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烨的眼里，幽冥之海价值权重，不在‘宝石’本身，而是在海阅和独孤芳两人，在各自技术上进一步开拓的属性上。

    属性的体现，最明显的就是，三百年前无论东西方。都无法从宝石中，窥见到人工技术。

    海阅是女人，学有大臣门魔械手，独孤芳在鉴宝方面天赋异禀，两人各自拿出长处专研数十年的结晶，无论从技术方面或者艺术性，都是开创性的。

    可惜，大尘门存放的资料，并不能够完整记录下来当时夫妇心境以及技术，在临世间怕也是很难了。

    这也是楚烨为什么跟李求凯说，‘幽冥之海’在自己眼里就是一块鹅卵石的缘由。

    阿海听完讲述，阿海感叹夫妇在异国他乡，依旧能相守一辈子，也暗暗揶揄，还有楚烨无法复原的技术。

    楚烨不生气，拿起装着人参汤的酒壶喝了一口，缓缓道：“奸商说我是一座移动的博物图书馆，其实有失偏颇，正确的说法，我只是知道里面关于古玩技术的知识，且很多是残缺不全，也必将永远无法获得完整。”

    “第一次见您如此谦虚，我有些不习惯。”阿海说道。

    通讯器没人说话，但其实都听着，想法都跟阿海一样。

    “我这人一直很谦和，不过只是我坐在云端看待事物，你们只是站在地上，才觉得我自大、任性，总归是思维局限性而已，不是你们的错。”楚烨摇头微笑道。

    团队里大家身处不同地方，做了统一的翻白眼动作。

    阿海在现场不好太直白，也不想再被打击，于是转移话题到右边座椅上的伍芳。

    他说道：“伍芳是南旭的助手，其他人很容易找得到背景，让她出面比赛，是不是有些不打自招？”

    “怎么会？”楚烨摇头，道：“海山虽主营是信息买卖，但兼职帮人处理困难，现在受我邀请过来帮忙，合情合理，谁敢说个不是。”

    其实这话有问题，毕竟这两天圈子情况特殊，海山所行为犹如站队，不可能跟楚烨说的一样。

    然而认真思考后，又觉得很正常。

    古董圈聚合人类所有丑陋一面，比现今世俗对金钱的追求更具象化。

    所以任何说法，不过都是遮羞布，也可以说是随时能够退一步的借口而已。

    默契不破，显然鬼交所这几天的‘乱’，还足于让默契破了，那楚烨的说法就成立。

    想通这点，阿海不在纠结，转过头望着对面的李求凯，道：“第一轮是要让他失败还是赢？”

    “重要吗？”楚烨讶异道。

    “怎么不重要了？”

    阿海急忙解释，今日规则特殊，就算在包厢比斗，也会同时间上大盘，所有人都会关注到。

    而他们的计划是捞一笔，那计算输赢就很重要了。

    比如说，以李求凯的名声，如果他们轻松打败，那么就吸引卡尔乃至其他无关人员投入，好东西绝对少不了。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意思。

    “想法是对的，那你们忘记一件事。”楚烨说道。

    “什么事儿？”大家异口同声。

    “我不在计划内，现在是来陪伍芳姐姐逛街购物的。”楚烨解释道。

    “你认真的？”通讯器老任声音第一个响起。

    大家就没说话，想法一样。

    楚烨点头，道：“那必须是的，本来我想好好睡觉，没想到一帮坏人把姐姐引导过去，害得我做噩梦惊醒。”

    “如果是这样也就罢了，喝几口酒就缓过去。可姐姐怎么办？她对南阿姨的偏爱，连一只买一都容不下，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躺那张床被看到，不赶紧想办法，结果我只会成为一滩肉酱。”楚烨生气又惊恐。

    大家不说话。

    “总之，这边的比赛是意外的，跟计划不冲突，你们别管。”楚烨冷哼下定论。

    大家沉默半响，最后异口同声：“你高兴就好。”

    楚烨自然听得懂话里的怨气，直接无视了。

    卡尔的目标，他们都知道，而他们的目标也很明确，那过程过什么的其实都不重要，等到晚上赚一笔跑路，避开鬼交所最乱时刻，才是正确选择。

    “嘿，醒醒，大情种反派。”他喊道。

    李求凯神游天外，他有加大声量喊，一次比一次大，最后如响雷一般。

    李求凯在阿海白眼中，视线才从手里的纸张移开，道：“我？”

    “不然呢。”楚烨冷哼道。

    “凭什么我是反派。”

    “从我视角来说你就是反派，而从你的视角来说，我是什么，干我屁事，现在重要的是，按照既定剧本走下去，然后你赶紧滚蛋。”楚烨说道。

    李求凯听着觉得很不舒服，但心早飞到西班牙去，故而没有反击，而是从西服里拿出一个首饰盒放在桌上。

    “卡尔要求，你们一方鉴定出来盒子里物件，只是让我记录时间，并没有说明详情。”

    “哦吼，竟从时间方面下手试探能力。”楚烨眯眼怪笑道。

    阿海、李求凯都不解，这有什么不对的？用时间长短试探一个鉴定师能力，就是在试探基本功。

    楚烨摇头，道：“平常的时候还好，今日市场情况，有好几波不同势力在搞事，用时间长短来试探，说明卡尔判断我们三人小队，没有风商的人，或者说关注点在别的队伍里。”

    “据李雨露所言，你的鉴定能力逆天，卡尔不可能不知道的。”李求凯不同意。

    楚烨没说话，只是手指敲了下耳朵里的通讯器。

    李求凯扫视了眼，除了右边椅子上，失神的伍方外，楚烨、阿海耳朵通讯器都是一样信号的。

    “我就说了，一个十八岁的小孩子，就算在天才也不可能在鉴定圈冒出头，毕竟圈子里所有工种中，鉴断能力是最复杂的。”李求凯松口气道。

    楚烨的回应，是释放上位者威严。

    李求凯和他眼神对视到后，恍惚间感觉有巨物砸下来，不禁‘啊’叫了一声。

    阿海跟楚烨是平行坐着，没有看到，所以对李求凯的欣慰表示不理解，嘀咕道：“鬼上身了？”

    楚烨收回眼神，道：“他和桃花能爬上各自家族的老大位置，对你们来说利益不小，所以我大方带他走了一遭山巅，感受下‘会当凌绝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