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去杀吧，锅里还煮着粥呢，你得看着点儿。”

    王建业没有把手里的甲鱼给她。

    而是拿着菜刀和案板，到院子水池边儿上处理去了。

    王莹莹跟了过去，站在王建业身边瞅着。

    她只知道鸡、鱼、鸭子是怎么杀，还没见过甲鱼是怎么杀的呢。

    “哥哥，甲鱼脑袋缩到壳里了，怎么杀呀？”

    “看着啊。”

    王建业一只手将甲鱼翻个。

    甲鱼愣了一会，缩进龟壳里脑袋便伸出来。

    撑着地面想要反过来，回到正面。

    就在这时。

    咔。

    王建业眼疾手快，准确无误地将甲鱼脑袋切了下来。

    没了脑袋的甲鱼，就这么不动了。

    “原来是这么杀的啊，我还以为是从侧边切开杀呢。”

    王莹莹了然地点点头，又学会了一项技能。

    “回屋帮我拿个盘子来。”

    “好嘞。”

    王莹莹很快回屋，拿来了盘子。

    王建业接过盘子，然后放在了一边。

    拿着小小的甲鱼脑袋，拧开水龙头冲洗干净后，放到了盘子里。

    然后从侧边切开甲鱼的外壳。

    将壳拆了下来，去掉内脏，再将甲鱼肉剁成小块。

    完了放在水里把血沫洗掉。

    之后就放在盘子里。

    王莹莹看着放在一边的甲鱼壳，“甲鱼的外壳留着吧，别扔了。”

    “不扔，等哪天去药店，还能卖几分钱呢。”

    “真的？”

    王莹莹没想到，甲鱼壳也能卖钱。

    “那当然了。”

    王建业一边忙着请洗手里的甲鱼肉，

    一边笑着解释道：“这甲鱼壳啊，是可以入药的，药店就收这个。”

    王莹莹点点头，“那我把壳洗干净了吧，过两天就去卖了换钱。”

    “等等，水太凉了，你等会儿还得写作业呢，别冻的手指头写不了了。”

    “没事儿，我不怕。”

    王莹莹撸起袖子，捡起甲鱼的壳。

    到另一个水龙头前，拧开洗了洗。

    “水凉不凉？”

    “不凉。”

    王莹莹嘴硬道。

    明明手指头碰一下水就赶紧缩回去，可她嘴上还是不服输。

    等王莹莹洗了一会儿，

    王建业忍不住道：“差不多就行了，粘在上面的血肉筋膜洗干净就可以了。”

    “哦哦。”

    王莹莹关上了水龙头，甩了甩手里的甲鱼壳。

    王建业也清洗完了手里的甲鱼肉，装到了盘子里，

    盘子和菜刀放在案板上，端着回到了屋里。

    “处理好了？”

    李兰放下了手里的勺子，看了眼盘子里的甲鱼肉。

    “洗好了，妈，怎么炖啊？”王建业问。

    李兰想了想，“切两颗土豆，放点儿辣椒，炖一锅烂烂乎乎的，可以吧？”

    王莹莹听了使劲儿的点点头，“可以，妈妈快做吧，我已经饿的肚子咕噜咕噜叫了，嘿嘿。”

    说着，小姑娘揉了揉自己的肚子。

    “妈这就给你们做。”

    李兰笑着说完，找出了两颗土豆，想着去水池边洗一洗。

    她炖土豆是从不削皮儿的，只要洗干净了上面的泥，就能吃。

    王莉见李兰要出去，

    忍不住道：“妈，院子里黑，你在黑处又看不清路，给我，我去洗。”

    “不用，妈自己来就行。”

    “那你等等。”

    王莉翻出找了一样家用电器，手电筒，“妈，我给你照明，这样你就能看清路了。”

    “不用这么麻烦，我走的慢点儿，还是能看清楚路的。”

    李兰轻松地笑着，想让王莉他们别为自己担心。

    可王莉执意要去，李兰没办法，只好让她跟着了。

    王建业在屋里，看着锅，防止煮的粥溢出来。

    王莹莹则是忙着喂鸡。

    “别给吃太多了，小心鸡被撑坏了。”

    王建业对着喂鸡的王莹莹说道。

    “知道啦。”

    王莹莹洒了一些玉米粒儿到鸡笼里开口的外面，鸡的脖子伸出来正好可以吃到。

    “要不要给它们倒点儿水喝呀？”

    “是得喝点儿水，你去找找有什么适合用来装水的东西，灌点儿水给它们。”

    王建业说完，王莹莹答应了声，四处翻找。

    这时，李兰洗干净了两个土豆，和为她打灯的王莉一起走了进屋来。

    王莉关掉了手电筒，放回了原处。

    李兰拿着土豆到案板前，熟练地拿起菜刀，切成小块。

    王建业见锅里的恩希玛，咕噜咕噜地冒泡。

    便拿起一边的勺子，搅了两下，以防止它糊锅。

    “行了，盛出来吧。”

    李兰瞧了锅里一眼吩咐道。

    王莉从橱柜里拿出四个碗来，放到餐桌上，然后递给王建业一个。

    很快四碗棒子面粥都盛了出来。

    锅里没有剩的。

    不多不少，只有四碗。

    王建业刷洗干净了锅，重新放到了炉子上。

    李兰走过来道：“我来吧。”

    王建业给她让出地方，忍不住问道：“妈，你在夜里看不清东西吗？”

    李兰回之一笑，“没啥事儿。”

    王建业不信，看向王莉。

    王莉点点头，“咱妈的眼睛是有这个问题，到了晚上就看不清，

    要是没有点儿光亮的话，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夜盲症。

    王建业突然想到了一个症状。

    这个病是由于长期缺少营养导致。

    这年头物资匮乏，得这病的人不少。

    到了夜里就看不清楚，跟睁眼瞎似的。

    王建业和王莉王莹莹就没有这个情况。

    那是因为，李兰舍不得吃，舍不得喝。

    将家里有些油水的东西，都让给了孩子们吃。

    这两天，王建业带了来不少肉食。

    李兰也跟着沾光。

    可长期的营养不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得需要时间调养。

    李兰总共做了两道菜。

    一道是土豆炖甲鱼，另一道是炒鸭蛋。

    饭菜到端上了桌，王建业夹了一块甲鱼肉给李兰，“妈，你得多吃点儿肉，你这夜里看不清东西的毛病，才能好。”

    李兰笑着摇头道：“妈没事儿，夜里小心点儿就是了，你们多吃点儿，这炖甲鱼是专门给你们做的。”

    咬了一口王建业夹给她的甲鱼肉，

    完了她又去夹了一筷子同样摆在餐桌上的咸菜。

    棒子面粥盛出来有一会儿了。

    现在喝温度正好，不凉不烫。

    李兰一手端起碗，一手拿着筷子。

    就着咸菜，稀里糊涂地喝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