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人证物证
“对对,我儿说得没错,这个秦辅之,也是有很大嫌疑。我就说吗,那孩子抱过来,一点儿都不像我马家的人。身形那么长,虽是不到日子,却肥壮的很,像个练武的料子。”马夫人见自己儿子来了,胆子又大起来。
宗衡叹气,马夫人,我终于知道你为何总是被马敬尧揍了,你那嘴巴,能否加一个刹车。再说了,秦辅之也不是练武之人啊,秦辅之与你儿子同窗十年,你长点心吧,海燕。粗鄙武夫是我,是我,还是我。
马赛将酒楼所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这个听墙根的牛人,将宗衡和秦辅之那日所说,记得滚瓜烂熟,不敢说十分一样,八九分是差不了。
这下子,宗衡的奸夫罪名,怕是摘干净了,可是秦辅之却下水了。
“禀告大人,我与那姑娘,只有一面之缘,怎会做出苟且之事。”秦辅之将那日所见所闻一一告知,实在是马祖德变态,惩罚孕妇,秦辅之看不过眼才如此。
还好,秦辅之是个聪明的,没有说酒楼那场是演戏,不愧是跟着宗衡耳濡目染多年,也机灵了许多。
“哦,秦辅之,你只是起了收她为外室的心思,并未有任何越矩行为,私底下,也从未见过面,是不是如此?”雷大人问道。
“可以这么说。”秦辅之偷偷看了一眼宗衡,宗衡非常满意这个答案。
庭上暂且安静下来,孔师爷和雷大人窃窃私语。
眼下,事情算是明白了大半,只是这奸夫之事,恐怕还是不清不楚,那马祖德因为猜忌,将妾室打死,他罪不至死。看来,这贺绍峰,有问题。
雷大人怒斥:“奸夫贺绍峰,你招还是不招!贺绍峰,你若是不承认,我就将那秦辅之打上一顿板子了。”
秦辅之哭丧着脸,干嘛打我啊。他又不是我爹,你打我,他难道会跟你急。
“你若是不招,本官就叫那宗衡,领着本官去将孩子的尸体挖出来。我倒要看看,这孩子,长得是不是如马夫人所说,身形肥壮,像个练武的好苗子。”雷大人盯死贺绍峰。
“大人,这,这不科学,初生婴儿,并不一定长得像父亲。当然,大多数婴儿自保能力强,也是会尽量让自己长得像父亲。”宗衡捂着胸口,继续说:“马祖德眼下七十好几高龄,长得是尖嘴猴腮,弯腰驼背,牙齿也掉得差不多,发量也少,的确猥琐不堪。但是他能将自己养了十年的干女儿强,暴,可见此人,年轻的时候,定是虎背熊腰,身强力壮,身形也算挺拔的,的混账东西。”
实在是没法夸他,良心会痛啊。
“宗衡,你不用再说了。”贺绍峰抬起头来,面如死灰。
“大人,我认罪,孩子是我的,田玉也是我的。”贺绍峰说完,转头望着宗衡:“大哥,我娘子,麻烦你帮忙埋了,与那孩子,好好作伴。”
“绍峰,你。”宗衡词穷,他知道,雷大人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绝对是不好糊弄的。
“来人,杀人者自己承认了,先将奸夫贺绍峰关入虎穴,算你走运,今年死刑赶不上,明年,明年定将你秋后问斩。”雷大人喊了衙役,将那贺绍峰拖走了。
“那稳婆,剪刀,擀面杖,你还真下的去手啊?杀人帮凶,给我拖出去先打五十大板再收监。“
“宗衡!“雷大人拍了一下惊堂木:”你知情不报,包庇奸夫,该当何罪!“
金捕头和尹捕头神情紧张,两人互相依靠,四只眼睛都盯着雷大人。
“先关押在府衙禁室,待我,待我查明细节,再来定你的罪。“雷大人无奈的看了一眼堂下的金羽辰和尹象,这俩倒霉孩子,当你们的爹真是跟着倒霉啊。
