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吏沉浸于这北国美景中，感觉时间也变的快了不少。

    不知觉间，一片广阔的冰面豁然出现在眼前。

    放眼望去，河面上许多村邻，牵着的骡子，驴蹄子上均帮着用来防滑的草鞋。

    驮着自制的土货，一路走走笑笑，往河对面的柳家村赶集。

    见他们沉浸在欢乐中，唐吏也没有打扰的意思。

    独自一人，顺着河面往上游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手上的铁锹轻轻敲击着冰面。

    走走停停，直到在上游一里左右，找到个冰面比较薄的地段。

    踩了踩，唐吏心里有了准。

    在河面花了二十来分钟，用铁锹凿了个人头大小的洞。

    把篮子放进去，进口对下游，用绳子固定在两边，给河里的于留出流动的空间。

    因为整个河面结冰，水里的鱼基本上都在河里闷着，如今突然多了个可以呼吸的口子。

    附近的鱼都会游过来，透着冰窟窿，呼吸新鲜空气。

    理论加上实践，希望前世的纪录片不要漏了细节。

    等唐吏把篮子放下的时候，就在边上喘着粗气，坐等着鱼儿上钩。

    唐吏的身体底子太薄弱了，从家走到河边不到两里地，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现在凿了冰窟窿，就感觉肾透支了。

    正想着以后多锻炼身体，把身子养回来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脚下经过。

    鱼，大鱼！

    那黑影，从冰下游了过来。

    就在它游到冰窟窿正中间的时候，唐吏猛地拎起篮子。

    好大一条白鲢。

    “这条鱼看着就可怜，在西宁河憋了一个冬季，都憋出脂肪肝了。”

    唐吏嘴角流着泪水，用来时采的芦苇叶子。

    心疼的穿过鱼鳃，系在河边的草堆子里。

    接下来，又用同样的办法弄了几条大鱼，小的也有，不过又被某人嫌弃的扔进了河里。

    “这条脂肪肝也严重了，看样子活不下去了。”

    “哎呀呀，这条更严重！”

    ........

    回到家，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

    唐诗霜还在床上睡着，呼吸匀称，睫毛忽闪忽闪的，躺在那里，像一个睡熟的公主，让人感觉稍微有一点打扰都是罪过。

    感受着这静宜的氛围，唐吏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疼，毕竟她每天忙上忙下的，几乎没有没睡过好觉，今天又心力起伏的如此厉害。

    好吧，都是唐大郎的错....

    没有打扰妹妹，轻轻的关上门。

    唐吏来到厨房，清洗一下锅灶，把抓到的鱼处理干净。

    又去从三叔家菜地里摘来的几把小葱，挤汁腌制去腥。

    由于当前的情况，鱼汤是最适合唐吏兄妹两的食物了。

    毕竟做鱼汤，这东西配料要求不高，而且，鱼的营养十分丰富，食疗功效不可小窥。

    而且不同种类的鱼保健功能也不尽相同，所以常常成为诸多靓汤的主料。

    主要今天唐吏抓的就是白鲢，属于鲤鱼，鲤鱼汤有健脾开胃，止咳平喘等功效。

    做鱼汤，对于曾经经常在外采风的唐吏来说，基本上就是小菜一碟。常年在外，走家串户，时不时在大山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对于吃他是相当有心得的。

    鱼腌制的差不多了。

    厨房的灶台点起来有点困难，唐吏在跟灶台斗争了半个时辰以后，望着烟筒里冒出来的白烟，心说，古代的打火石还是淘汰的好！

    鱼！

    直接整条下锅煎，借用四叔家房檐下的新鲜腊肉刷了好大一层油。

    煎两条！

    煎至两面金黄，放水，直至淹没整条鱼，大火煮！

    再放上自家的姜自家的盐....和三叔家菜园子里的葱，蒜煮至乳白色。

    唐诗霜是闻着鱼汤的香味醒来的。

    推开门望着从厨房出来的唐吏，此时唐诗霜时蒙圈的。

    “哥哥，这鱼是从哪来的？哇，好香啊！是你做的吗？”

    唐诗霜望着唐吏手中盛鱼汤的盆，双眼放光吞咽着口水说道。

    “嗯，刚刚你睡着了，我去河边抓的。”

    唐吏微笑着将手中的鱼汤放在家中唯一的桌子上。

    嗯？桌子不稳？

    唐吏拿起曾经从不离手的《礼记》垫在桌子下面。

    “哥，你怎么又拿书垫桌子？还有西宁河里都结着冰呢！冰面几尺厚的，你咋捕鱼的？”

    唐诗霜看唐吏拿书垫桌子，觉得哥哥这两天有些反常，他以前不是最喜欢书的吗？

    再看看桌子上的鱼汤，以为唐吏在骗她。

    因为听村里老人说，以前村子里在大冬季，是能吃到活鱼的。

    只是这种生活方式，后来就消失了...…

    好像突然消失的…

    现在家里有鱼的，也是趁着河面没结冰的时候打的，后面抹上点盐，晒成鱼干储存的。

    不是不能抓，好像是....不敢吧？

    瞧了一眼满是自信的唐吏，得了，回头还是问问二婶吧。

    “书嘛，就是要用的，没用的书，还是书吗？至于捕鱼，就是用铁锹在河面上凿个洞，然后把篮子放进洞里，等着鱼出来透气，再把篮子拎上来就好咯。”

    唐吏一脸淡定的调试着桌子，直到其保持平稳。

    话语间十分平静，像是在诉说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但是他的嘴角，却在唐诗霜的崇拜眼神中，逐渐上扬。

    桌子对面，明白唐吏这个鱼从哪里来的。

    再看唐吏那张淡定的面庞，唐诗霜觉得，自己可能要重新认识一下这个哥哥了。

    “这还是之前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哥哥吗？”

    不过此时唐诗霜的心情是愉悦的。

    一场生死之后的哥哥，似乎变得不在呆板，而且也不再那么死脑静了。

    至少，现在拿书垫桌腿，没昨天那么心疼了。

    “诗霜，以前是哥哥没担起家里的责任，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以后这个家，哥来！”

    摸着唐诗霜秀发，唐吏的眼中这一刻充满了光，直晃的人眼睛疼。

    “嗯。”

    唐诗霜在桌子对面坐下。注意力只在面前的鱼汤上，好像压根没听唐吏的话。

    “呵呵，你先吃吧！”

    见状，唐吏给她盛了一大碗鱼肉，转身，去往厨房。

    “锅里，我还蒸了两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