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秃顶弟子跪于正街
小蝉全身灵力空泛,浑身无力。
刚才那一剑她就差一点,虽觉得可惜未将这人劈了,但也松了一口气。
若刚刚自己真的劈下去了,那她的小石头怎么办。
却又懊恼,因失手让这些人有了可乘之机,小蝉陷入两难,紧紧握住手中的木剑,将围上来的人震慑住。
一旁的高洪全有了包掌柜助力,更是狐假虎威。
小蝉弓着身子,目光冷厉,随时准备着与那些人搏斗。
这些杂役都是低阶杂役,练气难以突破,瞧着这丫头如此厉害自是不敢轻易上前,但后面掌柜的看着,也不好退缩,只得互相僵持。
“我这人最烦打架,但今日我倒是很乐意。”
声音落下,一把飞剑直指高洪全。
那是一把发出淡淡青色光芒的玉剑,就似他的主人一般贵气雅正。
长街中央,李清秋戴着他那张诡异的面具,闲庭散步。
他双手抱胸,打量了番高洪全。
银面之下看不清他的神色,倒是让高洪全虎躯一震。
剑身之上刻着李氏一族的双鱼族徽,忙屈身抱拳道,“少家主。”
旁边的包掌柜闻言,也忙俯身作揖,低着头不敢说话。
“高监管,看来油水捞的确实不少。”他不知何时闪身夺过高洪全袖中的灵石袋,声音无波澜,却让高洪全慌乱。
“并非……如此……”高洪全结巴着狡辩。
“高监管职责所在,对小团川处罚条例倒是清楚。”李清秋不急不慢,又道:“不如就由高监管全部背诵一遍。”
“这……”高洪全冷汗直流,猜不透这位李氏少家主是何用意,李氏一族在中原部族乃修仙名门,暗中掌管苍穹山灵力物质流通,可谓是一家独大,虽说表面为管事堂之职,但知晓的却懂若入管事堂便依附李氏一族名门。
高洪全虽有顾及,但也深知管事堂调度多是李家大公子操盘,李家幼子向来低调,毫无权柄。
“全部背诵是不是太……”
高洪全此时还想辩驳,但青芒一闪,将他剩余的半截头发全部剃光。
他此时敢怒不敢言,只得不服委婉道,“少家主,我秉公执法,捉拿犯事者,莫要欺人太甚。”
显然李清秋在高洪全面前毫无震慑力。
“你也配说欺人太盛!”李清秋嗤笑出声,大喝一声,剑威之下,将高洪全压制于地。
倒是一旁的包掌柜见缝插针道,“李家少主,得罪得罪,今日我这货还未盘,先走了!”
“包飞!”见人弃他不顾,高洪全龇牙咧嘴痛苦喊道,这事若要追究起来他也有份,怎能让自己平白无故的顶罪!
“我是请高监管主持公道,这……这……我也不知如何打起来了。”
包飞向来是个会看眼色的,装作无辜,十分苦恼,随即尿遁。
徒留高洪全在原地。
“呵!”
“你凭什么。”
“凭吾乃李氏少主,权势比你大;凭我练气八层,修为比你高。”李清秋也不恼低声一字一句道,手中凭空画了几下,就出现一道符箓印于高洪全身上,“若不背完,休要起来。”
对于李清秋能出手相助,小蝉心生感激,更惊讶她仅能凭剑威压制高洪全,而她的剑还太差劲!
