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金钱会是怎么解决反噬的了。”

    听完李德明的经历陈木马上通过通讯器联系上了何雯芳。

    “啊？哦……你说，我在听。”

    “你……这是怎么了？”陈木诧异地看了通讯器里一脸疲惫的何雯芳一眼，有点纳闷。

    “没事，就是紫苑回家发现把你俩弄丢了，我费了好大劲才摆平她。你记住，陈朵得了急性阑尾炎，你陪她去医院了，明天一早回去，没有紫苑的电话所以没联系到她。听懂了吗？”

    “啥？明天回去？我不想睡这里！我这里有两具尸体！尸体你知道吗？”

    “你一个药仙会培养出来的蛊童还怕尸体？要不你干脆真的去医院吧，陈朵那个被蛊毒侵蚀的情况，比阑尾炎严重多了。我老公就在县医院工作，要不要我打个招呼给你留个病房？”

    “免了，尸体就尸体吧。不是，你到底关不关心金钱会的事？”

    “反正这事儿都被公司接下来了，大不了就暴力解决呗。说吧，你调查出什么了？”

    陈木将李德明的经历简单描述了一遍，总结道：“让一个精明强干的亿万富翁赚一个亿努努力就能做到，但是让一个一文不名的穷小子赚一个亿难如登天。李德明选了一只自己驾驭不了的金蚕蛊才被反噬得这么厉害，你说金钱会背后的那个人真的能驾驭得了羽化登仙的命格？”

    “这不好说，不过据我所知，现在还活着的人，亲眼见过羽化的，那是一个都没有。”

    “所以，我就想了，你说‘那个人’会不会也是一个‘李德明’？不过跟李德明不同，他是个异人，还是个技艺非凡的阳蛊术大师。然而即使他手段再高明，能助人成仙的气运他一个人也不可能收集得到。所以他就构筑了一个精巧的，以气运为资本的骗局。”

    “他应该是先分出一小部分的气运，这对寄宿着大泉五千的他来说是九牛一毛。然后他用这些气运吸引第一批会员入会，给他们次一级的蛊虫。这些蛊虫效力很猛，但反噬的周期很短。等到会员尝到了甜头又遭过了反噬，他再出现，并且承诺只要拉更多人入会，他们就能永远地享受蛊虫带来的好运，不必承受反噬。通过这种办法，他不用亲自动手，只靠他的下线就能源源不断地发展出更多会员。而这中间，他只要动点手脚，悄悄从会员那里抽取气运，然后用后来者提供的气运的一部分去填先入会者的亏空，就能维持这个体系一直运行下去！”

    通讯器对面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又传来何雯芳的声音。

    “这个推论倒是很有意思……你是说，整个金钱会都是一个以气运为资本的传销组织？那个会首在用这种类似庞氏骗局的方法为应对自己的反噬筹集足够的气运？”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金钱会将金蚕蛊的炼法广为传播的理由。重点是，我们必须在幕后黑手被‘算账’之前找到他，否则时候一到，他肯定会卷走一城人的气运逃得无影无踪，我都不敢想那会是一场多大的灾难！”

    “公司接手之前我们就在调查这个组织了，”通讯器画面上，何雯芳的表情严肃了起来，“但是他们的总部在哪里一直都是个谜。无论是我们还是公司，安插进这个组织的眼线没有一个能把消息传出来的。不过关于金蚕蛊反噬的时间，我倒是能提供一些思路。一般金蚕蛊算账的日子是固定的。根据炼法，一般常见的有年关，端午，中秋这三天。如果真按你所说金钱会会首是为了应付反噬在收集气运，从他们突然不惜触及公司的红线也要加快行动来看，日子就在最近。”

    “这三个节日最近的一个……是五天后的中秋！”

    就在何雯芳和陈木交流情报分析金钱会会首的藏身之处的同时，距离凤凰县数十里的深林里，一伙打扮怪异的人正在林中疾行。

    这一群人约莫一共有十来人，有老有少，他们的大都上身赤裸，稍好点的也只是斜披着一块兽皮，下半身则统一缠着一块白麻布，从额头脸颊到前胸后背都布满了扭曲怪异的刺青。无论是上了年纪的老人还是半大的孩童，这些人全都身形矫健，在林中穿梭如同猿猴一般灵巧，纵跃腾挪奔行如飞。

    一行人正在赶路，队伍中间一个头戴金环披挂着虎皮的老者突然喝停了整个队伍。

    “上师，怎么了？”领头的青年人双手合十冲老者行了一礼，操着一口泰语问道。

    “不要向前了，我又感到颂猜的灵了，它在返回。”

    老者从怀中摸索出一个干瘪的黑色人偶，用手指点着人偶开始念诵起咒语，其他人也围拢在老者身周，以奇妙诡异的韵律附和老者的咒文。在这些人唱经般的念诵中，幽蓝色的炁从每个人身上流出，先是汇集到老者手中的人偶身上，然后从人偶身上向上升腾，铺展开来，如同从人偶身上长出的千万条触手向着某个方向伸去。

    这诡异的仪式开始了没多久，天空中就划过一道幽蓝色的火光。这道火光一出现，无数条炁组成的触手就争先恐后地伸向这道火光，如同捕食的海葵一般将这道火光卷入老者掌心的人偶之中，半空中一颗焦黑的头颅掉在了老者脚边。者对半空掉下的头颅视而不见，继续指着人偶下咒，直到那些触手尽数敛入人偶的身体。随即，人偶眼睛的位置陡然亮起了两点蓝色的火光，人偶自己站在了老者的手掌上，双手合十向老者鞠了一躬。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环视了一下围在他四周的同伴，慢慢开口说道：“颂猜的灵已经将董现在的藏身之处告诉了我。跟上他，他会带我们找到董。血仇，必以血还！”

    其他人没有一个说话，只是默默地双手合十向老者鞠躬，然后重新排成青年打头，老者居中的阵型，沉默而快速地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