“马赛,扶着你娘,带着你爷爷的头,回吧。事已至此,一命偿一命,回去先安葬了马老太爷吧。“雷大人叫金捕头去把那头拿出来。
“娘,你拿!“马赛摆手,不接。
“岂有此理,怎么是我拿,你这小兔崽子,你是长孙,店铺都是你的,让你拿个头而已。大人,我要状告我儿,忤逆!“马夫人坑儿子没商量。
“大人,没事没事,我拿我拿。“马赛四处张望,对,家里还有一个仆役跟过来了,他怒目而视,那仆役只能战战兢兢的站过来,去接那布包里的马祖德。
不知道金捕头是故意,还是真的没拿住,布包散了,马祖德掉地上了。
啊!马夫人晕过去了,马赛也赶紧晕过去了。
虽然老太爷一直很矮小,但是今天他的个头这么矮,破纪录了。乍看一眼,也是瘆得慌啊,就像一根长了头发的萝卜,被拔出来半截,沾了很多灰尘泥巴,又给人踩了几脚,肮脏不堪。
孔师爷见金捕头,尹捕头一直朝他使眼色,马上清了清嗓子:“金羽辰,尹象,我看你二人对马府是熟悉的,就差你二人,赶紧将马夫人和马赛送回去。“
金羽辰和尹象刚想拒绝,却见宗衡一直点头,眼神示意两人赶紧滚蛋。二人只好从命,扶着马夫人和马赛,带着仆役和那颗头,离开了府衙。
“姚保亮,管军。“雷大人想着人情不能让孔师爷一个人做了,老百姓都在底下看着呢,田玉虽然与人私通,但是十六七岁的姑娘,被老头子糟蹋,怀胎九月被人打死,死状凄惨无比,老百姓心里怎么想的,恐怕,公道自在人心。
“姚保亮,管军,还有汪顺,你三人与贺绍峰相识一场,我想你们也是被人蒙蔽,才去帮忙将那尸首抬过来。现在,还是你们武库三人,将那尸首,抬到城外葬了吧。“雷大人等着看群众的反应。
“雷大人果然是青天大老爷啊!“秦辅之看见宗衡竖起大拇指的暗示,赶紧带着群众纷纷叫好,鼓掌。
这是宗衡预料到的最差结局,他和绍峰的牢狱之灾跑不掉。
“大人,我呢,我,可以走了吗?“秦辅之战战兢兢的问道。
“你,你是何人,为何还在堂上站着。“雷大人疑惑的看着秦辅之,假装不认识他。
“你这个人,那么大个门板,你还不去搭把手,快走。“孔师爷恼怒的骂秦辅之,秦辅之赶紧跑了。
秦辅之见三人这样抬着门板当街而过也不像话,赶紧偷溜到府衙后院,塞了银子给管事的,借了一个平板车和两把锄头过来。
众人将田玉放好,姚保亮拉着车,汪顺和管军一左一右的推着,秦辅之跟在最后面,往城外走去。
“秦兄弟。“管军率先说话,秦辅之回过神来,作揖。
“往日里,宗大哥跟我们讲,他在闵州最好的朋友就是秦兄弟,今日一见,果然如此。秦兄弟大仁大义,弟兄们甘拜下风。“管军赞许的眼神看着秦辅之。
“过奖过奖。“秦辅之想哭,他根本就不知道,水这么深。
“秦兄弟,在下仍有一事相求,方才绍峰兄弟说,田玉姑娘是他娘子,我想着,兄弟葬妻,这棺材也没有,实在是于心不忍,怎奈我们武库,也是个清水衙门。“管军摸了摸腰腹,刚发的粮饷已经给了家里,囊中羞涩啊。
“哦,好好,我来买,你们先去,我去一趟北街,棺材,纸钱,这些都买一点。墓碑恐怕来不及,我买一个石碑先弄过来,日后再刻字。“秦辅之赶紧拍着胸脯表示。
“那就拜托秦兄弟了。“管军再三作揖,宗衡兄弟的朋友,也是大家的朋友。
“管军,你说闵州的三大楼,都是马祖德开的,我们今日参与了此事,还能活着离开闵州吗?“汪顺一脸担忧的看着管军。
“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管军推着车,上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