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旧教学楼里、文科系课题室和走廊两侧的办公室门都敞开。几名老者，有穿中山装的、有穿长袍马褂的，或持毛笔、或持念珠、或持罗盘躬身谨慎地四处探看。

    走廊中，几个教职工正忙着照顾着走廊地面六副担架上昏迷的六个人。一个领头模样的教职工抱着一摞旧书，将书卷对开、覆盖在禾明、快递哥脸上，正要再用书覆盖羊教授等人，突听到身后一声“阿西巴，这是咋啦”，把几个教职工都吓了一惊，回身看去，一名身穿浅色牛仔衣裤的马尾辫女学生走到近前，一名教职工忙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我是鱼教授组里的”马尾辫女学生笑而答道，“教授和华焱从校外赶过来，叫我先来看看帮忙。”

    一个领头模样的教职工走过来问道，“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马莉，”女学生镇静答道，“这里怎么了？”

    自称叫马莉的女生，眉骨高佻、眼窝深邃、目色幽蓝、鼻梁挺拔、面部立体，迸发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美。

    领头模样的教职工疑惑地向另一人招手道，“答老师，你来看看这名马莉同学是哪个组里的？”

    被叫做答老师的青年教工走上前来，看到女同学恍然道，“啊，蓝处长，这是马莉啊，上个月刚从转来的新同学，是鱼教授组里特招的。”

    被叫做蓝处长的领头模样的教职工转头轻声问答老师道，“在特别组名单里么？”

    答老师轻声肯定地说，“肯定没有啊，考察期至少半年，怎么可能！”

    蓝处长确认了身份，转而笑着向叫马莉的女同学说道，“马莉同学，既然来了，你先到你们课题组里等一下吧，看一会儿鱼教授有什么安排。”

    马莉笑着点头，又瞥了一眼走廊担架上的羊教授，不禁问道，“教授怎么了？”

    “啊，答老师，你来照顾一下马同学”，蓝处长含糊的吩咐着。

    马莉正要上前去看羊教授，被答老师挡住，被引领着往课题室里走，“马莉同学，你先来课题室等鱼教授来吧，这边我们还没布置好”。

    “我就想看看，那你们忙，我不在这妨碍”，马莉面露疑惑地跟到了课题室门口。

    答老师回望了眼地上的六个人，编了个瞎话说，“我和你讲，你不能说去啊。”

    “啊！”马莉顺着点头。

    “你知道咱们学校的诡事传说么？”答老师神秘地问。

    “你说的是：子夜伶歌，石人复生？”马莉瞪着兴奋而闪亮的大眼睛，“听说是几年前的事，是真的么？”

    “那几个都听到莫名的歌声，被迷晕过去了”，答老师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编着胡话，“我只对你讲，你不要对外面说。”

    “啊？”马莉满脸不可置信、但却兴奋。

    答老师却一本正经竖起大拇指，反问道“你们组鱼教授是不是咱们学校佛学研究的，这个？”

    “嗯”，马莉认可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羊教授的研究方向么？”答老师问道。

    马莉疑惑道，“不太清楚，不过羊教授书架上都是各种版本的《道德经》。”

    答老师一言不发，看着马莉微微地向挑下巴，一脸我只能讲这么多、你自己领悟的表情。

    “道术？”马莉恍然似有所悟。

    答老师作出千万不可声张的样子，一边打开课题室的门引领马莉进去。

    课题室内，一位正装裤、白T恤衫中年男子，正打着电话，男声沉稳入耳，“什么？没装监控，你们都在搞什么！旧楼？旧楼怎么了？”

    “查不到就算了”，一名蓬头老道人在中年男子旁边宽慰道。这老道人胡乱披在身上的素色道袍下、还参差露出白色内服的边角，一看明显是被从沉睡中硬拉来的，头发也没来得及仔细梳理绑扎。

    马莉见了中年男子转过头来看自己，立正小声说了句，“老师好”，便想先退出去。

    答老师挡在门口正中，马莉退不出去，看看答老师、看看房间内的中年男子，静静地站在门边。

    “小答，你怎么搞的？”，中年男子向答老师面露怒色。

    “张校长”，答老师不等中年男子发问，便介绍道，“这是鱼教授组里的马莉同学，她说鱼教授叫她来看看帮忙，上个月刚转到我们学校的，学籍手续是我这边亲手办理的，我认识她。您看走廊里都忙着，我又没有羊教授办公室钥匙......”

    “哦哦，你好”，被叫做张校长的中年男子挂断了手里的电话，向马莉打了个招呼，便示意老道人虽同自己一起离开。中年男子走到门口，还向让开出路的答老师说道，“小答，你要多向马莉同学学习，鱼教授组里面都是精英啊！”

    “张校长......”，马莉略尴尬地想改一下称呼、谦虚几句，但被叫做校长的中年男子并未停留，出了课题室还示意答老师关上门。

    答老师含糊的应道，和被叫做张校长的中年男子对了下眼色、关上了课题组的门。

    答老师便留在课题室，问马莉到了新环境能不能适应？鱼教授安排的研究任务感不感兴趣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