熙熙攘攘的小团川,一个秃顶弟子,跪于正街之上,被来往人群打量。
高洪全心有不甘,却不得不照做。
直到管事堂师兄闻讯匆匆而来,“李师弟,可有事。”
“如何处置你们看着办。”李清秋袖袍一拢收回剑,淡淡一句,便御剑飞走。
“是!”那几人恭敬抱拳。
尸峰谷。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天色逐渐暗沉下来。
“李师兄果真是厉害!”有方一路赞誉,回忆着李清秋的身姿,“不愧是紫竹峰外门弟子用剑第一人。”
“他是紫竹峰弟子,为何我看他还修行符箓。”
“李师兄是剑符双修,其符箓乃族中传承。”有方解释道,“李师兄这般天才,符箓造诣自然不在话下。”
小蝉安静听着,看着余晖之下云雾缭绕的远山,“我何时才能成为外门弟子。”
她回想起自己那一剑,毫无气候,更是被逼至绝境才爆发而出。
她……不想自己的命运被拽在别人手中。
不想要再体会这种无力感。
她想要变得更强!
但若考进了外门弟子,她的小石头怎么办?!
感受到小石头在她背上的异样,小蝉轻轻安抚着。
“下月中旬便是一年一度的晋升考核,若不然你同我一起去吧。”
“我不放心小石头……”
还未等小蝉说完,有方又道,“小石头自然同你一起去。”
“若是未通过。”
“小蝉剑术了得,修为同我相当,肯定能考过的;至于小石头,若是没过你依旧可以照顾她。”
“你瞧我不是日日朝山下跑。”
“可是……”
“小蝉你要相信自己。”有方垂头丧气,郁闷说着,“倒是我一事无成,这灵石虽够了,但我害怕,我时常想我阿叔说的对,我就应当老老实实呆在紫竹峰。”
“我又不甘心。”有方突然拉住小蝉的手,认真说道,“小蝉我们一起去吧。”
小蝉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答有方。
她也不甘心。
但小石头之于她更加重要,这或许意味着小石头将与她分开。
“我想想!”
“咳!”
声音让两人一惊,抬头就瞧见小丘之上,带着银色面具的李清秋,他不耐烦道,“这是最后一个,日后便不需要了。”
说着,一个宝盒便落在她的面前,一旁的有方忙替小蝉接住,惊喜唤道,“李师兄!”
“刚才多谢!”小蝉看向面前之人,心生感激。
“你打算考入紫竹峰?”
“你的剑法不错。”对于突如而来的问题,小蝉明显被问的一愣,李清秋又道,“但我的剑更加厉害!”
说着李清秋手指搅动,剑随指动,剑气浩瀚,惊天巨响,不远处的石壁随之乱石纷飞。
“啊!”
小蝉张着嘴,还一副半梦半醒,这人是故意来炫耀他的剑,他的剑术吗?
……
“若不比修为,我想同你一战。”
“哦。”
“我说我想同你一战!”
“谢谢。”
“算了。”李清秋猛然收回了剑,似带着一种挫败感,“来日方长。”
……
小蝉可不觉得自己能同这人比试,自己剑法如何,她心知肚明。
但得了夸奖总是不错的。
一旁的有方低声耳语道,“李师兄这是怎么了?这盒子怎么办?!”
小蝉摇头,“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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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宗外门弟子晋升考核,是对有资质且努力的弟子的提拔。
晋级考核同入门考核相似,需经历三考胜者优先。
小蝉并未经历三考,而是被杨朔风领进宗门,所以并不知还有这一环节。
“考核第一关通常为:心性,爬小苍穹山过试炼石已成为惯例。”有方近日时不时在她耳边说些关于晋升考核之事,“就是不知第二、第三关考的是什么。”
“听闻今年由紫竹峰杨掌教代出题。”
小蝉练习手中的剑,但听到杨掌教时手中一顿。
“杨掌教?”
