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称重边告诉男子铁的价格。

    男子狐疑，邻居家的锈铁什么情况很清楚，之前来几波人，有两毛五、有三毛，就没听过给五毛的。

    “娃，你不是骗子吧。”男人直言不讳。

    楚烨微笑道：“哪有骗子白给钱的？”

    “给假币呢？”

    “铁至多十五斤，就我着价格得扛去小兴村收购站才能赚到几分钱，给假币不是亏本了。”楚烨给男子算账。

    男子一听也对，让楚烨等下转身进屋子。

    完了！

    楚烨惊醒，自己职业习惯回应真要命，现在可是在找走失的小兵哥。

    耽误点时间，尽快就是了。

    他暗暗安慰自己。

    “二十斤。”老奶奶放下称说道。

    哈！

    楚烨回神。

    老奶奶就把称递到他面前，指着秤砣挂着的位置，道：“你自己看。”

    楚烨很清楚老奶奶讹诈了，不过也不在意，才几块钱而已，再说自己有中转站并不亏。

    当然，这不算人力成本。

    他从麻袋里拿出两张十块钱给老奶奶。

    老奶奶放下称拿着钱，仰头借着阳光验钱。

    隔壁屋子，男人扛着一个装满东西的麻袋过来放在楚烨面前，道：“你看看，都是老物件，少说上百年了。”

    楚烨觉得男人吹牛，也没说什么，弯腰打开麻袋看了眼。

    里面东西有木头、有锈铁之类，算是杂物。

    “我倒出来看看？”他抬头问道。

    老奶奶立马说道：“等下不好收拾。”

    老奶奶意思要给钱。

    楚烨没意见，顶多给一两块，男人觉得自己亏了，就让他到隔壁自己家门口。

    为了几分钱能都争得面红耳赤，楚烨都见过，所以一点也不意外，提起麻袋准备过去。

    老奶奶叫住他，说是装锈铁的袋子要给两块钱。

    袋子是装化肥的编织袋，新的都不用那么多，更别提破了不少口子的。

    楚烨嫌麻烦，就从口袋拿出来之前买矿泉水找回的零钱，抽了两块给老奶奶。

    收破烂的，那个不是几分钱都要计较，没见过那么好说话的。

    老奶奶、男人心思都活起来了。

    楚烨看出来了，却懒得思考，提着三个麻袋移动到隔壁屋子门前。

    哗啦啦！

    他把属于男人的袋子倒出来。

    东西年头确实有，但还真是废品，什么月饼模具、破墨斗、铁锅碎片、铲子之类的。

    “别看普通，是当年我爹从二厂带回来的……”男子为抬高东西价值，越说越离谱。

    楚烨不打断，蹲下低头给东西分类。

    咦？

    这时他摸到一个木碗，触感有点意外，认真摩挲了下，确定材质为沉香木。

    沉香木的作用很多，制作成碗状，都是用来供奉神明，当然也有例外，比如古时候一些巨贾，为了掩人耳目制作成普通样子贿赂当朝大员。

    古董价值要高，玩的就是故事。

    所以如果是后者，主人又是史书查得到的，那价值就不好定。

    就算是前者，价格也有很大幻想空间，毕竟庙宇也有高僧大德加持。

    男人见楚烨拿着碗多了几秒，就改口认真道：“当时我就九岁不到，亲眼见证人们很疯狂，拆庙砸神像，这里有好些东西，都是我爹拼死保护下来的，就像是你手里的碗，我爹从大官手里抢救的。”

    “是哦。”楚烨随后把碗丢到木头材质堆上，继续分类。

    男人眼神闪过一丝失望，很快又调整过来，继续吹牛。

    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楚烨花了十分钟，分成木头、铁制品、其他种类。

    “木头有些年头，有人会想要修补旧家具，算你一斤一块，铁有好有坏，就算你一斤五毛，至于其他的，只能给回收站拿去做填充，三毛一斤。”楚烨说道。

    男人一开始就忍不住想降价，等楚烨说完后，立马道：“你这娃是不是没听我说的，东西样子是普通，重点在年头，就算没一百年也得有七八十年，我要是不是得做事，自己拿去小兴站，绝对受欢迎。”

    楚烨想笑，男人话里唯一可信的，也就是东西是他爹保留下来，且是部分。

    三堆东西，除了那沉香木碗，其他都是垃圾，估摸着以前收破烂的过来，看不懂碗直接就放弃了。

    说那么多，无非想要抬价。

    多给几块钱没什么问题，但不能随便答应，否则男人绝对漫天要价。

    所以故意摇头，道：“叔叔，说实话其也就是我刚入行才有兴趣，拉到小兴村回收站，我也就赚点辛苦费，换作其他人不愿意碰的。”

    男人和隔壁老奶奶，都遇到过几波收废品，老奶奶是为了多赚几毛钱，他的东西是直接被拒收，要不是老爹死前念念不忘，早扔了。

    现在有人要收，价格也说得过去，哪有不卖的道理，听到楚烨的话，差点就想定下，最紧要关头老奶奶拿着几把破椅子过来打断了。

    花梨木？

    楚烨瞟了眼后吓一跳，其中一把凳子两条腿，竟然上等黄花梨，从形状上看应该是家具某个部件，难能可贵的整体没有破坏，只有两头被钉子钉入。

    “娃，这几个都是我的嫁妆，怎么说也有四五十年了，你给看看多少钱，合适就给你了。”老奶奶把两张凳子放在眼前。

    男人撇嘴，心想就想骗人小娃娃，还几十年嫁妆，我爹说你当初从外村嫁过来，手里就抓着几件衣服。

    男人心里想着，嘴上跟楚烨说道：“木头算一块五，铁就按你说的，其他打包十块钱，怎么样？”

    哎呀！

    楚烨闻言有点惊讶，男人不光是贪小便宜，还懂得给足他面子，故意不抬铁，是避免老奶奶算前面的账。

    “娃，这椅子怎么说？”老奶奶喊道。

    “婶，您可不能这样，刚在你家放点东西都要给钱，我不计较，但现在在我家，谈的是我的物件，要有个先来后到。”

    “我都抓在手上，也没有放地面上，还什么来后的。”老奶奶反驳道。

    男人心里着急，其实他担心的是，如果楚烨给老奶奶四十五年的木头椅定价太低，自己木头不得跟着一样价格。

    “婶，你有点不讲理了。”男人回道。

    “嘿，怎么不讲理，你说给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