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坚持不懈
知晓胡舒舒用意,小蝉并未立刻答应,侧身躲过她的手,说出自己的顾略,“人死为大,我不想去挖别人的坟。”
“为何?”胡舒舒也抱起小包袱同她隔开了距离,这种好事,她可不轻易同别人说的,眼前这人还要拒绝她,可不是傻吗?
“我阿爹说,人死后亦有归途,我们不可轻易打搅。”
“如今死了归入黄土也就剩那点价值,你以为那些法宝就真的属于他们吗?”转而又道,“小蝉你若依旧是凡人的心态,那这登仙路难行!”
小蝉被怼的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两人不欢而散。
幸而胡舒舒并未生气,第二日主动提出她来照料小石头,让她放心修炼。
小石头憨厚可爱,小嘴跟抹了蜜一般,“舒舒、漂亮”说了不下上百遍,惹得胡舒舒笑得花枝招展,到后来不用小蝉央求,自己领着小石头在山间窜,变着法子逗他。
自打上了苍穹山,她们吃住样样不缺,引灵气入体后,小蝉个头也如同抽芽一般疯长,虽依旧瘦弱,但气色焕发。
倒是因为日日朝山上跑,脸颊两侧被风雪刮出的两坨高原红,惹得胡舒舒笑话说是猴子屁股。
一晃眼,一月过去,就连胡舒舒都佩服小蝉这种坚持不懈的精神。
这日,胡舒舒瞧着小蝉又要上山,劝道:“小蝉,若不然你另选个修炼地方,这上山下山的跑也是麻烦。”
小蝉将碗筷收拾好,疑惑问道:“为什么?你不也说那是修炼的好地方吗?我觉得挺好!”
“嗯~你听我的话,再另选一个地方。”
胡舒舒轻咳一声,掩饰尴尬,但又不好解释。
胡舒舒初始瞧她一窍不通,故意让她吃些苦头才那般说。
山巅之上,她挖宝贝的时候去过,知晓山川贫瘠,风雪交加,虽有灵力覆盖但不是个好地方。
若是常人去过一次,便不会再去,但就这傻子丫头,听了她的话,还突破至练气一层。
“你当时不是说山腰处无法修行吗?”
“这苍穹宗那般大,也不一定非得尸峰谷。”胡舒舒才知道这小傻子是还未搞清楚状况。
说着就摊开入门手册中描绘的山峦叠嶂的山水舆图。
“此处是尸峰谷。”胡舒舒指着单独伫立在暗处的小山峰,又问道:“你可知道八菜岭在何处?”
小蝉点头,指了指一条河流分支旁边,银钩河悬挂空中流下,贯穿整个苍穹宗,而八菜岭则在其分支处。
胡舒舒点头,“对的,沿着银钩河一带,便是吃住行管事住所之地,那小团川呢?”
小蝉仔细看着舆图,随后摇头。
她并未下山逛过,也不知道小团川在何地。
“银色钩河分了三大分支,此处便是小团川,在凡间就是集市,你可懂了?”
小蝉点头,又问道:“那这和另选修炼之地有何关系?”
“你可注意到舆图上的区别?”
“区别?”小蝉凑近,瞧了许久,不敢确定道,“可是明暗之间的区别?”
胡舒舒点头,“就如你所见,只要颜色明亮之处,都代表灵力充足之地,但像尸峰山半明半暗。”
小蝉恍然大悟。
胡舒舒话锋一转,“你们杂役区修士众多,修炼之地早就被人占领,要寻个好地方的修炼之地,就要交纳灵石。”
闻言,小蝉的手不知觉就摸向怀中的灵石,她到如今也只有一块灵石,她大概猜测胡舒舒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她咋呼呼道,“我没钱。”
又故意大声嚷道,“我还是去山巅修炼,我不怕苦。”
胡舒舒被她这一嗓子吼得一愣一愣的。
“你好生想想吧,我这生意不等人的。”
小蝉未理她,将编好的草蚱蜢递给小石头,背着小锄头麻溜上了山。
胡舒舒也不心急,等人走后,偏头对小石头道,“你家小蝉怎么油盐不进。”
小石头似懂非懂,仰着小脑袋,奶声奶气道:“小蝉是对的。”
“小石头快过来!”胡舒舒一乐,又从怀中掏出个糖果放在小石头手中,哄骗道:“若有了灵石,这东西你天天能吃到。”
小石头见着糖果欣喜接住,但又看胡舒舒不怀好意思的笑容,低声不舍道:“我只喜欢小蝉给我的。”
好家伙,大的小的都是一根筋!
