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去过花果山？！”

    猴子缓过神来，大声吼了出来，心中把一些东西联系了起来。

    “去过，怎么？”宋溪漪的声音冰冷。

    听到干脆的回答，猴子心中荒诞的感觉加深，像是有什么东西把他扯入一个漩涡之中。

    “你们也看得见我脸上的面具？”猴子沉声质问。

    “什么面具？”

    戴思刹那间出现在猴子的面前，冰冷的盯着他。

    不对，他们不知道。

    猴子没办法分辨出宋溪漪究竟说的是真是假，他沉默起来。

    见到这瘦弱书生如此模样，宋溪漪有点怒了，瞪了他一眼就再次消失。

    “时间不多了，你要是完不成就去喝西北风去。”

    画面定格在了水帘洞之中。

    耳边的流水声逐渐变小，世界一点点褪去了它本该有的样子。

    “大王！”

    一只顽猴出声打破了这寂寥的情景。

    回过神来，猴子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石椅之上。

    座下是一群棕毛顽猴，此时像是人类一样在开宴庆祝，不过只是些瓜果罢了。

    而猴子就高坐石椅之上，俯视这一片猴子猴孙。

    “话说大王来这也有个三年了，按照那些成精妖怪所说也该有个响亮的名称，我们这些小弟巡山也好有个名头不是——”

    “对啊，大王，你得有个响亮名头！”

    “对啊！”

    “对啊！”

    “……”

    底下聒噪声不断，猴子也反应过来，一个称号在他心里浮现，可也不等他说出便有一顽猴高呼。

    “大王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可是这个‘石’太难听了，大王这么身材挺拔，英武不凡，可当一个‘美’字，要不——叫美猴王？”

    “好！”

    “美猴王！”

    “美猴王！”

    “……”

    那高呼的顽猴手舞足蹈，底下群猴也是附议。

    猴子侧着脑袋。

    美猴王……吗？

    他翻身而起，不经意脱口而出。

    “好！老子以后就叫美猴王，以后你们出去就称花果山新来了位美猴王。”

    猴子顿了下一下，回忆起原剧情。

    “既然称王，便要分君臣佐使，立将领官职。”

    他一指之前高呼的和那陪伴许久的猿猴、猕猴、马猴。

    旗下猴子猴孙欢呼，高举石杯，齐声欢呼。

    见底下上百顽猴兴高采烈，猴子一时间愣住了。

    像是无数遍经历此场景的熟悉感。

    那欢呼声，那石桌石椅，把斜立石碣，那铺天流水。

    一切像是早已存在记忆中千百年。

    好像他天生就该当这猴王。

    眼前画面定格，恍惚间出现宋溪漪的黑色劲装。

    痛！

    突然，猴子感觉到脑门被重击。

    “之前也是，我说你这人也是奇怪，演着演着还能发神，如果不想干去找瞎子说，别来我这碍眼。”

    宋溪漪收回敲了猴子一记脑瓜蹦的手，脸色难看起来。

    猴子也反应过来，这才发现，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回之前的模样。

    他们站在离木屋的不远处。

    看了宋溪漪一眼，猴子疑惑地问道：“刚刚那是什么？”

    “幻阵，你是哪儿来的孤儿？算了，先不和说这个，等下一幕。”

    话罢，宋溪漪轻蹬地面，灵气再次触发法阵。

    场景在白雾中逐渐变换。

    这里依然是水帘洞。

    ……

    其后，猴子在宋溪漪的指导下，下了花果山，渡海到了所谓南瞻部州，再游戏人间后，达西贺牛州见一樵夫，歌曰：

    “观棋柯烂，伐木丁丁，云边谷口徐行。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

    顿挫间，似有恬静适然，与世无争，又如仙佛讲座，登庭论道。

    在猴子眼中，灵气小溪般蜿蜒穿插着四周，以一定的规律肆意飘荡。

    之前《胎息诀》练出的那么一丝灵力也开始涌动，自顾自地运转着，与灵力流动契合。

    像是有所明悟。

    眼前浮现之前鬼村发生的事。

    若刨除那诡谲外，只有对这世道的淡淡伤感。

    脑海中多出一道身影，像是一只猴子。

    他知道，那是孙悟空。

    即使不知道孙悟空的长相，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到现在他发现，自己与这齐天大圣有了莫名的关联。

    关联就关联吧，只要能救到人，那有关联又如何。

    精气神一瞬间通达。

    灵气运转如有神助，他发现自己很快就度过那求仙问道之人的门槛。

    灵台紫府已然大开。

    无数灵气开始洗涤七经八脉。

    也到这时，他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

    ……

    不知过了多久。

    猴子从那灵气运转中回过神来。

    四周是与世隔绝的木屋。

    而他端坐在草坪上。

    天空挂着一轮夕阳。

    袅袅炊烟升起，在空中留下一条白痕。

    也不知的谛听塔中为何会看的到天空乃至夕阳。

    猴子起身，才发现神清气爽，像是刚沐浴过。

    地上一圈有些黑色斑点，想必是之前洗筋伐髓排出的污迹。

    刚好此时有人推开木门。

    定睛一看，发现是林夕，这小丫头脸上灰扑扑的。

    她看见猴子，挥手招呼起来。

    “猴子，快来帮忙做晚饭。”

    说到晚饭，猴子发现自己饿了，想到之前的那番让自己顿悟的话，道：“仙人，也要食人间烟火。”

    而木屋内，传来一冰冷的女声。

    “别感叹了，快进来烧火，这丫头笨手笨脚的，你个大男人，不至于连这都有不会吧。”

    猴子只得苦笑一声，加快了步伐，说道：

    “之后还折腾吗？”

    宋溪漪撇了一眼门口进来的猴子。

    “这点应该能赚够我们的出行的报酬，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你模仿那五百年前的内容吗？

    重点不在于那些剧情，而是那《胎息诀》和讲道的环境。

    那些人出钱，我们负责环境的布置和功法的研究，而这些需要在特定情景下才能有所顿悟，是一种心态。

    不然我们将这些东西打包出售，还用得到来回折腾吗？”

    听到宋溪漪的解释，猴子不再多说什么，接过来林夕的工作。

    壁炉中，枯柴燃烧，不时发出噼啪之声。

    墙角处，黑色的鸡毛被微风吹过，向门外飞去。

    猴子在一旁推着鼓风机，时不时有黑烟飘起。

    他有点不理解，既然这些人有着阵法仙术，怎不见使用。

    不久，在宋溪漪指导下，一锅乌骨鸡煲汤便做好。

    在宋溪漪的注视下，猴子叹了口气，端起砂锅。

    出了吗，走到隔壁主厅，木桌上早已摆放有两素一荤和六副碗筷。

    也恰好。

    院子木门被推开。

    瞎子领着苗爱和一老头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