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林夕已经来扯了一下猴子的手臂，这时猴子才回过神来。

    白晶晶走出房间，手中拿着一本书。

    “小猴子，我这有一变化之术可帮你度过眼前的麻烦，你学不学？”

    白晶晶如同那客栈的老板娘拿着账本一样眼睛中露出精明的眼神。

    猴子怎么看怎么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这不就是之前那老道士的说法吗？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那老道士是个什么想法，按照这位白夫人的说法是，他牺牲自己为自己打开了火眼金睛，但是就这样完全不要求回报？

    见猴子犹豫，白晶晶眨了眨眼，想到个好主意。

    “你这猴子还算谨慎，教你肯定是有条件的，现在你先大喊三声‘紫霞你等着孤独终老吧’，然后在以后见到真人是这么说也就可以了。”

    白晶晶露出了奸猾的笑容，也不知道她这几百年活到哪儿去了，对这种小打小闹感兴趣。

    听见要求，猴子开始摸不着头脑，这什么鬼玩意，紫霞是谁？

    心头的滑稽感一下消退，那空洞的感觉袭来。

    而这也被白晶晶明锐地观察到了。

    “果然——”

    猴子呼吸开始沉重，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心脏。

    叹了一口气，白晶晶轻轻摸了摸猴子的脸，将一些纯净的灵气渡进了猴子的身体。

    一股清凉的感觉缓解了猴子身体上的异样，他深深望了白晶晶一眼，似乎记忆中有这么一个人。

    旁边的林夕间猴子这个模样，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啊……你怎么了……要躺下休息吗？生病了吗？

    可……可这里没有大夫啊……”

    猴子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转头看向了白晶晶。

    “我……”

    白晶晶一手捂住猴子的嘴，挤出个勉强的笑容。

    “别问……这和现在的你没关系。”

    她再次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焉了下来。

    “好了，也不需要你给什么代价，我自会穿你这一变化之术，就当卖那老猿一个面子。”

    话罢，白晶晶的眉头亮起一丝绯红，像是火苗一样的图案浮现。

    “就像你之前的被传的火眼金睛一样，神通是天生的，而要传授神通，所花费的东西是无法弥补的，这次我可是大出血了，所以你以后见到紫霞那娘们得给我好好气一气她，不然我感觉自己很亏。”

    在说话间，白晶晶眉间的火焰纹身消失了一半，而猴子也突兀发现自己竟然看见了自己的身体。

    如同上次那老道一样，自己的意识与身体分开了，而那些神通作用在了自己的意识上，这种感觉很奇怪，像是自己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器官的异样。

    而白晶晶也不是那老道，她一边传授神通，一边讲解。

    “人分三魂七魄，天地二魂在外，分别被天庭地府掌管，人独有有命魂与七魄，命魂为阳七魄为阴乃阴阳调和，人死之后，命魂熄灭，七魄飞散，或被地府捉去，或被天庭拘捕，更有之自为一体，形成所谓的‘鬼’。”

    白晶晶说得很是玄乎，什么天庭地府，猴子倒不是特别了解。

    “神通为什么说是与生俱来的本领正因为其存在与命魂之中，与身体无关。”

    渐渐地，一点火红色入胭脂一般当我印记出现在猴子额头。

    而白晶晶也是身形一个踉跄，进而摔倒。

    猴子也是眼疾手快，在命魂与身体融合的一瞬间，抱住了眼前这累到的女子。

    小心将她抱进了木屋，猴子也不管什么男女避讳，直直进了白晶晶的闺房，将其轻柔地放在了床榻之上。

    但在猴子察觉不到的瞬间，一个甜美的笑容出现在了白晶晶的嘴角。

    而一旁的林夕双手捂着发烫的脸，眼睛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着猴子的一举一动，这些都是她未曾想过的大胆之举。

    ……

    脑海中一下子多出来许多信息，比如如何控制变化的高矮胖瘦，如何控制五官的形状与排布。

    像是把身体的血肉与骨骼分离，可以任意揉捏肌肉的形状皮肤的皱褶，但其中的痛苦是没有办法抹去的。

    每次尝试，猴子都能感觉到自己像是被撕碎，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不时有痛呼声从他的口中传出。

    好在林夕被他安排去照顾白晶晶了，他的囧样没有被看到。

    他想去问问看连老白猿都让他去找的菩提祖师，到底有没有那生死人肉白骨的通天本事。

    回顾自己的这一路，猴子有着那么一些诡异的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推动着他。但无所谓，他也要先问问菩提祖师。如果不行，那他再徒步到灵山，到那如来面前求上一求。

    “猴子，那白夫人醒了！”林夕慌慌张张地声音传来。

    看着日子，也到了傍晚。

    夕阳之下，万物都带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在之前，猴子就已出了桃林，取了些枯枝，捉了只不知道是不是落单的褐色野兔。

    生火，烧水，剥皮，去脏……

    一道道步骤有序地进行，此时如果看猴子，妥妥地是一山间的老道猎人。

    凭借白晶晶所传授的神通，猴子褪去了猴身，鬼使神差地变作了之前在潭水上见到的样子。

    白晶晶没有晕倒，就算这种有损根基的行为也不至于让她不省人事，她所承受过的东西，不是这么一点虚弱就能有所动摇。

    她只是在体验这五百年都没有感受过的依赖感。

    看着猴子现在模样，她已经很满足了，但猴子脸上那层肉眼不可见的面具提醒着她，这新的一局棋已然开始了，她也不能久留。

    于是在猴子端着一碗热腾腾地汤过来时，她任性了一把。

    “我说，小猴子，我都这么帮你了，你不表示一下……”白晶晶眨着眼睛，完全不像是一个七百岁的老妖怪，反倒是像古灵精怪的少女。

    猴子端着汤的手一抖，他不知道怎么表示，只能佯装没听到。

    可白晶晶依然不依不饶，起身坐在了猴子所在的长木凳上。

    “你喂我吃——”她以不容置疑的口气说着，身子凑近猴子，红唇轻启。

    听到这种莫名其妙的要求，猴子也有点遭不住，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白晶晶那莫名的热情。

    猴子的犹豫尴尬让白晶晶感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失落。

    “不喂算了，也就让我这个伤了身心的人继续孤独吧。”

    白晶晶一脸的落寞，像是被那负心男人抛弃的怨妇，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盯着猴子。

    “我——喂——”

    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的话语，猴子将嘴边盛有汤的小勺子吹冷喂进了白晶晶的小口中。

    林夕再度捂住自己发红的脸，在指缝中看着。这两天脸红的次数都更赶上以前一两年的了。

    知道自己不能得寸进尺，白晶晶之后也自己动身，不过时不时看一眼猴子，这让猴子如坐针毡。

    沉默着吃完晚饭，白晶晶拿了两床床被褥将猴子与林夕安置下来。

    猴子幸运地被分配到了杂物，而两名女子则是在同一屋檐下。

    一躺下，猴子便能感觉到深沉的困意，可能是今天真的太累了。

    月夜。

    皎洁月光洒下，四周只有微风吹过而带起的树叶摩擦声。

    猴子一瞬间睁开眼睛，眼前是茂密的树冠与那圆盘一样的月亮。

    没有桃林，没有木屋，没有那位自称是七百岁的白夫人。

    他摸了摸脸上没有毛发的光滑肌肤，叹了一口气。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