“对,杨掌教可算得上是苍穹宗百年来剑修第一人,听闻其剑谓之柏雪折梨,可将整个苍穹山淹没在风雪之中,又如梨花盛开,我虽未见过,却感其壮阔,说到杨掌教十岁入山,十三岁筑基,十五岁屠过玄冥宗余孽,血战归来成名,曾一人斩杀妖龙,其修为已入元婴,但不知为何一直被压制金丹境。”
“但背地里却有人称他为剑魔,杀人屠妖时一双血眸让人避而远之。”有方说起时,惊恐哆嗦了番身体。
“朔风道长是好人。”小蝉闻言下意识反驳着。
“小蝉,你是生气了吗?”有方发现小蝉情绪变化,疑惑问道。
小蝉摇头,解释道,“我只是觉得给杨掌教是个厉害的修士,自然也是个好人。”
“我阿叔说,修仙讲究机缘,青云客、黄鹤楼、峨眉雪、鹦鹉洲皆是命也时也,仙人扶顶,结发长生,人各有命。”有方学着她阿叔的模样,扶着长胡须,一本正经道,“看苍穹修士,众彩纷呈,上青云,获长生,荡九州,救黎明,心之向往,蓝海所图。朔风所致,平九州便是那小子的期望。”
“我虽未见过杨掌教,但我阿叔说的准没错。”
小蝉一边听着,一边望着茫茫山脉,浮云端忽然乍现云梯,似有仙人登临。
那一刻,小蝉的心一动,“有方,我随你去晋升外门弟子。”
“啊?真的吗?!”有方突然握住小蝉的手跳起来,欢呼雀跃,慢慢又平静下来,“太好了,我还得准备更多的丹药,你等着。”
有方自顾自说着,又忙收拾着东西,罗列出一堆有用无用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
小蝉自从答应后,也马不停蹄的修仙起来。
经历高洪全一事,她已知晓自己的剑法弱点,在挥剑时她已开始改变,她深深记得那一剑的感觉,丹田灵力慢慢覆于剑上,又学会控制灵力流动汇聚。
昼夜不分,一复一日,挥剑、练剑,院外的树桩被砍坏了,就再换一棵。
小蝉汗水浸透,或是累时,小石头便爬起来晃悠悠的给她端水擦汗;无事时,她抱着小石头坐在房檐之下听雨。
她咯吱着小石头的胳肢窝,逗的他笑个不停。
“小蝉我想阿爹了!”小石头睡醒时钻进小蝉的怀中,突然哭了起来,“我梦见阿爹走了,小蝉也走了。”
小蝉将小石头抱在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小肩膀,“昨日也不知是哪个鼻涕虫说,我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小蝉了。”
小石头憋着小脸,满手的鼻涕眼泪,“小蝉,小蝉我保护你,小石头说话算数。”
“嗯!”小蝉瞧着他转而双手插着腰,拍着小胸脯,点了点他的小鼻子,“小石头太厉害了。”
说着,麻溜的将自己一旁的玉简抱给小蝉看,“小婵修炼,小石头也修炼,小石头能看见小蝌蚪,她们给小石头说,等学会了就可以保护小蝉啦!”
“修炼、修炼!”小石头撅着小屁股对着她,自顾自的说道,“哼,不要打扰小石头。”
瞧着他一副认真模样,小蝉噗呲一笑。
时光荏苒,飞逝而过。
朝霞万里,金风送爽,落叶纷飞。
小蝉同往日一般练剑,手持木棍,扬起簌簌落叶,一剑而下,无声无息,但剑朝着万里的云霞而去,她似感受到猛然一阵翻云之势,但挥后的紧促感,让她抓住了诀窍。
远山云雾缭绕,层峦叠嶂,千里之外一道剑气猛然划破,惊起云层中你侬我侬的两只渡雁,扑闪着翅膀,“嘎嘎”飞走。
又是一声巨响,旁边的巨石陡然碎裂滑落,害得路过的修士骂咧咧,“哪个不长眼的!”
很快,苍穹宗之巅,钟鼓大鸣,成群仙鹤环绕成群。
有方骑着飞行法器匆匆而来,“小蝉快点,开始了!”
小蝉立在原地巩固着刚才那一剑奥妙。
“小蝉快些走,赶不上了。”
“《九霄万剑》第一卷,我练成了!”
第一卷十三式,但每一式威力皆不相同,她刚刚显然已大成。
但此时,远山的钟鼓声又敲响。
有方着急,“十声未去,便视为放弃,外门弟子晋升开始了,我们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