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轮天,笼盖四野,穿越成护法神

A1江城:技工大学

    徐任勤放下手中的稿子,对禾明连连摇头说,一口宝岛腔脱口而出,“烤妖啊,你师兄说让你把他的翻译稿写通俗一点,可你这是演义小说啊,懂我意思吗!七万两千人的仪仗队,一千八百万士卒这是多少人,站在一起要多大一片地你算过嘛,学校才四五万人勒!”

    禾明笑答,“一千八百万士卒这些数字,师兄的译文里说原文里数字模糊不清,我是从《琉璃宫史》里类似的段落抄来的。相比之下,七万两千人的仪仗算是保守了。”

    徐任勤有些不相信,“蛤?这么夸张?”

    禾明笑对说,“受在佛经和印度文化影响的古代典籍里,夸张的数字记录也是常有的。更夸张的还有以四十万众,抵挡中国蒙古乌底勃瓦六百万骑兵、两千万步卒大军的记载,应该说的是元世祖薛禅汗忽必烈时期征缅的事,不过元朝缅中行省的设置只有几年的时间,数字肯定是夸张得很,可就是缅王钦定的官修正史。”

    “喔是哦”,徐任勤听了,觉得也想的通,便又向下问道,“那这开篇这个‘众圣点记’是什么?”

    “关于佛陀入涅磐的时间,有几种推断,‘众圣点记’推定在公元前486年,是其中时间较晚的一个,这一个在咱们国家古代引述比较多。”禾明答道。

    徐任勤又问道,“共和行政是公元前841年,信士迁徙是公元622年,这么一篇短文上了四个时间尺度,你师兄写的,还是你加的?”

    禾明得意地答道,“是我加的,手头还有几份稿子,或许以后连载到一起。”

    “堆砌太多未必效果好,你要不要再仔细想想”,徐任勤头也不抬,继续翻着稿子。

    “妙”,禾明应道。

    徐任勤还是继续翻着稿子,头也不抬。

    禾明见徐任勤专心思索,便回到师兄的座位、摊开自己专业课的书看了起来,作为红旗技工大学的学生,学风优良在省城里是有称道的。

    徐任勤翻阅片刻、疑惑地问道,“那么原稿是到众人礼赞佛陀就截止了,那你说转轮法宝后来到哪里了呢,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禾明答道,“这我可没有留意过,原稿缅文那看得懂啊,听说请的翻译老师哗哗的减肥,一堆声闻乘小乘佛教的用词,咱们这边菩萨乘大乘佛教根本没有现场的词可以用,叫人家没法翻译”。

    当此时,正是盛夏临近暑假的一个星期五晚饭过后,校园里人流滚滚都乘着夜色凉爽出来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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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旗技工大学位于江城东部,虽然建校只有几十年,历任教师学者植树育人,校园绿树成荫,也是一处深造学业的好去处。

    校园路上,一辆京城牌照老轿车缓缓前行,司机拨打着一个座机电话,却始终占线,不得已摇下车窗,四处向人用并不熟练的汉语询问“理学院”在哪里?

    兜兜转转数学系、物理系都并不是他们的目的地。问过了十几个人个人,才有一位在校园里饭后遛弯的老教师大笑说“文科那几个老而不死的贼家伙,又搞些新名词,把你们给转晕了吧。叫个什么'儒学院'、'佛学院'、'道学院',好听又好记,偏偏要叫理学,在咱们学校里不让人误会才怪哩!哎,也是,不弯弯绕绕怎么一个个的都著作等身呢......”,絮絮叨叨地指引他们,技工大学文科规模很小,在一栋工科学院旧楼东侧附属楼的角落里有几间办公室。

    司机向老教师道谢不止,轿车后排一老一少两名身穿糙黄粗布僧衣的僧人,透过司机摇下的车窗,见老教师身后一栋著名慈善家捐建的图书馆人流涌动,老僧人双手合十赞道“礼赞佛陀,乐见善行!”。

    工科学院旧楼是建校时的第一批建筑,楼龄也有五十年了,被茂盛的桂花树环绕。原本在其中办公的工科学院早已经搬进新建的院系专用大楼,旧楼大部分房间都改成了自习室,但由于自习室没有空调、蚊虫又多来的学生也比较少。

    大楼顶层五楼最深的角落里给文史系留了几间办公室,设施倒还算齐全,几间小的房间给任课教师做教研室;一间大的放了十来张办公台,给研究生作了课题室,整个文科系当前也就二十人不到,规模还不如大院系一个课题组,再三传言等那位老教授仙去,文科必定是要被裁撤的。

    课题室糟了边的老木门上,贴着一张A4白纸,上面打印着“理学院”几个大黑字。旧铁窗刷了几层油漆,只可远观、不堪近看。桌椅也是其他课室换下来的,好在近两年新装了电脑、空调、饮水机等设施。门边一尊白色真人大小的粗糙塑像,看上去像是位六七十年代的女教师,短发中山装,但是雕工粗糙、面目模糊,让人感觉是的美术生们不要了堆放在这里的,可见文史系就是技工大学的最最底层,不过禾明还是热爱文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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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禾明坐在课题室最靠门的办公桌,正与文科系的宝岛交换生徐任勤反复推敲一篇翻译稿。

    徐任勤看了看缅文原稿的影印件,再看中文翻译给出的直译稿,又将禾明的演绎稿梳理了一遍,疑惑地自问道,“嗯对蛤,那么原稿是到众人礼赞佛陀就截止了,那你说转轮法宝后来到哪里了呢,你看的其他资料里有没有线索?”

    禾明是完全看不懂缅文原稿的,但见徐任勤专心思索,便在师兄的座位、摊开自己专业课的书看了起来。

    禾明原本是本科新生,正好在同乡会上认识了研究生学长华焱,研究生有很多稿子要赶,禾明便和学长达成默契,禾明来用学长的研究生资源,顺便帮研究生师兄的课题文章整理整理。搞来搞去禾明就把自己从打字员搞成半个执笔人了。这段时间学长的指导教授给一座筹建寺庙作文化顾问,学长跟着跑前跑后已经忙得个把月没见面了,师兄的课题室也就成了禾明的网吧兼自习室。

    徐任勤思索一阵儿,看了看表,要吃晚饭了,便将文稿收拾给禾明,说道“译文问题不大涅,我觉得蛤,演义部分太多啦,反正稿子以师兄牵头,让他自己把握吧,我要吃饭去了,你还在这啊?”

    “师兄让我在这等电话,说是有人要送东西来呢”,禾明说着指了指课题室的座机。

    “那记得走的时候门反锁啦!”徐任勤边说边出门而去,早把禾明当作了自己课题室的一份子。

    禾明摸出裤兜里的钥匙,放在摊开的书上,这样就不会忘了,应声说“收到”。

    “要不要替你打个包?”徐任勤问道。

    “谢而谢”,禾明应曰。

    “偶晚上就不过来了哦,明天带给你哈”,徐任勤玩笑道。

    “妙哉”,禾明应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