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相拥时间相当短暂，眨眼间就进入晚饭时间。

    老家用餐时各人座位的位次没有过多讲究，任何座位谁都可以坐。有客人或外人在场时，爷爷才会坐上正座的位置。

    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我和佳爱坐在一侧，面对着奶奶，她坐在另一侧。

    “味道怎么样？”

    爷爷面朝我这侧问道，目标对象显然不是我。

    “很美味。但感觉有些熟悉……”

    “哦？”

    “和红叶的料理有几分相似，但要美味不少。”

    霎时间，爷爷奶奶两道视线钉在我身上。

    我不想揣测他们的意思，干咳两声缓解气氛。

    刚回这里，吃上奶奶做的饭我就察觉到了——她厨艺相比我离开之前更加精进。反过来说，天天做饭的人没有进步才不正常。

    就在思考间隙，他们就和佳爱聊起来了。我侧耳旁听着，适时附和。

    或许爷爷奶奶会认为我和佳爱交往很长时间了，但我和她心照不宣地没有告诉二老实际上正式时间三个月不到。

    短短不足一个季度时间，身为恋人的我们就决定人生下一阶段方向。无论如何这都过于迅速。

    我略微转动眼球，将相互交谈着的三人、完成那样状况的三人——通通纳入视野。

    出生之后到离开这里以前的十几年间，我都是和爷爷奶奶共同生活，潜移默化地接受着他们的影响。

    早在爷爷提示我要能担起责任，我就已经是那样做了。

    视线聚焦在佳爱。

    我想得知她在这件事上如此激进的原因，今晚把她留在自己房间来问话就是个不可多得的时机。相对的，我会也自己交底。

    晚饭后我和爷爷留在客厅，奶奶清洗完餐具带佳爱去熟悉浴室，她接下来要使用。骑行那么久，肯定出了不少的汗，洗澡的必要性不言而喻；当然，我今天同样出了不少汗，自然也要。

    “要可乐吗？”

    “要是要，但我们家有这个？”

    “你爷爷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等着吧。”

    不一会，他拿着一听三百三十毫升摩登装的罐装可乐，插着吸管递过来。

    罐身表面淌着水滴，确实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

    “我之前怎么没看到？”

    “今天回来时我新买的。早知道你女朋友……佳爱会来我就多买些，”

    爷爷话语有一瞬停顿，似乎是想起什么。

    “那倒不用，她不怎么喝碳酸饮料。”

    “这样啊。西瓜还没切，等下你和她一起吃吧。”

    “又是西瓜啊。感觉要吃撑了。”

    “先不说这个了。虽然我现在问有些晚，你在那边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不过老爸老妈有些放任我就是了。”

    “挺好。不过有些事你要自己把握度。”

    “我会的。”

    “爷孙俩聊什么呢？”

    奶奶回来，坐在一旁点开电视。

    “没聊什么。佳爱她洗澡去了吗？”

    “是啊。”

    “这样。”

    我主动牵起话头，聊起自己离开这里之后，遇到佳爱之前的日常。

    “电视声？”

    哗啦哗啦的流水声中仍能依稀听外部声音。脑中映出一幕极具生活感的画面。

    我低头，目光在地面失焦，注意力重新沉浸在思绪中，任由方形大花洒喷出温度适宜的热水淌过长发和身躯直抵地面。

    总结先前交谈：红叶受二老影响很深，大男子主义和他爷爷如出一辙；待人处事则很有他奶奶的风格。

    虽然更加了解红叶，但这对于我而言不算有利，要将自己占满他内心的难度又增加几分。

    反过来说，一些普通恋人会出现的问题在我们这无需过多担心。

    洗澡结束后，换上睡衣吹干长发。

    虽然想让红叶帮我吹干，但这个家中不止有我们，还是不要那么亲密的行为了。

    回到客厅，他们三人在聊天。

    “佳爱你结束了？”

    “嗯。热水给你放好了，去洗澡吧。”

    红叶离开之后我才问：“那个，我今晚睡客房吗？”

    “不，你今晚和红叶睡一个房间。”

    二老对视之后，红叶他爷爷回答。

    “这……不好吧？”

    “没事，你让红叶他睡地板就行了。”

    二老正经的神情不像是开玩笑。

    “好吧。”

    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些失落，实则不用说，内心暗喜乐开花。更加亲近的距离可以达成平常不易达成的效果。

    我猜测这是红叶的主张，所以那时他爷爷才会是那样神情。

    “吃西瓜吗？”

    “不了，我想去外面吹吹风。”

    谢绝红叶他爷爷的好意，我漫步来到屋外，坐在濡缘外侧，双腿悬空。