在针对茹澜。
“师父,你为什么不杀了她?”纪紫那个演大侠之徒的手下没有放过来之不易的机会,迅速从后台出来,走到谭则旁边。
谭则心想,大哥,你居然抢台词,还为什么不杀了她?我想杀了你好不好?
纪紫一连串的旁白,又把华纬打下的优势一一除尽:“原来,是大侠的徒弟打断了山贼之女的话。大侠闻言,摇摇头,站起身来。
故事显然没有听完,但大侠并没有继续听下去的意思。他还是没有杀最后这名小山贼,而是领着徒弟离开了。大侠之徒心有疑惑,见师父态度坚决,也不好发问。就这样,‘大侠’只记得那天,师父莫名其妙地手下留情,把那条漏网之鱼——本该被斩草除根的山贼之女给放了。”
这下子,谭则只能起身退场,谁让纪紫直接把回忆场景给切断了呢。
人家是旁白,只要旁白说,剧中大侠那个角色不想听下去,谭则就只能被迫不想听,不仅如此,茹澜作为山贼之女,也没办法继续说了,可谓一箭双雕。
纪紫一招制住茹澜和谭则,又把攻势转向华纬,想要一网打尽:“那‘大侠’功力深厚,即使边想着这些往事,手上的剑招也不会减弱分毫威势。他步步紧逼,招招致命,和对以往的对手一样态度,那就是,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刀剑相交,又是高手过招,少不了武器摩擦的嘶鸣声。‘大侠’经常认为,这种嘶鸣声既是为对手奏响的哀歌,又是给自己准备的胜曲。”
纪紫的手下士气大增,的确是步步紧逼起来,打得茹澜只有招架之力。
然而,逆境之下,华纬总能爆发出决胜的力量:“‘啪!’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胜利之曲好像有了变奏的迹象。山贼之女的刀劲势绵柔,却始终未曾落下风。就好像,不管‘大侠’的剑怎么进攻,此刀都有招架之力。连攻不下,‘大侠’再次失了神,仿佛回到了当年那一夜。师父快剑破敌,毫不留情,本以为那个山寨就要被一举歼灭的徒弟,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余孽,尤其还是寨主的儿子,被师父亲手放走却无能为力。”
华纬用声音支持着茹澜和谭则,给予他们莫大的鼓舞。
听了这几句话,茹澜有了信心,打了回去,在招式上扳回一局。
连谭则也抓住剧情回忆的又一次机会,从后台闪出,给纪紫的几名山贼手下重重还击了几下。
“这些便是‘大侠”的全部记忆,其实他至今也一直没想明白,为什么师父要把山贼的儿子放走。对此,他只能归结于师父太过心软,对小孩子下不了杀手。眼前,“大侠”依然和山贼之女打得难舍难分。山贼之女的刀招式怪异,似守而攻,时而如惊涛骇浪,刚猛至极,时而又似涓涓细流,春风化雨。”华纬灵感迸发,乘胜追击,他用那坚定有力的声音告诉茹澜,只要有他在,他们就一定能赢!
茹澜越战越勇,她用凌厉的眼神告诉纪紫和自己的“大侠”对手:胜利属于我们,你们认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