一月修炼下来,小蝉仅觉得第一次上山巅时身体有疼痛突破之感,虽然她依旧每天坚持按照吐纳诀引灵力入体在身体中循转,但丹田处依旧如同一湖死水,毫无波澜。
她虽知道修炼之法急不得,需要日积月累,但若自己一直毫无进步,心中难免急切。
身旁的胡舒舒还时不时提醒她修行得靠灵石,让她先赚灵石。
让她有一刻的彷徨。
但她心中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灵石什么时候都可以赚,但修炼是第一。
若自己没有自保的能力,那赚来的灵石还是会被人洗劫一空。
她更怕无法保护小石头,她清楚知道只有自己强大了,才不会给他人可乘之机。
她清楚知晓,她同胡舒舒不一样。
下定决心后,她紧闭双眼,开始感受空间的灵力流动。
这一次,她好似能看清在这片空间中闪烁着星光,斑斓耀眼,她知道这就是灵力。
灵力流转,带着一定的呼吸运动规律,小蝉摸索、跟随空间灵力的韵律而动,最后将细小的灵力揉在手中,慢慢汇聚成一个小团子。
小团子再慢慢化作一个圆润的白玉,白玉又形成一颗米粒大小的珍珠。
最后那颗米粒大小的珍珠又化作水滴落入丹田之中,后来在她的身体中越聚越多,成为一支小溪。
小蝉猛然睁开眼睛,刚才通过吐纳决吸纳天地灵气,形成的固体形状,怎么就如同那日小幡形成的小珍珠一模一样。
“难道那日突破凝气一层是你在帮助我?”小蝉将怀中的小幡拿出来,用手摸了摸。
只是她手刚一触碰,旌旗肆动,便浮在空中,她能清晰看到灵力流动的方向,就如同黑洞将周围的灵力吸纳汇聚成一团。
不过片刻,汇集的灵力又化作一个米粒大小的小珍珠落在她的手中,直接浸入手掌中。
这一次小蝉能清晰感受到一道至纯的灵力之气,充满自己的身体中。
小蝉惊喜,确定下来,“果然是你。”
她双手捧着小幡虔诚道,“等我回去,便给你烧上三柱香,以示感恩。”
小幡抖动,似有些不情愿。
但又无可奈何。
小幡突然挣脱她的手,半浮于空中,立定之后以小幡为中心,一道白光向她冲击而来,幡声鼓动,带着鬼哭狼嚎声。
她的身体被束缚,跟随着小幡升空,一瞬间她感觉身体中灵力正在被小幡吸纳。
她感觉整个身体空落落的,直到身体中最后一丝灵力消失。
接着是身体的血液也正在流失,正被吸食殆尽,小蝉此刻有些惊恐,阻止道:“不可以,若你敢,我做鬼也会拉着你陪葬!”
小幡未动,流失感停止下来。
猛然,从小幡中爆发出一股蓬勃的力量,血液、灵力又重新回到她的身上。
小蝉被放下,她后怕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她刚刚差点以为自己会被这东西吃了。
但随后她惊喜发现自己的灵力更为雄厚,身体灵力时有时无的枯竭之感消失了。
仿佛觉得自己的身体同小幡融为一体,小幡正帮她吸纳灵力。
小蝉知道,此时正是她突破的好时机。
立刻端坐起来,重新按照吐纳流转循环,直至九九八十一回,又一个小周天后。
身体的那股灵气虽然依旧如小溪潺潺流水,但灵力感觉更为纯粹。
就在此时,小蝉欣喜发现自己在无意识中突破了练气二层。
小蝉看着手中的小幡忍不住想到,“我是否也能达到杨仙师那般的高度。”
等身体气息稳固,她又巩固了一次,这才起身。
这一月下来,她每日下山便是打扫几块石碑,想到今日也仅剩下最后几块石碑未打扫了,便不敢耽误的离开。
此时的小蝉并未注意到身后,一片片草木凋谢,生机被夺,灵力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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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宗之上,掌门闻人道清正同杨朔风交代着什么,他如同感应到什么,看着尸峰谷的方向,凝眉道,“我去去就回。”
一道金光闪过,一个白发白衣的老者落于尸峰谷山巅,他手中端着一把拂尘,摸着白须沉思,“竟然有人到此处夺取生机。”
随后朝着前方恭敬长揖,“各位祖师爷,是弟子没打理好苍穹宗,竟让旁人扰了你们。”
闻人道清正前方,几个透明的身影正抱着腿,可怜兮兮的躲在边缘的角落里,紧缩在一团,惊恐于小蝉刚刚差点将他们几个魂魄一并夺取,但碍于脸面不敢明说。
其中一个老头被上面几人压着,痛声虚弱嚷道:“道清啊,快些快些,为师要被他们憋死了。”
闻人道清这才醒悟,手中拂尘一挥,尸谷峰的山巅又恢复如初,灵力充沛,花海仙境。
几人透明的身影终于显现出来,立在首位的是一个墨发青衣的少年,后者则是两个中年男子,三个白发老者,且都穿着清一色的道袍。
为首少年撇了撇刚刚叫嚷的老者,嫌弃道:“你这弟子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老者轻咳一声,尴尬掩饰,打着圆场,“哎呀,这来得也算及时。”
“也不知是何人夺去了此地的生机。”闻人道清正色道,“我定然查出来,不会委屈了各位祖师爷。”
老者本想要说话,却被为首的少年阻拦,反而夸奖道,“但我瞧着这次入苍穹宗的新弟子不错。”
“……”闻人道清同这位年纪轻轻就丧命的太祖师爷交流甚少,但还是老老实实道,“道清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