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有脚步声传来，韩义宁慌忙地用手擦了两把脸，装作一副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等着医生进门。

    只是韩义宁没想到推开门的会是周祁然，韩义宁下意识地想拉起被子蒙住脸，动作太大反而扯到了伤口，疼得韩义宁龇牙咧嘴。

    医生走到床边简单的检查过后，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离开了，吴常出门去送医生，被韩义宁叫住：“吴常，早点回来，我有事找你。”

    房间里只剩下韩义宁和周祁然两个人。昏暗的灯光下，周祁然在韩义宁身边坐下，试探着握住了韩义宁的手，韩义宁没有挣脱，这让周祁然有些意外。

    “阿宁……你，还好吗？”周祁然轻轻地摩挲着韩义宁的手背，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韩义宁偏过头，看着窗帘之间缝隙中漏出的阳光，语气无比的平静：“刚才医生不是说了吗？我没事，我挺好的。”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周祁然抬头想在韩义宁眼里寻找什么，却发现对方并没有在看自己。

    “林纾怎么样？她没事吧？”韩义宁没有理会周祁然的失落。

    “她挺好的。阿宁……你，你如果难过的话……”周祁然又凑近了一点，韩义宁没有躲开，“对不起阿宁，当时我……我不是……我只是下意识地……”

    周祁然慌张地解释着，却越解释越不对，最后只好放弃，化作一声又一声的“对不起”。

    “周祁然，你哪里对不起我？你没有对不起我，我没有在意，你只是……你只是下意识地，下意识地第一个选择了林纾。”韩义宁满脸泪水的回过头，哽咽到颤抖，“所以，你没有对不起我，只不过我不是你的首选而已。”

    韩义宁想抽回被周祁然握住的手，却被他紧紧抓住。

    “不是的，阿宁……我没有这么想……”周祁然苍白地解释着，他伸手想抹去韩义宁的泪水，被韩义宁躲开了，他的手顿在半空中。

    “家主……”吴常就像是韩义宁此时的救世主一般推开了门，韩义宁趁着周祁然愣神，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周祁然，在你的心里我到底算什么呢？一个扶你上位的工具？一个玩腻了就可以随意丢弃的娃娃？”韩义宁任由眼泪肆虐，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却还是直视着周祁然的眼睛，“你知道吗？我快坚持不住了……原来的那些爱意已经快要磨灭在你的一次又一次的怀疑之中了。”

    周祁然看着眼前的韩义宁，后者眼中是自己从未见过的难过和失望。周祁然的心就像被韩义宁的泪水割开了一般，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周祁然，你自己也没有答案，对吧？”韩义宁一眼就看出来周祁然眼中的迷茫，“你不想放弃我手里的权利和我对你的支持，也不想放开林纾因为她是你的救命恩人。”

    韩义宁移开视线，不再想在周祁然眼中寻找到答案，因为那里不会有。

    “阿宁……我……”周祁然被韩义宁眼里的质问和失望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试图抓住韩义宁的手，却无一例外地被躲开。

    “我和吴常还有事要说，你回去吧，去看看林纾怎么样了。”韩义宁抬头向吴常递过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族长，长老们已经等您很久了。”吴常适时地开口。

    周祁然最后看了一眼韩义宁，韩义宁却只是眼神空洞地盯着前方，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

    “我之后再来看你，好好休息。”周祁然失望地离开了。

    随着关门声响起，韩义宁才重新找回视线，看向站在门口的吴常。

    “那家主先休息吧，我先走了。”吴常转身刚想离开。

    “我是真的有事找你，不是借口。”韩义宁吸了吸鼻子，试图找回原来的状态，“过来坐，我真的有事找你。”

    吴常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打量着坐在床上的韩义宁。

    “干嘛，我看起来很不好吗？”韩义宁想用玩笑打破这个气氛。

    没想到吴常真的点了点头，认真地肯定了韩义宁：“很不好，甚至可以说是特别差，脸色比家主刚受伤的时候还差劲。”

    “吴常，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台阶下嘛。”韩义宁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靠在床头。

    “家主很伤心吧？当时抱住你的是我，而不是族长。”吴常低下头，昏暗的灯光让韩义宁看不清他现在的神情。

    “不，我很庆幸，还好是你。”韩义宁思索了一会，回答着吴常的问题，“当时确实是心痛的，但我现在很庆幸，抱住我的是你。”

    吴常猛地抬起头，对上韩义宁的温柔眼神。

    “至少能让我知道，我原来真的不重要。”韩义宁的眼睛在一瞬间就暗淡了下去。

    “家主找我什么事？”吴常不忍看到韩义宁如此悲伤的表情，只好转移话题。

    “帮我监视一个人，盯好他的一举一动，有异常就和我汇报。”韩义宁也马上严肃起来，难过归难过，任务不能丢。

    “谁？”

    “林自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